濟螢慈對于自己的車技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一路上開的是膽戰心驚,花了快兩個小時才到目的地。
她把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
那是她選的最好的地方,前面后面都沒車,有的話她就停不進去了。什么側方位停車,那對她來說就是個名詞而已。
打電話的人說的地方就在這附近,但流浪動物不會一直停留在一個固定的地方,而是在一定的范圍內活動,所以濟螢慈帶好口罩帽子,頂著七月份的驕陽,盡可能的挑著一切的陰涼地開始在這一塊兒轉圈。
于是郁清讓經過的時候就看到一個沿著墻根不足一米的陰涼地走的十分猥瑣的熟悉身影。
“那是……濟小姐吧?”葉飛道。
“走吧,正事要緊。”郁清讓收回眼神,看著膝蓋上的卷宗。
濟螢慈來來回回轉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找到知情者說的那只動物。她跑到小賣部,買了最便宜的五毛錢一袋的雪碧冰塊,含在嘴里慢慢給自己降溫。
“個小毛孩子!躲到哪里去啦,真是的!”她叫著嘴里的冰塊卡啦卡啦響。
正說著從旁邊跑過去幾個六七歲嬉笑追逐的孩子。
“哎。”濟螢慈叫住那幾個孩子,露出甜美可愛的笑容,“可不可以告訴姐姐,你們在笑什么啊?”
孩子們面面相覷,一個膽子大點兒的小男孩上前道:“那邊有只小小貓,弱的連站都站不住,跌過來跌過去,搖搖晃晃的。”他的聲音很興奮,仿佛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他還沖它丟了石頭!”另一個小男孩指著說話的小孩笑道。
“是嗎?”濟螢慈笑瞇瞇地說道,然后突然臉色大變,面目猙獰,張牙舞爪地沖那群小孩吼道,“以后再敢欺負小動物,我就變成妖怪把你們的腦袋咬下來!”
小朋友們嚇得四散逃跑。
“她又在恐嚇小朋友了。”葉飛一臉好笑的表情對郁清讓說到。
他們辦完事情過來,特意換了條路,沒想到又碰上了濟螢慈,還看見她做著鬼臉嚇唬小朋友的樣子。
這個濟螢慈,怕不是有病吧。
郁清讓看著往小盆友指的方向走去的濟螢慈,覺得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孩。
“跟上去。”郁清讓淡淡道,他突然很想知道這個濟螢慈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司機只好慢慢地跟在濟螢慈身后。
濟螢慈一路上順著小朋友指的方向找過去,終于在一個年代久遠已經廢棄的老式居民樓下沉的地基縫隙里聽到了微弱的貓叫聲。
她剛剛靠近,立馬從一旁跑過來一只母貓,叫聲尖利,弓著背,尾巴僵直,身上的毛都豎起來了,一副戒備萬分的樣子。
濟螢慈伸長脖子一看,原來縫隙里是幾只剛出身不久的貓仔,有一只白色的皮毛上還沾著血跡,估計就是被剛才的熊孩子用石頭砸的,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了。
看母貓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放下戒心了,濟螢慈只好席地而坐,從背包里掏出貓糧,放在一個小塑料盤子里,往母貓的方向推了推。
那只貓一開始十分戒備,但它估計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了,腹部甚至有肋骨清晰的凸出來,那窩小貓崽更是餓的直叫喚,所以沒過一會兒,它就受不了食物的味道,試探著向濟螢慈的方向靠近了。
然后那只貓開始一點點,試探著吃起了盤子里的貓糧,濟螢慈試著伸手摸它,它只是躲了一下,然后也順從的接受了。
好嘞,已經接受她了。濟螢慈心想,待會兒就能把大的小的一起打包帶回去了。
“濟小姐。”突然傳來一個好聽的男聲。
母貓嚇得一聲叫喚,飛快地竄進了它孩子棲身的縫隙。
“別說話!走遠!”濟螢慈頭也不回的低聲喝道。嘴里繼續發出嘖嘖的誘哄聲,把盤子往前推了推,引誘母貓出來。
就這么過了十來分鐘,母貓才重新過來吃東西,吃完以后就圍著濟螢慈撒嬌打滾,讓濟螢慈撓它的肚皮,看見她伸手去抓自己的幼崽,也沒再表現出緊張的防備。
濟螢慈從大大的雙肩包里掏出可折疊寵物包,把兩只看上去狀態還不錯的貓崽先裝了進去,又掏出那只皮毛上沾血跡的檢查了一下,發現只是幾處皮外傷,并不是很嚴重,把它也裝了進去。
濟螢慈不放心,又往縫隙深處摸索了一下,又摸到一個軟軟的身體,她跪在地上,伏下了身子,臉幾乎貼在地上,才小心翼翼的把那只貓崽也掏出來,但是那只小貓已經不動了。
濟螢慈掏出聽診器,戴好后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發現這只貓崽的確是死了,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
這時母貓過來,用鼻子不斷的嗅著小貓,還伸出舌頭不斷的舔舐著貓崽身上的臟污,大眼睛里十分濕潤,估計它也感受到了孩子的離去,所以在傷心難過吧。
“放心,我們會好好安葬它的。”濟螢慈安慰道。
把死去的小貓崽用衛生袋裝好,把大貓裝進另一只便攜寵物包里,濟螢慈長舒了一口氣,這才轉頭看看剛剛是哪個笨蛋差點壞了她的事。
呃……“郁先生?”她剛剛說的是走遠,滾遠還是滾開?!
“救助動物?我記得你們救助站運營已經很困難了不是嗎?”郁清讓微笑道。
濟螢慈看著他俊逸的面孔心神蕩漾,但是……
聽聽,聽聽!這說的是什么話呀!
“總不能看著它們死在這里吧。”濟螢慈沒好氣的說到。
郁清讓看著全副武裝的濟螢慈只露出來的又圓又大的眼睛翻了自己一個白眼,收拾好東西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