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獄之子
- 它們的圣域
- 黑眼獅子貓女
- 1873字
- 2019-12-18 14:39:09
生存的欲望和惡劣的環境,往往是物種進化的兩個必須條件。
曾經,最原始的人類——類人猿生活在樹上,它們的手掌就是用來爬樹的,那時的非洲還是一大片熱帶雨林。800萬年前,地殼變動使得印度板塊和亞洲板塊相撞,造就了喜馬拉雅山脈。這個變化使得氣流運行的方向得以改變,空氣撞山而行,把帶著雨水的潮濕氣流封鎖在非洲之外。隨著時間的推移,雨林積累的水分被逐漸蒸發殆盡,樹木干枯而死,非洲逐漸從雨林蛻變為草原。為了適應草原生活,類人猿學會了直立行走。
大約200萬年前,又一次急劇的氣候變化使得地球上物種的分布發生了很大的改變,許多舊的物種死亡,新的物種被進化出來。原始人則是在這一時期開始留意到氣候變化,并開始居住于巖洞中的。巖洞就是人類房屋的原始模型。
后來,原始人又逐漸學會了使用工具,開始真正意義上的狩獵。狩獵是一個需要團隊合作的集體項目,人類社會的雛形從此誕生,朋友、親人這些人際關系開始出現。
直到冰河時期結束后的很多年之后,人類才有了想象力。冰河世紀結束之后,是無窮無盡的干旱,人腦在這個嚴酷的環境變遷中逐漸完善。人類終于開始不再局限于眼前的事實,而是展開了想象。一些洞穴壁上的巖畫見證著人類想象力的開端。
想象力是人和其他動物的根本區別。經過漫長的演化,這些巖畫逐漸抽象成了文字,而那正是人類文明的開始。
人類科技的發展速度是以幾何級數上升的,很難想象我們從脫離原始人到登月只用了短短幾萬年的時間,也許人類智力的發展也是遵循著同樣的規律。但是,不論我們現在正生活在多么抽象的精神世界里,我們都無法改變我們是從樹上蛻變而來的事實,對自然的渴望深藏在我們的基因里。我們的肉體存在一天,我們對自然的向往就無法停止。就算生活在地底,人們依然向往陽光和樹木。
鋼筋水泥鑄造的城市叢林,嚴重缺乏綠化。石油燃燒產生的廢渣,肆無忌憚地排放到空氣中,形成可吸入顆粒物和霧霾。這幾乎是在地表生活的人類無法改變的命運。然而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在那些結構如迷宮般令人費解的地底大都市,卻充斥著綠色植物。不僅在道路兩側,大樓的屋頂,陽臺,甚至墻壁上,到處都是綠植。從遠處看去,一座座地下城市,就像綠野仙蹤里的翡翠城。這不是為了滿足人們的心里需求(即便它們的存在令居住在這里的人心曠神怡),而是為了維持地底的供氧量均衡。二氧化碳和氧氣的轉化來源于光合作用,這里沒有太陽,卻有人造太陽。能量的來源大多來自地表之上鋪設的太陽能光板,不過那些陳舊的板子已經許多年沒有維修過了。
在它們——外星生物,占領了地表的一切的時候,人類奇跡般地在地下城市維持著正常的社會秩序。為了人類最后一片可以生存的凈土,或者是為了彌補人類造下的冤孽什么的。這里沒有燃燒汽油的汽車,沒有用煤炭支持的供暖系統,能源全部來自太陽能轉化的電。這里沒有一家化工企業敢向外排放廢水和廢氣,也可以表述成,所有廢料都被回收加工再利用,剩余少量的部分則通過通風系統排向地表。
就在其中一座我們可以稱之為環保標桿的城市里,在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館的角落中,坐著一個黃皮膚黑眼睛的亞洲男人。他此刻正在玩弄著手中的那只原子筆,在一張干凈的餐巾紙上寫寫畫畫。
“老張!可找著你了!”張天佑趕快放下那只原子筆,站起來迎接他的老同事羅鴻志。羅鴻志拍了拍他的背。“嘿嘿,怎么樣?最近不忙吧?”老羅是個熱情的人,到哪兒都是一通噓寒問暖的,而且好像全部精力都用在說話上了,總是滔滔不絕。他今天和往常一樣,穿著他那身一塵不染的白大褂兒,里面是整齊的軍裝。乍一看還以為老羅是軍醫,其實他在大中華地區的第三研究所工作。他的主要研究內容嘛,當然都是機密,不過外人都知道,那個神秘機構類似米國的五十一區。
“我靠。”張天佑咧了咧嘴角。也許是職業習慣,他的微笑也只有和他關系極好的幾個人見過,通常他都是一副冷漠的神情。他雙手插著腰,看著桌子上沒喝完的咖啡和那張寫著他心情和想法的餐巾紙。與其說是心情和想法,倒不如稱之為毫無邏輯的亂涂亂畫。張天佑還是個學生時,就經常用這個方法給自己減壓。“把它們都寫出來。”——他的心理學老師曾經這樣告訴他。餐巾紙的一角印著咖啡廳的標志,一個拿著叉子的紅色惡魔。
“到時間了。”張天佑把兩手的手肘向外伸了伸,以松弛自己久坐后疲勞的肌肉。老羅苦笑了一下,不過他什么也沒說,只是轉身向門外走去。張天佑麻利地跟在他后面,走向就在咖啡館門口停著的銀白色車子。車子是梭形的,看起來很拉風,不過現在整條街上只有他和老羅知道這車不僅外觀拉風,還是核動力的。
老羅拉開那扇擦的锃亮的透明玻璃門,掛在門上的風鈴叮叮作響。咖啡館門口的上方有一塊老式的木質牌子,上面刻著店名——son of deamon(惡魔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