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小山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就今天，我去柯府不是被發現了嘛，我不是跟你說過，當時有梨花落朝我飛來。你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躲得過那東西，又怎么可能知道那飛鏢叫什么。還不是小山他及時出現救了我，否則，我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見不到你了呢。還有你說的那鐵扇……他的確是有那么把鐵扇，是他救的我沒錯，因為他……”怎么編下去？用我看了那么多劇的頭腦，“小山他是……姜晟厲派來保護我的。”
姜晟厲啊姜晟厲，你就是我的哈利波特、哈里路亞、猞猁牡蠣！
“姜晟厲？”賀司淵沒有想到姜晟厲會和這件事情扯上什么關系。
“不信，你明天把姜晟厲找來，讓他跟你解釋一番，他找人保護我，也是有原因的。”
賀司淵瞇著眼省視我。
我虛偽的笑。
賀司淵向前。
我雙手擺“*”狀保護自己。
感覺到他在我的鼻尖輕輕刮了一下，聽見他說：“傻瓜。”
我再睜眼時，賀司淵已經不在了，可是我，心跳的好快！果真，人不能撒謊。為了小山不受賀司淵這個惡魔的折磨，也只能這么做了。
翌日。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我對花兒哭的心都有了。
賀司淵還真叫人去找姜晟厲了，所以，我要在姜晟厲見到賀司淵之前跟他把劇本排練一遍。
可是，賀司淵這個老賊鬼，竟然派不一親自去接姜晟厲，不一親自帶著姜晟厲進將軍府，不一親自把姜晟厲帶到賀司淵跟前。
我這十八年來從來沒遇到像賀司淵這么厲害的對手。
賀司淵很早之前就為月兒建了個夏園，這不是建好馬上就可以入住了嘛。
我乖乖跟在賀司淵身后，卻對姜晟厲比劃著手語。
姜晟厲這個腦門大腦子小的人，完全看不懂我表達的是什么意思。
夏園僅是地理位置，在將軍府中就算很好了，靠近賀司淵的書房，與白雨住的唐苑是一段路與一座橋的距離，和雪兒的隱音軒又是幾墻之隔，還能聽免費的音樂，出入將軍府也方便，大廚房就在夏園后，想吃什么，直接叫大廚房的廚子做就好。
入園之后，先是一條直廊，廊子的梁架上畫滿了不同題材、不同內容的彩畫。或是愚公移山、精衛填海的神話故事，或是雨師赤松子、崔文子學仙等人物形象，再是山水畫中的墨竹墨梅。經過六角“流水”亭，靠邊是造山，土堆山與石造山融合，仿造自然界的瀑布、溪谷、石壁。水池中有二島，島上有觀賞石，也可落座休息。水池中種著白蓮、菖蒲，池岸曲折，沿岸有柳林，柳林后是一層平頂的木屋，屋上撐著遮陽傘，傘下有桌。
我們沒有繼續往里走，賀司淵在亭中站立。
我見賀司淵的動作，對姜晟厲做嘴型：“玄玉。”
姜晟厲看我的神情，一路憋笑。
我掐著姜晟厲的胳膊，繼續做嘴型：“玄玉。”之后又指了指自己。“我有玄玉，真的玄玉。”
姜晟厲撥開我的手。
賀司淵轉過身，說：“姜晟厲，本將軍請你來，是有一事要問你。”
我朝姜晟厲眨眼睛，眼睛都要抽抽了。
“等等，在你問問題之前，本少爺還想問問將軍你，不是說好本少爺與夫人一起進柯府找柯正的嗎？人是進去了，可夫人呢？進去之后本少爺就沒見著她了，找她也找不到，沒想到是她自己先回將軍府了，害得本少爺好等。竟然在柯府看完一整場無聊的做法，還有那個法師，硬是要本少爺讓他到國師府做法，本少爺圖個什么啊？”
賀司淵說：“這個，你與白兮談就好。”
我上前一步，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說話：“我也無奈啊，我進到柯府之后沒有忘記自己的光榮任務，的確是找到了柯正沒錯，可差點兒把小命搭進去啊，我被他們發現了，只能先逃了出來，出此下策，沒時間通知你，抱歉。也幸好，你派來保護我的小山起了關鍵作用，在千鈞一發之際，順利將我從壞人的手中解救出來，實在是太感謝你了。”
小山圍著我轉了一圈。
我就差給姜晟厲跪下了，他可千萬，千萬別跟我唱反調。
可有時候，就是怕什么來什么。
“小山？”姜晟厲反問，“小山是誰？”
我感受到來自賀司淵的死亡凝視，如沖天霹靂般雷擊，雷碰雷，硬碰硬，我輸了。
賀司淵置于身后的手摩擦了一下。
“啊~”姜晟厲及時止損，“本少爺的確是派了人保護你，可本少爺從開不給他們起名字，他們只有代號。小山？你也他取的名字啊？也只有你能取出這么俗的名字了。他救你，應該的啊，不過，你的確是得好好感謝本少爺。”
姜晟厲忽然就清醒了，我就高興了：“是啊，可得請你喝酒。”
“喝酒哪夠。”小山話里有話。
“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本將軍的夫人，為何需要你派人保護她？”賀司淵插了句話進來，氣氛立馬就尷尬了。
姜晟厲此時，是證明他在我心目中地位的關鍵時刻。
“那還不是因為你。”姜晟厲委屈的說：“我還不是想巴結你，可是你油鹽不進，我不能從你身上入手，只能是關注白兮……咳，關注夫人……幸好有小山，否則夫人她現在未必能安然無恙。你也真是，我的好意你不心領就算了，還懷疑我。你有時候對我好，有時候對我不好，我都拿你沒辦法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這話，我怎么越往后聽，越覺得味道有變化。
賀司淵不想看見姜晟厲這樣的嘴臉，于是換了個問題：“他手中的武器，是你給他的？”
姜晟厲瞅我。
我指了指他手中的折扇。
“你是指扇子啊。”姜晟厲的確聽說過有人以扇為器，“不是啊，那是他自己的。”
“你也不怕他是細作。”
聽賀司淵這語氣，那個叫小山的恐怕不是云都人。姜晟厲道：“本少爺用人，找武功好的便是，你要是懷疑他，我回去查查他就是了。哎呀，你找本少爺來，又是問這個，又是問那個，小山救了夫人，也有本少爺的一份功勞吧，你們就讓本少爺站在這里？”
賀司淵插了話進來：“那你是不是還得解釋解釋，昨晚，小山為何會在將軍府出現，還在白兮的房里，若是當時本將軍不在……”這話一處，氛圍立馬就尷尬了。
是時候該我站出來了，我說：“這都是我的錯，昨晚我本來想請小山吃飯，和你一起的……”我伸出手指搓搓賀司淵的心口，“誰讓他來得那么晚，這不是誤會了嘛。”
當賀司淵被不一叫了過去，姜晟厲就是想吃熱豆腐的人。
“你最好不要騙本少爺玄玉的事兒，否則，本少爺立刻就對賀司淵交代實情。”姜晟厲不會輕信我的話，但還是抱著一絲期待。
“我知道玄玉。”既然他幫我圓了謊，我也沒必要再掩飾。姜晟厲與賀司淵一樣，都想拿到玄玉，他們不一起合作，自然有他們的道理。
“是真的玄玉？”姜晟厲剛才的聲音還是從山的那邊傳來，現在就貼在我耳邊。
“當然是真的。”
“在哪兒？我看看。”
“怎么可能在我這兒，但是這里，我是唯一一個知道真實的玄玉是長什么樣的。”我得到的那塊玄玉還在小山那里，也幸好在他那里，其實，我也不敢肯定我的那塊玄玉是真是假。
“你唬我呢？你憑什么知道。”姜晟厲的聲音又回到了大山的另一頭。
“你愛信不信。”
“那你把玄玉畫給本少爺看。”雖然姜晟厲知道有假玄玉流通，但是他連假玄玉長什么樣都不知道，也只能湊合。
“好啊，怕你不成。”
“白兮。”賀司淵喚我。
泥土較干，腳踩在地面上只是揚起黃埃，待塵埃還未落定，又有人碎步而來。綠芽新葉，小蟲流竄其中，聞著清香，迎著陽起，迎著陽滯，不知哪一天，自己的雙翅被折斷，又當了這片土地的肥料。有雨的話，它們的尸體就被腐蝕，沿著植物的根系，化作雨后的孤魂，只要有月，孤魂唱著死亡的贊歌，跟在螢蟲身后，想象著自己的前世今生。
成片的綠下，是更為寬廣的黃，乍眼一看，一些猩紅，卻格外突兀。
我跟著賀司淵，將手拂過茶葉。
此時，我們正處于一片茶園中，賀司淵說，在茶園中找到一具男尸。
“你為什么要跟來？”我瞄向姜晟厲。
“那你又為什么要跟來？”
“賀司淵硬是要我過來，我哪知道。”
姜晟厲摘了一片茶葉放在鼻下聞了聞，道：“賀司淵會親自出馬的事，只會跟玄玉有關，本少爺自然得跟著他。”
“你們真是喜歡相愛相殺。”
“不，本少爺只喜歡女人，與賀司淵，何來的相愛一說。”
從前面迎來一個女的，她給賀司淵行了個禮，朝我看了一眼。
我這才注意到，她不是葉來香嗎。
“將軍，請隨我來。”葉來香今日看起來倒沉穩了不少，表情相當嚴肅。
在茶園中，正躺著一個穿著布衣的男人。
葉來香說：“今早茶園中的人來采茶，就發現了他，本來打算將他挪到別處，聽聞將軍您要來，所以我就讓人先別碰尸體。”
“白兮，過來。”
不知道賀司淵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我擁進人群。
“你來看看，他是怎么死的。”賀司淵的話，總是讓我一口氣咽不下去，又不敢提上來吼他。
我弱弱的笑：“不一不是在這里嗎，你讓不一來就是，為什么要我啊，我見不得血，一見到血，我就暈……”我揉揉太陽穴，“哎呀呀，我要倒了，我得快些離開這兒才行，我怕我會吐。”
我剛轉身，就被賀司淵抓住手，他雙眼如炬，問：“想吐？莫不是夫人，有喜了？”
我心里的青蛙叫了一聲“呱”。
不一低頭隱藏自己上翹的嘴角，他都知道賀司淵與白兮沒有同過房。
“哇，恭喜恭喜。”姜晟厲為愛鼓掌，“祝福你們，看來本少爺得準備大金鎖了。”
“什么啊。”我抖開賀司淵的手，“我是餓的，午飯還沒吃。”
賀司淵站直身：“驗完尸帶你去吃飯。”
“為什么是我？”我能舉小白旗抗議嗎。
“本將軍要你，就是你。”
要我？
什么東西。
拗不過他，我也只能慢吞吞的蹲下身。
賀司淵提醒：“菜要涼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拿出帕子隔著手在那男的傷口上看了看。
男子身上有十多處傷口，傷口兩側平滑，較淺，胸口三處，手臂兩處最明顯。
我說：“他有掙扎過，但致命傷在心臟，即使掙扎了也無濟于補。被人用利器所傷。”
“是何利器？”賀司淵問。
“我哪知道，這世上有那么多武器，我一個只摸過剪刀的人怎么會知道。”
賀司淵對不一說：“先確定死者身份。”
“是。”
“將軍，飯菜我已經讓人備下了。”葉來香道。
葉家家中是開茶磨的，將茶葉加工好后會運到各個店鋪中去賣。今年剛買下這座茶園，也算自己給自己供些貨，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事情。
我與葉來香走在人群后，她心情很是低落。
“你沒事吧？”
她搖頭：“其實我根本不想管理茶園什么的，今天要不是我爹逼著我來這里，我才不會過來。”
“你也挺厲害的，剛才看你和賀司淵對話時，你可威風，很有范。”
“真的假的？”葉來香剛才還是大學生早起的模樣，現在又是大學生熬夜的模樣，“我跟你說，要不是你在這兒，我還沒底氣呢。咱們上次見面的時候，你不是提過賀將軍脾氣不好什么的，今日一見，到覺得還行。”葉來香想起白兮想在外面找男人的那個茬，繼續說：“你知不知道云都新頒布了一條法令？”
“什么法令？”
“夫妻之間可以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