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盜愛人
- 花腔坤叔
- 7068字
- 2019-12-17 17:32:52
早上六點半,曉演被生物鐘準時叫醒,想了下離公司很近了,過個馬路的距離,爬起來太早也沒事做,不妨再躺一會吧,看著手機上有條未讀消息,曉演猜想著不是秀才就是那個南哥吧。
打開看了南哥的消息,曉演忍不住樂了,哪有人說話這么直接的啊?也不提前因后果,也不問問聯系方式哪來的,關鍵既然意識到穿幫了一點不尷尬,還直接跑來問怎么穿的,曉演用一貫的語氣回了條消息,“我的老公怎么說話我自然知道,我的固守有沒有選擇我也知道,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倒是挺讓我費解的,尤其是在你見小喬之前”
想了想他和秀才合謀的那條還沒回復,順手也回了,“你如果非要一個明確的回答,我也可以把話再說的堅決一些,如果你接受不了,我可以等你接受。”
其實小喬的話對曉演還是有很大影響的,雖然兩個人一貫的針鋒相對,但曉演知道如果沒有小喬守著自己,她早就死好幾回了,有些自己看不清楚的事,小喬可以做她的眼睛。本來她一直想等秀才自己意識到這個結局,可以不用那么的難受,至少有個接受的過程,不過小喬的說法也有道理,半年多的冷淡他都沒有想著努力去改變,唯獨的反應是翻看自己的手機有沒有外遇,給他再多的時間,又能怎么樣呢,還不如早點讓他明白,能干脆的了了,對大家都好。
南哥這個點剛剛睡著,自然沒有什么反應,可是秀才到后半夜就已經醒了,也不知道干嘛,就在幾個房間里來回的轉悠,要不就是在陽臺上抽根煙。
看到曉演回復的消息,秀才也并不意外,這幾天他早預想過千百次了,當年因為要孩子的事,一家人鬧的天翻地覆的,曉演都沒有出走,這次無聲無息的走了,就很難再回來了。
其實曉演的心思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每到那個裉節上,他總是不知道怎么開口,一次次的欲言又止終于就造就了今天的局面,他不是不想去了解曉演,很多的情況下,其實他只要再追問一句,曉演可能就會把一切都告訴他,包括她對他的期待。可就是這一句話,他猶豫了這么多年也沒有說出口,他太在乎曉演了,生怕曉演哪天腦子里那個彎一轉就離開他,他一直感覺自己是為了治愈曉演的某些傷痛而存在的,這就是他在他們的婚姻里存在的意義,如果說破了,曉演可能就再也不回頭了。雖然并不是想象中完美的婚姻,但這對于秀才而言,已經是前世的修行了,在愿意安于這種不完美,就像他說的,這是他僅有的,不完美也是僅有的。
看到曉演這么決絕的消息,秀才徹底熄滅了念頭,他不知道該怎么回復,盡管已經至此,他還是指望著南哥能幫他創造奇跡,他給南哥發了消息,靠著沙發又瞇了一會,想著下午早早的去跟南哥碰頭。望著墻上掛著的倆人的照片,秀才在眼淚中睡著了。
南哥拉開雙層遮光的窗簾時,已經中午了,外面的天陰沉沉的,他推開那扇許久不開的窗,沾了滿手的灰塵,那扇窗就像是為了鎖緊房間的煙味兒存在的一樣。拍拍手上的灰,看看外面的天,南哥覺著今天肯定是要下雨了。他的身體對下雨這件事兒比天氣預報準的多,一是天涼的時候,膝蓋一疼多半就有陰雨,更精確的是他的肺,對低氣壓的感知比一般人靈敏的多。胸一悶,準準的下雨無疑了。南哥喜歡徒步穿越一些地方,多是云南四川那一帶的無人區線路,每到海拔三千三,他就會開始有高反的跡象,到了四千三,整個人就開始腫的面目全非,尤其是臉上,腫脹再加上高原的強紫外線灼傷,他每一張在高原上的照片,都像是一個腐爛到褐色的南瓜上被人用刀劃了個五官出來一樣。
看看手機上的三條未讀消息,南哥知道肯定是曉演和秀才,他的其他朋友是不會在中午之前發消息打電話給他的,除非是訃告。不然南哥上午時間要接了電話第一句肯定是先說你們家有誰去世了嗎。看了看秀才的消息,南哥把手表拿出來看了看,又看看曉演早晨回復的消息,知道這兩條是一起發的。想想也沒急著馬上回,沖了個澡,捯飭了下去小院兒泡茶了。
遠遠看著秀才已經擺好茶攤了,南哥這會也大概知道要怎么跟秀才說這個事兒了。
老習慣,南哥坐下來泡了茶點了煙吐完才開口說話,
“怎么想的兄弟?”
“這不是找你再商量商量嗎,一點余地也沒有了么”
“早上那條我看了,態度已經很堅決了,連應對都替你想好了。你要想拖她就陪你拖個一年半載的,看來是鐵了心吧”
南哥有意無意的,就沒跟秀才說李曉演加他這回事兒。
秀才低著頭唉聲嘆氣,也不知道怎么個辦法。
南哥瞧他那樣,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對倆人了解了這么多,南哥打心眼兒里覺著,他倆實在是不合拍,拖下去對兩個人也只是煎熬,還不如彼此都放一馬。
南哥給秀才把茶填上,又給他續了根煙點上,想著總要勸慰幾句。
“兄弟啊,其實你最初的處理也是對的,你不去追問李曉演是因為你了解她的脾氣,如果結婚之前就把所有事情都掰扯清楚了,你又能給她什么承諾呢,一般的女人要求的生活是只要你用心就能做得到的,而李曉演這種姑娘要求的東西太依靠運氣了,換誰都很難琢磨清楚她的心思,就算琢磨透了,如果不是同一類人,也給不了她要的東西,你不去問,反而在一塊過了五年,你反過來想問題嘛,本來就不是你應得的,你白賺了五年,現在老天爺要收回去了,你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再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啊,別的沒有,單身姑娘哥手上至少有五百個,以你的條件,很多年紀相當的單身姑娘都覺著打著燈籠都難找,只要你自己愿意把過去放下,也放過自己,未來還是相當可期待的,找個愿意陪你過安穩日子的女人,不難,想開點,啊”
秀才嘆了口氣,“五年了,哪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只是死的不明不白的,不甘心啊”
南哥吐了口煙,“就算弄明白又能怎么樣呢,你看她回復那兩條,問她愛不愛你,她說努力過,問她恨不恨你,她說不知道,這里頭的話音你總應該能聽得懂吧。她努力了五年,發現自己無法愛上你,可她不知道恨不恨你,這就是癥結所在啊,她如果恨你,那你們倆就還有機會,她不知道恨不恨你,是因為她心里壓根沒把不能愛上你這回事兒跟你的努力掛鉤,說白了她想表達的就是,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可她愛不愛你卻是她一個人的事。除非你能像上帝一樣改寫她的命運,不然任誰再努力也是徒勞。這是個明白姑娘,她想得很透徹,回不來了,你越早接受這個事實,就能越早從這段婚姻里走出來”
秀才已經欲哭無淚了,狠狠的抽著煙,對于他來說,不管有沒有想明白,到了做決斷的時候都是最大的障礙,他擁有的太少又太害怕失去了,就算是下定了決心,他靠自己也無法去決定,曉演還是了解他的,所以才說接受不了就陪他拖著,拖到能決定了算。
掐了煙,秀才站起身來要走,他不是個社交型的人,要不是因為這個事兒,他這一年多跟南哥說的話也沒有超過二十句。
南哥也不好留他,這種事兒別人怎么勸都是白搭,道理誰不懂呢,只能靠自己去想明白才行。
送別了秀才,南哥低著頭開始琢磨自己,怎么就跟秀才隱瞞了曉演聯系他這回事兒呢,他是個沒有秘密的人,就跟有異物感的姑娘不能接受化妝一樣,藏著秘密讓他覺得哪哪都不自在。掂量了再三,算了,剛也沒說,這會再補一句也沒有什么意義,徒增煩惱。
低頭看了看曉演的回復,他心里還有不少的迷沒有解開,她倆怎么解決是一回事,把一個人想明白又是另一回事兒,而后者對南哥更重要,他就愛琢磨這個。
曉演對他提問的回答倒是簡明扼要,也對,人家倆在一起五年了,像這么冰雪聰明的姑娘,在措辭語氣中間看出點端倪來,并不奇怪,南哥才回想起她第一條消息回復的就是我變了,你也變了。這個你也變了,其實就是個明示了,只是當時自己沒有往那方面去想,他對自己構建的秀才太過自信了,這種自信已經到了自大的程度,他就沒想過會碰上對手。
只是曉演問他是怎么對她有所了解的,這還真不好解釋,這樣吧,按自己的邏輯再問她些問題,她知道了自己了解了多少不知道多少,也就能明白自己的邏輯了。
“我對你選擇秀才的原因還有一個疑惑,你看中了秀才和他書中人物在秀才身上的投射,你也有一段過去需要寄托,但這似乎都不是決定要開啟一段新生活的根本原因,是什么讓你最終下了決心?”
曉演收到消息也琢磨了下,這種拿問題來回答問題的人,要么就是神經病,要么就是腦回路獨特,她大概能明白南哥的意思,他疑惑的部分就是他推導的過程。
“那會他的眼睛是干凈的,看世界也是干凈的,他能把嘎子的心救活,也許也能把我救活,我還是想活,哪怕是到死的那一刻能活”
南哥把這句話反復的讀了很多遍,補到之前的缺失中反復對照,他突然又意識到那句你也變了是兩層意思,有暗示她知道消息不是秀才自己寫的這部分,更多的還是說秀才已經不是當年的秀才了。秀才并不是那種沉淀過之后的作家,他寫的農村生活,是他如是觀照的世界,在他沒有被世俗或者情感左右的時候,他無有可失,所以他的眼睛也是干凈的,能映照出這個世界本來的模樣,所以那時他能把那樣一個嘎子真實的映照出來,一旦他有所失的時候,這雙干凈的眼睛就蒙塵了,再也無法看清了。而他寫嘎子最后笑著死的這段,以自己對秀才的了解,那應該是神來之筆,并不是秀才處心積慮創造出來的,他還沒達到這個境界,按理說曉演應該也能看透這一層,可她太需要一個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了,哪怕是渺茫的,她也愿意抓住,而同時秀才的清澈,也是種難得,相比是不是平庸是不是體貼,在她眼里都不重要,所以她并不是隨便遇上就選了秀才,他對秀才是有足夠的欣賞和期望的。可她所說的活,是讓心活過來,秀才背離了這個過程,這是讓她失望的原因。
“那你所說的努力愛過秀才,不是謊話么,就算秀才能把你救活,你也是活在過去那段愛里,而不是愛上秀才”
曉演被南哥的話問住了,她清楚的知道,無論如何秀才也不可能做張文的替身,即便有天自己又能有了愛的能力,她會愛上的,也還是像張文一樣的人,而秀才那雙干凈的眼睛早就失去了,那種失去是不可逆的,她的內心也早已明白,這么多年是自己一直欺瞞著自己這個事實,她做過的努力其實是最終為了給自己一個離開的理由而已。
“我意識到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認,我無法把過去的愛寄托在秀才身上,是我早應該有的判斷,只是愛情和愛人在我的心里很難剝離,這讓我心甘情愿的把不成立的假設誤以為是希望”
看到曉演如此坦誠,南哥又覺得很不忍心,畢竟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不愿意活的太明白,也沒有那種堅強能夠明白的活,像曉演這種經歷生死考驗的人,能有個活下去的希望就很難得了,太明白了,可能那點兒希望也失去了。
想到這南哥覺得需要給曉演一些寬慰,不能讓她重新陷入那種絕望里面。
“已經很難得了,你擁有過的那種純粹的愛,并不是失去了,而是在你心里永恒了。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是為了一個誤解活著,而你清楚的了解自己想要什么,已經超越世俗很多了。悟性是天生的,領悟的過程也是自然的,某一刻你自然會得到那種修行不到的快樂”
南哥并不是賣弄,他知道,人活著,必需要篤信某些不可推演的邏輯,才能抵擋更強大的傷害。
曉演覺得這簡短的幾句話,讓她體會到了一絲絲久違的溫暖,她知道這只是種安慰,可這安慰能讓她恍惚感到一些希望,活下去找到解答的希望。當然,曾經她聽過了太多的安慰,心境平和了,她也就能聽進去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不奇怪,我把你七年的朋友圈都翻了一遍,也問了秀才很多細節,還有我對別人的感受過于敏感,有了事實和感覺,推斷下其中的邏輯也就不難了”
“什么樣的敏感”
“你寫下來的光影色彩聲響,我看完之后能直接轉換成我自己的感受,再把自己代入到那些情節里,就像自己也經歷了一遍一樣,其實挺受罪的,我一直嘗試著把這種感覺封閉起來,上次你發的那段文字,又把我的這種感覺喚醒了”
曉演對這個未曾謀面的南哥,有了個大概的輪廓。她覺得這個人有點不可思議,他看問題的角度很有意思,跟常人不大一樣。
而南哥終于解開了這個謎題,他覺得這件事對秀才對自己算是都有個交代了。
午后的天越來越陰沉了,一場暴風雨已經蓄勢待發,不掀翻這個死水一般的城市是不會罷休的。
他給菲菲發了個消息,“這位居士,午課可曾修完,剛剛覓得一部新的蕓蕓眾生之演繹,可愿與老衲一起去參悟一下,是老衲騎驢去載你,還是你駕鶴來擄老衲?”
不多會菲菲回了消息,“吾心靜如水,入世的事兒還是讓入世的人去參悟吧”
南哥覺得有些詫異,菲菲除了每周一上午開個會,就是每天中午一個小時的節目,其他時間都是空閑的,除了剛認識那會矜持一下,其余只要是南哥約從來沒有不到的,今兒這是怎么了?
“居士如此潛心修行,實屬難能可貴,看來鄭老板那今日新到的海膽,也只能老衲獨自去超度了”
隔了一會,菲菲回了消息,“如果非要見,那我們今天就把話說清楚,如果不想說清楚,那就不見”
南哥一邊瞅著一邊倒著茶,這邊手機消息一冒出來,那邊兒三個指頭架著的茶碗竟把自己燙了一下。這女人的心思真是比天上的云變的還快,說清楚?怎么說清楚?說什么?南哥迅速的預演了一遍,逼婚?不至于不至于,斷交?那就沒必要說了呀,說什么呢,想不明白。
其實南哥對菲菲并不了解,或者說他一直裝傻充愣的拒絕去了解,這層窗戶紙一旦捅破,他就變得被動了,失控這個詞對南哥來說是要命的。而菲菲這么問話,其實就已經把主動權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了,他知道南哥沒有不見的道理,既然見,就得按照自己的設定把話說明白,再不給南哥裝糊涂的借口。
擺弄了半天茶具,又是刷又是洗的,這回是要丑媳婦見公婆了,他自己怎么想的,他也不清楚。還是得見啊,見了再說吧。“那電影不看了,我讓鄭老板早點準備,我一會過來接你,半個小時吧”
“心別虛啊,吃不了你”
收了茶攤,叫了車把菲菲接上,守著司機,倆人也不說話,就那么僵著,看著像是若無其事的擺弄著手機,其實心里那張弓已經各自都拉的滿滿的了。
鄭老板是個神秘的大姐,在日本呆了十多年,回來就開了這個日料店,一晃也有十年了。她招呼著南哥和菲菲到包間坐下,殷勤的把茶倒好端上,“菲菲姑娘今天想吃點什么啊,下午剛到的海膽,要不要嘗嘗”
菲菲看著鄭大姐笑笑,眼睛瞟了瞟南哥,“海膽好啊,打開之后看的清清楚楚的,多開幾只,今天走了一萬多步,餓了”
南哥眼皮挑了下,眼神兒避開菲菲,瞅著鄭大姐說,“壽喜鍋也來一份吧,那么多菜稀里糊涂的就燉一起了,滋味吧挺好”
鄭大姐隨口應著,手上記著菜名。
“金槍魚也來一份吧,今兒不要厚切的,盡量切薄一點,切到能看清楚紋路那種,整塊兒的吃我覺得膩”
鄭大姐聽著味兒不太對,眼珠子轉了下,嘴巴閉得緊緊的,就像是嘴里頭含著塊兒火石,一張嘴就能把空氣擦著了,硬是從鼻腔里擠出個嗯來。
“韭菜炒銀芽吧,一筷子夾下去有銀的有翠的,比一根根擇著吃味道好”,南哥嘴上念叨著,頭也不抬。
菲菲盯著南哥,眼神兒像把戒尺一樣壓在南哥頭上,“烤牛舌還有的吧,來一份,火大點,我看看油嘴滑舌的烤焦了什么味兒”
壓就壓著,南哥反正就是不抬頭,“嗯,烤五花也來一份,還是肥瘦相間的吃著香”
菲菲越聽越來氣,嗆著嗓門說,“三文魚給我來個整條的,把魚頭魚身魚尾魚鰭魚骨都給我拆開了,拆完整個端上來,全都生著吃!”
南哥無奈的擠擠眉頭,“那就再搭個親子丼好了,嘗嘗相互煎熬的味道”
鄭大姐一聽趕緊把嘴上的膠帶撕開,“南哥,菜夠多了,這道不點了吧”
南哥耷拉著頭想嘆氣又不好表現出來,“那好吧,聽你的。再來瓶清酒,喝醉了好說醉話”
鄭大姐趕忙圓場,“那就先這么多啊,今天人不多,想添什么隨時都能添,我馬上去安排啊,喝茶喝茶,你們先喝茶”
鄭大姐起身出去,把移門關的死死的,生怕漏出條縫來。
南哥把手機撂下,抬起頭看著菲菲,看了幾秒,眼珠子突的一亮,整個陰云密布的臉上刷得亮出條彩虹來,“哎,今兒這個口紅色挑得好,跟你這件綢子襯衫特別搭,大方里透著風情,風情襯著妥帖,怎么看都舒坦,就是那種讓自己穿的舒坦也讓別人看得舒坦的樣子,你啊,最大的特點就是眼光好,看的準,還特別會搭配,一般人可不像你能把分寸拿捏的這么好”
菲菲一下就樂了,她知道南哥話里什么意思,可每次你恨的牙根兒都癢的時候他就冷不丁給你來這么一手,上了鬼子多少回當了,可每回他換著花樣故伎重演的時候你就是氣不起來,他就是把那點兒花花腸子明著擺到那些鬼話里,明明是擰著你來,可你聽懂了還是忍不住樂。
菲菲憋不住又咬著嘴唇笑了兩下,“別又來這套啊,今兒是說好了的,你甭惦記著又跟姑奶奶打馬虎眼,好歹是個爺們,就你這條四處漏水的破船,三天兩頭的補那些個破窟窿有意思么,你不覺得膩歪啊”
南哥聽完張著個嘴巴把煙杵到嘴上半天沒點,眼珠子咕溜溜的在菲菲臉上畫了個棒棒糖,垂下眼皮子來不緊不慢的把火點著,長長的吐了口煙才張嘴,菲菲盯著等他說話呢,他又突然脖子一揚,“哎服務員拿個煙缸過來啊,菜上快點啊,餓了”,說完舉著膀子伸了個懶腰。
“哦你那個閨蜜,小喬,我見著了,那天下午約著喝了個咖啡,哎那個咖啡店還挺不錯的,布置的挺花心思,三層樓,樓山還有塊露臺,特別適合拍照,咖啡也不錯,我沒喝啊,我看評價都還蠻高的,哪天帶你轉轉去,叫著王導一起,讓他幫你多拍幾張”
“哪天”
“啊?”
“帶我轉啊,哪天啊”
“咳,哪天都行啊,看你什么時候空唄”
“我什么時候空你不都門清么,我們臺臨時開個會我還沒收著通知呢你就提前知道了,我前腳走你后腳就約個妹子去棲霞寺看紅葉了,我的時間你不比我都算的準么,你打算什么時候帶我轉我就等著你來帶唄”
都戳到臉上來了南哥也沒法抵賴,“你說那個啊,手都沒牽過。那晚上我們不有一羅漢局么,我是想著一幫子大老爺們都青黃不接的,帶個姑娘給大家認識認識,我是什么想法都沒有,但你總不能直不楞登的啥也不鋪墊就約人姑娘晚飯吧,那不看電影就是看風景,我又不愿意進電影院,那就上山轉轉唄,你也沒問我,那我不能主動跟你說吧,再說也沒啥好說的,普通朋友唄”
正說到這,服務員敲敲門開始陸續的上酒上菜,南哥緊忙岔開話題招呼著菲菲吃菜。
“嚯,這三文魚真這么拆了上啊,呵呵,還頭一回這么吃,來你不拍張照么,快拍快拍”
看著這整條的三文魚擺的像艘驅逐艦一樣就抬了上來,南哥心想,今天這炮火自己恐怕是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