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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抉擇

  • 噬血王狼
  • 湮破
  • 5644字
  • 2019-12-14 23:55:05

噬血兒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嚇得它有點岔氣。“別動。”男孩塔羅爾溫柔的警示著,嘴里念念有詞,不知道嘀咕著什么。

他一邊用手輕柔的撫弄著噬血兒麻酥酥的身體,一邊往它身上涂著路邊隨處可見的草藥。原本略帶抵觸的心里逐漸平靜,不知道是何種原因,這個男孩兒讓它有一絲安逸的感覺。噬血兒掃視著它所處的環境:房里的陳設極其簡單,甚至除了一張單人床,再沒有什么顯眼的家具。它轉過頭不小心看見了幾乎掛了半面土墻的狼皮,那是一張寫滿屈辱與血腥的死亡名單。嗜血而心里冷冷的,恐懼極了,它不明白這樣善良的孩子怎么……會還是說……都是……

它心里又一陣冷笑接,連不斷地發出威脅和恐嚇的吼聲。懦弱是它反擊的養料,化恐懼為動力,這是求生的鐵律。它多么希望男孩兒的眼里能漾起一絲怕意,哪怕淡淡一抹也總好過白廢力氣,可可氣的是,這臭小子卻一如既往的平靜,一成不變的溫柔。他的眼睛像一潭沒有呼吸的死水,靜得讓它害怕。

在噬血兒心里,誰都不是好東西,尤其是自以為是的人類,哼!惡心的寄生蟲。它不想和人類有任何瓜葛,一點兒也不想,它永遠忘不了母親在槍口下絕望的眼神。人類帶給它的傷害是難以想象的。它掙扎著想要爬起來,離這剮割生命的地獄遠遠的,回到屬于它的大草原。但它那條摔斷的腿即使已經被接好,卻依然該死!再加上它這幾天滴血未沾,完美的基因決定不了美麗的前程,它除了眼睛還是屬于自己的,其他身體結構都義無反顧的背叛了它。站起來逃跑,更是比神話還飄渺。也明白的像塊鏡子,既然大局以定,那便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哐哐哐……塔羅爾,你小子干什么呢?剛剛是不是有狼叫聲?你要是敢把那該死的惡狼帶回來,你我都得玩完兒!”“怎么可能!我看是哪只母狗下崽兒了吧!杰克大哥,我腦子又沒進水,我這不還想在這兒多混兩年呢嗎?”男孩一邊不緊沒有不慢的答應著,一邊將噬血兒藏在床底下,用覆滿灰塵的紙箱子小心地蓋好,并塞給噬血兒半塊饅頭,把手指抵在唇前,示意叫它別出聲。噬血兒的記憶似乎又回到了幾星期前那個血腥的夜晚,不禁心里發毛。它害怕任何威脅它生命的因素。

“吱~”塔羅而打開房門。“杰克大哥,剛剛不小心劃傷了腿,開門遲了點。”塔羅爾笑笑。

這確實是個好的解釋,既掩蓋了一屋子的草藥味兒又并非虛構。透過細狹的縫隙,塔羅爾的腿上晃著一個又長又深的血口子。是塔羅爾抱著它攀爬巖壁是劃傷的吧……

那又怎么樣,自作多情罷了!人類總歸是這樣,老覺得自己能一手遮天。它噬血兒是個男子漢,用不著他它救。它心里嘀咕著……

它一定要忍下去,它可是狼王的后代,將來一定會站在山野的最高處俯首凝望,每一只狼都會對他馬首是瞻。它絕不會像它的父親一樣,用所謂的仁慈救贖自己的敵人,優柔寡斷并不適合一個狼王。噬血兒心里盤算著。

“行了!別磨磨唧唧的,查爾德夫人的老狗又生了一窩,那老娘們兒正樂呢!今天你不用挑柴了,去到河里撈兩條魚,回來就能去領飯了。”

“好嘞!”塔羅爾輕快的答應道。但噬血兒看得出,他臉上的笑容像是被刷上去干而未干的油漆,十分不自然。

心里八成在哭吧!畢竟這可不是在鬧著玩。日子已經過了秋分,河里的水涼得透心,再加上傷口并未經過專業處理,沾水就會化膿……噬血兒沒敢在往下想。可他為什么要違背本心呢?不樂意為什么不拒絕呢?那個壯漢走后,羅爾的臉上恢復了一種死板的平靜,卻又徒增了一絲憂傷,那是一種連噬血兒都看不懂的表情。

離開時,粗心的塔羅爾并沒有關緊門。噬血兒看了看前頭那半塊饅頭,咬著牙吃了下去。大丈夫能屈能伸,先把命保住再說,再一個,逃跑可是需要體力的,它都盤算好了。在塔羅爾出門前一刻,噬血兒就已經制定了個逃生計劃,它知道孤掌難鳴的道理,再完美的計劃,總歸是需要配合的。明的不靠譜,來暗的不就成了嗎。噬血兒從箱子下面一瘸一拐的走出來,悄悄地跟著塔羅爾。一聲又一聲競爭一式的犬吠為它提供了一個重大線索:這地方有狗,而且不止一只。若沒有塔羅爾帶路,拖著一條傷腿,可逃不出去。說不準來個慌不擇路,羊入虎口,一頭扎進狗堆里,明日喧鬧的集市上又會多一張優質的狼皮大衣。為了安全且有目的性的離開這里,跟著塔魯爾的路線實在高明。

噬血兒放輕腳步,向像跟著極易受驚的野兔,噬血兒邊走邊想,它在想它吃進去的那半塊饅頭。要知道,它下了多大決心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吃了人類給予的食物,無疑是它狼生中的污點,它必須是完美的,不可一世的。可退一萬步說,連命都保不住,王位又有什么用處,無非是在它腐爛的名字前掛一個華麗的稱號,為了所謂的貞潔失去生命是筆不劃算的買賣,顯然它從不吃虧顯然,噬血兒伸了伸脖子,吃了那半塊饅頭。現在看來,它的選擇是正確的。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它極力擺動狼尾,可狗的這一差事并不輕松。無論它再怎么使勁,那該死的尾巴要么上要么下,僵硬又別扭。沒辦法了,它索性夾著尾巴,低著頭,像這找不著媽媽的小奶狗。萬幸,來往的人匆促忙碌,沒有人注意它。噬血兒才敢緩緩抬起頭,盯著塔羅爾的腳后跟在寨子里穿行。

它用余光環視著四周:幾十間房屋坐落整齊,一間連著一間擺成一行,顯得有些擁擠。其中最大的一間處于中心位置,墻壁雪白,寬敞明亮。狼分高等和低等,人類也得用身份說話。它大概猜出了塔羅而在這里的地位,不過它可沒那么多精力用來來替別人擔心,自己逃出去才是頭等大事。

果然如它所料這到處是狗,是狗的天堂,更是狗的地獄,是擱置靈魂的屠殺場!

一路上沒有任何破斬,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它看見了通往叢林的小路。那一刻,它解放了!自由了!它沖破了死神的枷鎖!它將迎來新的生機!它似乎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鄉,淡淡的花香會為它療傷,它多想在冬日來臨前再好好曬曬太陽!

塔羅爾突然轉過身,要放在以前,噬血兒定會靈敏的像水中的小魚,沒有裝飾的閃出塔羅爾的視線。可老天爺總愛捉弄它,以它現在的狀態,那根本做不到!既然逃不了,就不要像狗一樣一臉可憐相。噬血兒挺直脖子,這是狼類特有的底線和尊嚴。可誰知,塔羅爾并沒有埋怨或者驅趕它回去,只是嘆了口氣,又轉過身去。噬血兒抬起頭,面前的景象讓它有些措手不及:

幾個看起來跟塔羅爾年齡相仿的小子帶著黑色的幼犬,那犬,個頭跟它噬血兒一般大小,就連長相都神似。噬血兒感覺,到那是匹狼。但更令是雪兒驚訝的事不止這一樁,塔羅爾滿臉無奈地跪在地上,輕聲細語地說:“等我捕完魚就去干活,我會很快!的很快的……”它仔細一看,那幾個青年又高又壯,可塔羅爾活像拔了毛的雞,又瘦又小,憔悴的就像現在的噬血兒。可是它才沒有這么窩囊!男兒膝下有黃金,就算它被咬成廢狼,也不會這般沒有原則,沒有底線的向別人搖尾祈憐。它惡心的望了望塔羅一眼,扭過了頭。

噬血兒如今心里怒火中燒,足夠把整個阿爾斯草原燒燃殆盡。它計劃,它的希望,它的一切原來都如此不堪一擊,脆弱的像個單調的肥皂泡。

“喂!你小子今兒怎么還帶了一只和你一樣菜的小野狗,果然啊!果然!永遠不會有哪一朵臭花,能得到蝴蝶的理睬!”

“這狗不是我的,是別人的。”塔羅的回應到

“丑小鴨就是丑小鴨,變不成大天鵝,啊!你說是吧!哈哈哈哈……”他們邊說邊恥笑著,句句話都刺激著塔羅爾的淚腺。塔羅爾低下頭,風把他被淚水打濕的臉蛋刮的一縷一縷的,看了叫人心疼。但在它看來,寧愿受委屈也不愿意放手一搏,無疑就是怯懦。一句話,沒有用的狼只能餓死,沒本事的人也很難過的安穩。噬血兒轉過頭,發現對面的狼臉上多了一絲怒氣,若隱若無。就連是塔羅爾的手也緊緊地攥成一團,頭深深的勾進了胸膛里。

“還有你那混蛋老爹,簡直死了活該!生出你這樣的窩囊廢,果然都是一個德行。”

“閉嘴!閉嘴!不準說我爸!滾!你們這些該死的混蛋!”他的臉漲得通紅,一邊大聲喝斥,一邊從地上爬起來。撿起右手邊的樹枝朝那群扎去。可憐的塔羅爾,碰都沒碰上就被那個領頭的給一腳踢了回來。他捂著肚子伏在地上,眼里流露痛苦與和怨氣。

噬血兒的心也是肉做的,它不得不承認,這個男孩就救過他,它再怎么說也得知恩圖報!噬血兒徑直朝塔羅爾走來。它的肌肉在振動,振的它心里不再平靜,像是暴雨夜的江面。說實話,它真的有些害怕了,剛剛塔羅爾說它是別人的狗,無非是在幫它開脫。可現在,它不得不趟這趟渾水,縱然它有一萬個不愿意,但它已經邁出了步伐。后悔是不切實際的。

這個人類可真要命,它現在的身體狀況,若再給它一腳,非死即殘啊!事情的嚴重性是難以估量的。

“哦!我明白了,”其中一個又高又胖,長得極其油膩的男生叫到。“那小奶狗是這家伙的!一定是這樣!”

“嘻嘻嘻……打一個是打,再加一個也沒差呀!來來來,小乖乖,讓大爺我今晚燉了你!”另一個隨聲附和著。

“哈哈哈。”那個又高又胖的男生朝噬血兒走來。噬血兒像梢尖上的枯葉,恐懼的顫栗著。它緩緩向后退,等待死亡親吻的守候卻又格外漫長。完蛋了!游戲該結束了,而它將是勝利的犧牲品,這不公平!它心里恨透了自己的自不量力,它看不見,但它清楚,它的眼睛里正毫不掩飾的噴吐著恐懼與無助。

近在咫尺啊…………

“別碰它!你們到底要干什么?”塔羅爾竭力放大聲音。

噬血兒感到了一絲溫暖,它聽到了一陣陣急促的心跳聲。它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感受過人類的心跳。它感覺的來,是塔羅爾的氣味,這纖弱的生命不敢使它有任何動作,就能呼吸的節奏都變得異常緩慢。

噬血兒很放松,這是它漂泊多日,久別重逢的安心。

這種事不計其數的發生在塔羅尓身上,每一次它都會選擇那個被欺負的角色,他清楚自己的實力。但這次,板上釘釘的事實擺在他面前,他不再選擇妥協,它反抗的原因很簡單,一顆熱愛父親、憐愛生命、純潔、善良的心。塔羅爾并沒有怒形于色,怒目橫眉的跟他們打成一團,他僅僅只是抱著噬血兒想要離開,不同的是,他一反往常的抬著頭。那幾個家伙剛開始那副詫異的表情蕩然無存,又是猛勁的一腳,塔羅爾的堅強依舊無法掩飾他的羸弱,塔羅爾一屁股蹲在地上,他站不起來,他也不想再站起來。

好了!好了!打也打了,踢也踢了,就這樣結束吧!,可噬血兒根本沒有想到,那群家伙根本沒有要停手的意思,之前的一切不過只是正戲的開幕式罷了。要是他們下重手打死塔塔羅爾……不會!活活一條人命,量他們也沒那個膽。可它噬血兒在人類眼里,不過是個畜牲,誰又會為它手下留情呢?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就算為了它自己,它也不能再等下去。

它竄出塔羅爾的懷里,一躍而起,騰向那個帶頭的。該死,可惡倒霉,它恨透了這條拖后腿的腿。它咬空了!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可現在反應過來,遲了!它幾乎從來沒有咬空過,這是它狼生的一筆糊涂貝帳,這是不可逆的。再撲一次,從頭來過,很顯然不可能。即使它恨不得立馬結束這場深具威脅性的戰爭,但此時,它已經無計可施。它徹底激怒了的家伙,殘花敗柳又怎能敵得過那青壯的大小伙子呢?它們不會把塔羅怎么樣的,不過重點在它這里,它不喜歡別人那種無所顧慮的眼神。

對于塔羅爾,它已經仁至義盡了,也已經傾盡了全力。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這是情有可原的,不需要自責。迎著那胖子前逼的節奏,它巧妙地向后退去。

噬血兒的眼神滯在了前方,它停住了退卻的腳步。

正當噬血兒準備開溜,被人群遮擋的那匹狼從錯亂的縫隙中急速奔來,站在塔羅爾的面前。那家伙顫顫兢兢,卻依舊一不動。噬血兒不禁臉上發燒。自由近在咫尺,但是……噬血兒有些舉棋不定。

“灰眼,回來!他媽的!給老子滾回來!”那群人中的一個怒氣沖沖的吼著。

“管他呢,反正這是你抓來的,死了算了。頓一只是頓,頓兩只也是頓。”另一個小聲嘀咕著。

塔羅爾扶著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眼里閃著怒氣。借著保護噬血兒的勁頭,他瘦小的身體繃得緊緊的。它受夠了這種窩囊氣!

噬血兒明白覆水難收的道理,但它仍然為對塔羅那些扭曲的評價而感到抱歉。它望著塔羅爾心,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信任與激動。噬血兒倒吸了一口冷氣,上前了幾步,和那幾個新來的同伴站在一起。狼是群居動物,灰眼的到來使它多了份特別的安全感。

“你們在這里干什么?工都做完了嗎?信不信我讓你們都卷鋪蓋滾蛋!”遠處傳來一個老女人的聲音。

那幾個青年頓時像抽去筋的獅子。在噬血兒看來,那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兇禽猛獸,他們為啥慫的跟吃爛葉子的毛毛蟲一樣。那幾個家伙喜眉笑目的湊那個老女人身邊。噬血兒仔細一瞧,那女人長得并不漂亮,皮膚像揉爛的廢紙一般,皺巴巴的縮在一起,但人卻很精神。哼!圍著臭狗屎的蒼蠅罷了。

噬血兒聽到他們叫她“查爾德夫人”它好像在哪兒聽到過。那群人類的敗類看到塔羅而反抗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但在查爾德夫人面前卻馬首是瞻,跟著離開了。

戰爭的火藥味終于消散了,噬血兒望了望塔羅,令它驚訝的是,塔羅爾看它的眼神不再溫柔,變得怒火朝天。

“你干嘛跟出來!要不是因你,我今天……”他笑了,噬血兒看見他的眼角溢滿了眼淚。不一會兒,塔羅爾的神情又變得沉重起來,他沉思了一會兒,帶著吧朝遠處的小樹林走去。

噬血兒向后望了望,灰眼八成回去草原了吧,它為失去同伴特有的陪伴而嘆息,但它更希望灰眼能回歸自然,以后還會再見嗎?噬血兒又有幾分失落。

塔羅爾帶著它走到林子深處的一處水塘邊,但塔羅爾并沒有捕魚,而是把它而放在腿上,坐在岸邊,把腳浸入冰涼的水中。

“也許是我做錯了,一開始就應該尊重自然,你是屬于大自然的,而不是我,我原以為……”塔羅爾臉上的憂郁消散了,變得像冬日陽光般叫噬血兒留戀。

落日的余暉將最后一絲光芒灑向大地,塔羅爾將噬血兒親親抱起來,放在水邊的草叢上。他轉過身,離開了。望著那個人類男孩逐漸消融的背影,一絲寒風掠過,噬血兒向塔羅爾遠去的方向跑去。

自然在美都只是表面的,眼看冬日蒞臨,食物匱乏,能不能熬過嚴冬還都未可知。其實噬血兒在剛剛的對峙中就下定了決心。與寒冬相比,它更渴望溫暖,與孤單相比,它更希望陪伴。

在人類面前,動物永遠是弱小的。再強也敵不過利刃,再快也比不上子彈。但那個遠去的男孩兒是善良的,弱小的,堅強的,孤單的,既然相互需要,它又何樂而不為呢?

它堅信,塔羅爾會給予它溫情,縱使縹緲,縱使虛假,但它依然需要。世間萬物,只有一次生命,在有限的生命里,它不想再像以前一樣,為了仇恨盲目的生活,它決定陪伴。

噬血兒朝寨子走去,天漸漸黑了,而塔羅爾的房子卻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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