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旁的劉寅被劉強帶走，楊家銘知道等待著這個孩子的會是什么，韓杰楓笑著盯著楊家銘看，貌似宣示著你根本改變不了什么，馮其麟沒有等楊家銘直接離開了，整個法庭只剩下楊家銘一人，收拾完桌上的東西走進了檢察長的辦公室；

楊家銘關上門微微彎下了腰，“檢察長，我來了。”

檢察長放下茶杯，“楊家銘，怎么回事，你的表現一直不錯，顧澤林作為你的領導也一直說你辦事能力出眾，前面在庭上你懂不懂規矩，啊！”說完拍了下桌子，

“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搞什么東西一個個的。”檢察長繼續說“如果你是律師，我能吊銷你執照你知道嗎？下不為例，出去吧。”

楊家銘出門后沒有因為遭受批評而生氣，走回辦公室的路上一心想著劉寅，到了辦公室馮其麟裝作沒看到楊家銘進來，楊家銘坐在位置上無心工作，看著旁邊一臉怨氣的馮其麟，楊家銘也似乎想明白了馮其麟為什么會如此，搖了搖頭感嘆著太難了。

劉強帶著兒子回到家后，關上門拿出衣架直接打了一頓，孩子抱著頭沒有哭，打累了后坐在沙發上看著坐在地上的劉寅，

“你是不是要氣死爸爸？為什么這么不懂事。”劉強點上煙開始對兒子思想教育，

“我不想撒謊，明明不是那樣的，我為什么要說謊。”劉寅忍著眼淚說了出來，

“為了爸爸說一次謊言你會死嗎？算爸爸求你了不行嗎？”

“爸爸，你能不能別在‘福運’做了，我以后不要零花錢了，我也不玩游戲了，我也不吃肯德基了好不好？”劉寅走到劉強面前乞求著，

劉強捂著眼睛哭了起來，他不知道該怎么和兒子解釋，電話響后劉強擦了擦眼淚走進臥室關上門，劉寅獨自在客廳中想到了自己的媽媽，自從和父親離婚2年來每個月才會來看自己一次，懂事的劉寅去廁所洗漱了下回到客廳拿出課本書翻閱起來；

楊家銘在辦公室的一個小時內兩個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楊家銘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馮其麟也肯定不會先說話，男人的關系很單純也很小心眼，顧澤林的電話打到了楊家銘的座機，讓他去一次自己的辦公室，敲門進入顧澤林辦公室，

“領導，你喊我。”楊家銘站在辦公桌前看著他，

“坐吧。”顧澤林給了他一支煙，自己也點了起來，“我聽說了前面的事，沒事，別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對的。”

楊家銘點起煙，“是我沖動了，沒有克制住。”

“雖然有理，但是章法就是章法，下次你可不能再沖動了，這次的事別放在心上，可不能打擊到你的工作激情啊。”顧澤林笑了笑，這讓楊家銘輕松了不少，

“領導，這個案子和看到的不太一樣，不過這次休庭后可能改變不了什么了。”

“這個案子其實我交給你們沒別的意思，主要是讓你知道很多事情是很無奈的，雖然我們是為了揭發事情的真相，不過能做的事也是很有限的。”

楊家銘聽得有點迷糊，不過這似乎也是顧澤林能說得最明白的一句話了，“恩，我懂了。”

“真懂了才好啊，”顧澤林站了起來，“我也是這么經歷過來的，有些人也是亦敵亦友，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會繼續努力做好的，你放心吧。”楊家銘點點頭，

“你這么說我怎么能放心，你是真聰明還是真傻？我看了庭審記錄，馮其麟是不是有點不對勁？”顧澤林轉過身說，

“啊？沒有啊，我們一直配合挺好的。”

“我當職三十年，什么事沒見過，你的仁慈并不能當你的武器你知道嗎？我看你是個苗子有意提拔你，總得有一些真正為人民做事的人坐在應當的位置上，你懂嗎？”

“恩，謝謝領導。”楊家銘點了點頭，

“行了，出去吧，和你說話怎么這么累。”顧澤林搖了搖頭坐回椅子上，“還有，這案子你第一槍沒有擊中，就別再開第二槍了，槍是武器但也是會走火的，以后機會多得是。”

楊家銘告別后走出辦公室，走在路上前面的確有意逃避了一些顧澤林的話題，可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保留了一絲側影之心，下次開庭是周三，國慶前一天，到時候又該怎么做呢。

回到辦公室馮其麟依然視若不見，坐回辦公室桌上發現有一杯凍頂烏龍茶，楊家銘笑了笑，

“謝謝。”轉身看著馮其麟，

“一杯不滿金額不送，只能幫你喊一杯。”韓麒麟喝著自己手中的奶茶，

“其麟，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前面真的沒控制住自己。”

“行了，相處一年我還不知道你的脾氣嗎，大家都是聰明人，我想你也知道我有難處了吧。”馮其麟突如其來的坦白讓楊家銘不知所措，

“你在說什么？”

“家銘，我們雖然是公職人員，但是很多事情很無奈改變不了什么的，你就算幫我一次行不行？”

“你到底再說什么？”楊家銘知道馮其麟有很急迫的事才會這么和自己說，可他還是選擇裝傻，他不愿相信身邊的馮其麟，一年來像哥哥照顧著自己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像極了當初所討厭的自己，

馮其麟走了過來，“我有把柄被握住了，項云召不能坐牢，不然我會死的。”

楊家銘一直想逃避的事情還是被馮其麟自己如實說出，楊家銘看了眼電腦的時間，17點了“烏龍茶你拿走吧，下班了，再見。”

楊家銘關機走出辦公室，頭也不回的到了停車場，坐進車馬上發動上路，點了一支煙想著前面的場景，他能做得選擇很多，顧澤林也說了以后機會很多，可楊家銘就是不想放棄任何一樁有疑問的案件，他也可以做一個順水人情，事實上只要劉寅在周三改了口供就完全和自己沒關系了，可楊家銘不敢答應他，如果那個孩子依然做了正確的選擇，自己怎么能辜負一個孩子的期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