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94年深秋的一天。

葉某捏著西北的來信，身體不住的顫抖。

葉柯疾步奔來，“父親召我有何事？”

交遞紙張。

“二弟已去，三弟重傷昏迷？！”葉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弟，三弟在北海戰事稍緩后就暫住在了那里，與他們也有少些年沒相見了，再得到的消息卻是如此。

“柯兒，你的兩個弟弟雖然不算實力高強，但兩人在一起也少有敵手，而看信中描述，對方以一敵二，數招而已，待要上前相助時對方已經逃離。”

“針對我們葉家，實力高強，來去無蹤，到底是何方人物？”

“還不清楚。”葉某轉過身去，“最近要小心一些。”

“這些消息就先不用讓小妹知道了。莫忘了年底要去見她。”

想起了自己的小女兒，不禁一陣心疼，當年一狠心送進翰宸，這么多年沒見，年底說好了要一起去的，沒想到偏僻出了這檔子事。

“柯兒，你守在這里吧，我去北海一趟。”

“父親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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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房中，只有一盞燈亮著，照著床上傷者慘白的面容——葉某的第三子葉楓。

沒有任何的起色，連呼吸也極其微弱，四肢冰涼僵硬，若不是心臟還在緩緩地跳動，仁誰都覺得這里躺了一個死人。

葉某來了也有數日了，每天如此。縱是他也只能在一邊呆坐到半夜卻也毫無辦法。

午夜已過，葉某站起身離開，來到一屏之隔的書房。

他像往常一樣去翻看地圖，雖然燈光被擋，但這也絲毫不影響他從一大堆的卷宗之中翻找出北海地區的略圖。

往日因歲月而干燥發脆的紙張今天拿在手中卻有些細微的變化。葉某靈敏得感知到手中的不對勁，推開桌案上的雜物，就要將其鋪開。

不對勁！

手上沾染了什么東西，凜冽發黏。

撫過卷宗的雙指微微顫抖，加快了速度將一軸畫卷抹劃到底。在其末端，手觸到了一個異物。

多年的兵刃相接再不允許他有半點遲頓！

是刀！

全身的肌肉在一霎那間緊繃，破風聲在耳邊響起，一個側身閃過，桌案已經被劈為兩截。

“糟糕！”此時的葉某身無寸鐵。“是誰？”

葉某邊向著門外退去，想引來客遠離兒子。

“呼！”燈火被點燃，照映著提燈男子的臉。他還是站在屏風處，手中晃著一把匕首，顯然就是剛才藏在卷中的刀器。

“抱歉，用刀不是很利索。”完全陌生的聲音。

葉某搜尋自己的大腦確認自己完全不認識相關的人物。“你是來殺我的吧？來，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場。”

對方瞥了他一眼。

“是……也不是。”話音未落，男子轉身就將手中的匕首擲了出去！

“你敢？！”一個閃身，葉某只得沖進屋內，擋在了兒子的身前。

顥氣自體內蓬勃而出，對穿透屏風的匕首不敢輕視。

“叮！”一聲輕響，匕首落地。

“嗯？什么東西？”

葉某心中充斥疑問，“居然連我的顥氣護甲都沒有擊破。”卻又不敢放松。

“不出意外，他就是那個兇手，但這等招數如何能重傷殺死我兒？”

但此刻也不及多想了，葉某氣場全開，衣袍咧咧作響，可以見到院落里的燈火亮了氣來，已經有幫手在趕來。

對方卻是不緊不慢退去黑袍，顯出一身月白。“你可以叫我——上官！”

葉某大喝：“殺傷我兒，你逃不了！接招！”

“妄階釋放！三更明火！”

無際的火光沖天而起，狀如通天之塔，耀目的火光泯滅輪轉，生生不息，照亮了天空。成團的焰流在葉某的背后凝聚，繚繞。

“此招一出，整個北海城的人都能看見，北海城高手如云，看你往哪里逃！”

葉某雙手輕揮，焰流匯聚籠罩天空，化出無數箭矢隨著他心意所動，直指對方心口。此招氣勢恢弘，暗云攪動，月隱其形。

“去！”

如餓虎撲食般飛奔而去，無窮無盡的箭矢傾瀉墜落在數十米之內集于一點。上官在一瞬間被火光淹沒。

從動手到當下其實也不過數十秒，上官對葉某的實力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葉某也相當清楚，自己的妄階釋放并沒有給上官造成太大的傷害。現在更多希望是城中的高手能夠盡快趕到。

火光散去，上官的身前出現了光輝般純白的屏障，似乎就是這層屏障替上官擋下了幾乎所有的傷害。

招式很常見，但其中蘊含的氣息葉某卻是聞所未聞。為爭取更多的時間，葉某只得氣運再起就要運式出招。

上官望著遠處疾馳而來的身影，以及先至的強大波動，很顯然是北海城的各路高手。“抱歉，我得快速解決了。”

“本初！秘技-借劍！”

光輝的屏障隨聲幻化做一菱形門洞，一柄竹攜著歲月時光探出來。

前端略細，后部較粗，通體深青，色澤斑駁。觀其形，無非一柄等人高，上了歲數的竹竿。

感其意，銳利無情，冰徹入髓，宛若千夫所指。

葉某的額間已有血珠滑落。

葉某從未見過如此招式，只看到竹背后那些交錯的光影。當這一柄竹洞穿他胸膛時，當一股甜膩涌上咽喉，他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叫嚷，身周的顥氣流一寸一寸地斷裂。

他卻想起了一些舊事。“上官，是當年的被滅之族嗎？”

“此劍曰無情，當是看得起你。”

一抹月白在黑夜中陡然失去了蹤影。

眾人趕到時，葉某的胸前有一血洞，葉楓胸前插住一把匕首，兩人具已死在了一起。

???

翰宸殿，翰宸太府的最高級別議事廳。

氣溫在明顯的升高，長老們能夠感知到身旁的顥氣都不再穩定。

“冷靜！”上座傳來了聲音。

“冷靜？！”

葉懷柔哪里還忍得住了？這么多年的怨恨在一瞬間像炸彈般被點燃！

“冷靜你個頭！我殺你全家你給我冷靜去！我大哥葉柯就在趕來的路上被人劫殺，這你們真的都不知道嗎？一幫冷血的家伙！”

“夠了，你先回去。我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的。你跨入源階雖有些時日了，再去琢磨琢磨你的等階釋放吧。”座上的威壓漫延開來。

葉懷柔咬咬牙便退了出去。

“我要出去，還用得著和你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