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這些年您老人家一直照顧我，沒有你，我早就餓死了，可是，咱們真的不能再害人了！”
胡二牛的眼中，滿是淚水。
胡老爹哼了一聲。
“老爹，咱們胡溝的人，一向水性極好，我們抓魚捕魚，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干嘛要把咱們的人，送給別人禍害！”
胡二牛越說越氣，聲音也大了起來。
小玲兒與林小花互相看了一眼。
哪怕是林小花不會武功，但她也聽出來，胡二牛說的話，可能與先前的湖妖有關。
“我知道，一切都是這個胡大通搞的鬼！”
胡二牛憤憤的說道。
胡老爹忽然出聲阻止道：“二牛，不能再說了！”
“干嘛不說！自從胡大通來到咱們胡溝，至少把咱們胡溝的人，害死了十二個，還有三十多個，下落不明！說是讓他們過好日子去了，老爹，你相信嗎？阿玉的慘狀，你難道不知道嗎？為什么還要相信他們的鬼話！”
胡二牛說著，忽然哭了起來。
胡老爹在一旁，也是老淚縱橫。
二人哭了一會，胡二牛才沖小玲兒說道：“鐘姑娘，阿玉是老爹的女兒，被人砍掉了雙腳，說是要讓她成為魚仙，結果就淹死在湖里了。”
“你是說，那些湖妖，都是你們胡溝村子里的人？”
小玲兒試探著問道。
“有的是，有的不是，不過，我們胡溝的人很多。”
“這個胡大通本來不是我們胡溝的人，二十年前，他才來到我們胡溝，不過他有錢，有啃借給別人，還在胡溝成了親，大家也就把他看做胡溝的人，也沒有人歧視他。”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拿出賬本，讓欠賬的人還錢。本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是胡大通這個人，做的實在是卑鄙。當時人家借了錢，還他的時候，他不收，讓大家不用著急，誰知道那年發了洪災，他卻急著追債了。”
“胡溝的人家，十家之中，倒有六七家欠他的錢，趕上天災，哪還有錢還他，大家好話說盡，頭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他就是不同意，還說不還錢，就要去告官。”
“沒辦法，大家就要把土地，房子作價還債，他還不同意，后來才傳出話來，說是只要水性好，能幫他幾年忙，就可以不用還錢，還會讓幫忙的人，過上好日子。”
“這個條件并不過分，胡溝的人祖祖輩輩水性都很好，最好的人，可以在湖底停留幾個時辰不出來。有個醫術精湛的神醫曾經說過，這是因為我們胡溝的人，身子里有什么特殊的東西，才可以讓我們的水性這么好。”
“大家都很開心，就讓每家水性最好的送到了胡大通的家中，沒想到，他們居然拿我們胡溝的人做什么實驗，說是要把我們訓練成像魚一樣的神仙，最開始的幾年，一下子就死了十來個人。”
“本來我們胡溝的人是不知道的，窮人的命不是命，家里還想著孩子們在外面能吃飽穿暖，哪里會想到他們是如此歹毒的人。直到有一天，我們在湖中發現了阿玉。”
“別說了，二牛，阿玉太慘了！”
胡老爹痛哭起來。
胡二牛抹了一把眼淚，接著又說了起來。
“那一天，天上還下著小魚，大家地里干不成活，很多人就架著船，到湖中捕魚，沒想到，剛剛下水不久，胡阿成大叔，一網下去，魚沒有捕到，倒撈上來了阿玉姐姐。”
“阿玉姐姐穿著一件很緊的衣服，下身卻像是魚的尾巴，撈上來時，她已經奄奄一息了。大家一看是她，就匆匆忙忙的把她帶回了家，這才知道，胡溝出去的人，已經有好多人死掉了。阿玉姐姐的雙腳也被剁掉了，說是有人讓她要變成一條魚，剁掉雙腳，是為了驗證一下，與留著腳相比，哪一種更好。”
“阿玉姐姐救上來沒有多久，就死了，胡溝的人就去找胡大通，要讓他賠命，讓他把胡溝的人送回來。”
“結果，他讓人把你們都打了！”
小玲兒很難過的說道。
“不是讓人，是胡大通自己打的。他本領很大，我們全村的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不一會，我們就全倒在了地上。胡大通用刀，用劍，用手，用腳，不斷的折磨我們，直到我們求饒，他才放了我們。”
“從那以后，每過兩三年，他都要挑走幾個人帶走，每個人給家里十兩銀子。”
“村里人明白，這十兩銀子，是買自家孩子的命的。可是，誰敢反抗呢？”
“從你們到胡溝，知道了你們遇到湖妖的事情，我就想，胡大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千方百計的殺死你們。村子里的人不敢說話，只能順著胡大通的意思。不過，這條路，倒真是近了許多。我想，胡大通肯定會在路上謀害你們兩個，就跟著你們過來了，你們不讓我過來，怕是多出十兩銀子，可我并不是來拿銀子的。”
胡二牛說著，臉上顯出有些傲氣。
小玲兒不讓胡二牛跟著，倒不是不想出十兩銀子，實在也是為了村民們的安全著想，不過，現在解釋這些，也沒有必要。
如果不是胡二牛舍身相助，這一次，會不會栽到胡大通的手里，還真的不好說。
如今，總算是對湖妖的來歷，多少有了了解。
湖妖不是妖，也不是仙，是人！
是一群可憐的人。
等有時間了，看能不能幫助他們。
不過，胡老爹知道胡大通會武功，還知道胡大通的武功一流，也就是說，胡老爹還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是幫兇嗎？
他的女兒死了，胡老爹的心中，一定很恨。
那胡老爹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胡老爹哭了很長時間。
失去孩子的痛，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感受到的。
“胡大通會武功，武功還很好，我們胡溝的人，都知道，有幾個人沒有被他打過呢？”
胡老爹也不看小玲兒，坐在地上，看著手里的短刀，沒有感情的說道。
小玲兒好像看到胡老爹的頭發，忽然之間，又白了許多。
阿玉的死，一定是他心中，最大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