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只會說好的爹爹
- 南宋不送
- 淡淡的云起
- 2645字
- 2019-12-25 10:54:00
天還沒有亮,星星還在天上眨著眼睛。張小娘就聽見里間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天都快亮了,還起什么夜?”張小娘子想著。誰知道過一會就聽見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從里間向外走來。
張小娘子睜開眼睛向里間看了一眼又趕快閉上。“是衙內出來了,他在我走過來。是了,昨日晚上看他的眼神就不對,他是終于要向我下黑手了嗎?夫人回臨安前就叫我照顧好衙內的,前幾天老爺言語間也露出了要把我收入衙內房中的意思。那我應該拒絕他嗎?
現在是肯定不能同意的,不然顯得太不夠矜持了。可萬一我拒絕衙內了,他會生氣嗎?這幾日衙內已經大為改觀,好像又回到從前的樣子了,看起來還不錯啊。我待會拒絕的聲音大了,會不會吵到旁人啊?”
張小娘子在那里胡思亂想著,只覺得臉上越來越燙,身子也軟軟地攤在床上,好似一攤泥一樣,提不起一絲力氣。只有耳朵還是那么靈敏,像雷達一樣收聽著每一絲聲音。
“他來了,越來越近了。走到門口了,開門了,出門了,掩上門了。嗯?出門了?還掩上門了?”張小娘子抬起頭,睜大眼睛向門口看去,只見剛掩上的門還在輕輕的晃動著。
“羞死人了,我剛剛在亂想些什么?我肯定不會答應他啊!只要他敢對我無禮,我一定給他一個嘴巴!不對,一個巴掌,狠狠的!”
趙希明到了院中,抬頭看了看天色,淡青色的天幕上幾顆星星還在那里閃爍,但是東方的天邊已經露出了一絲雞蛋白,一大片云彩像一群羊一樣聚在東方的天際,被霞光映的通紅,像是浸透了血,天,就要亮了。
趙希明擴了擴胸,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暗道:“今天天氣不錯啊,加油吧,少年!”
緊了緊衣服,趙希明在院中跑了起來。自從想清楚自己的目標以后,趙希明就知道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每個好身體可不行。從此決定了每天都要鍛煉身體,這幾天先跑跑步,做做廣播體操。等身體將息起來,還是得找人指點一下,學學這個時代的殺人術。
活動完身體以后,天也開始亮了起來,趙希明正準備開始自己“春天的旋律”,就看見張小娘子也穿著周正的出了門,在院子里走來走去的。本來一趟就可以拿完的東西,那小娘皮非得要分成幾趟。拿了臉盆,又去拿毛巾;拿了青鹽,又去拿楊柳枝。一雙眼睛還時不時地偷覷趙希明一下。一旦兩人的視線碰上了,又板著臉,挪開頭去。好不容易拿完了洗漱用品,張小娘子也不說話,就這么直直地站在一旁,垂著頭等著趙希明洗漱。
趙希明做完了體操,想著張小娘子走了過去。一邊伸手拿楊柳枝,一邊和聲說道:“小娘子只管歇息你的,某家最近要打熬一下身體,所以每日都會早起,你無需在意的。”張小娘子福了福身子,站起來紅著臉瞪了趙希明一眼,也不說話,只是把青鹽遞到了趙希明的手邊。
趙希明納悶的看著張小娘,:“我又怎么招惹你了?一大早的就給我發脾氣?咦,你的臉怎么這么紅,別是受風了吧?”說著,就準備去摸張小娘子的額頭。
“衙內請自重。”張小娘子一邊說,一邊退后了一步,讓開了趙希明邪惡的爪子。
“好好好,你自己注意身體就好。我是看你是不是發燒了。”趙希明訕訕地笑了一下就開始自己每天一次的行刑了。
“你才發騷了,你全家都發騷!哦,除了我和夫人。”張小娘子聽了這話,心里更是惱怒,牙咬的緊緊的,使勁的碾著腳下的一截樹枝,都快要把那截樹枝踩進土里了還不罷休,還是一直咬著牙用她的小腳來來回回的碾壓著。
趙希明洗漱完畢之后,也不敢在自己的小院吃早飯了,一溜煙的就向趙師中的院子走去:“我今天的確沒有招惹她啊?嗯,這些十幾歲的小女人就是難纏,十有八九是生理期來了。不要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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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師中看著面前的大碗在發愁,這商州什么都好,就是這廚子讓人受不了。自從自家的廚子回了臨安以后,讓衙門里給自己找了一個廚子,家中老仆忠叔非把別人趕了出去。還說自己的手藝是這商州城里數一數二的,以后就由他來伺候衙內的吃食了,唉,自己都幾十歲了,這忠叔還叫自己衙內,這也就罷了。關鍵是每天早上都是面食,還特么這么大一碗,當老夫是酒囊飯袋嗎?想倒了吧,又怕忠叔看見,又要說自己不惜福。
“爹爹,孩兒來給爹爹請安。”
正在發愁的趙師中看見自家的大郎神采奕奕地走到了屋前,大聲的向自己請安,不由捻須微笑起來。
“好好,為父安康。大郎啊,這么早就過來給為父請安,也是難為你一片孝心了。”
“昏定晨省本來就是孩兒應該做的,何來難為之說?爹爹每日忙于國事,回府已經很晚了,孩兒早上再不來給爹爹請安,豈不是太不像話了?”趙希明恭恭敬敬的說道,轉過頭又微微一躬,對著趙師中身邊的老人說道:“忠叔早。”
那忠叔看著趙希明笑的見眉不見眼的:“早,早。小衙內早。小衙內越長越俊俏了,這么早過來給你爹爹請安,還沒有用膳吧?忠叔去給你和面去。”
趙師中連忙阻止了忠叔,說道:“為了這個小畜生,這么能夠再去勞煩忠叔,就把我的面分一半給他就行。反正我昨天睡晚了,今日沒什么胃口。來人,再拿一個大碗來,把老夫的早餐分一半給大郎。”趙師中殷切的看著趙希明,大聲吩咐道。
“爹爹萬萬不可,孩兒豈能分爹爹的朝食?”趙希明看著趙師中面前那一大碗面條,連連推辭。
“大郎,豈不聞‘食不言,寢不語。’吃飯,不要說話!”趙師中威嚴的看著趙希明說道。
趙希明覺得自己已經沒有拯救的必要了:“好吧,多謝爹爹。”
父慈子孝的兩人相對無言,默默地吃完面條以后,趙希明凈了手,對趙師中說道:“孩兒還有幾件事情要向爹爹稟告。”
少吃了一半面條的趙師中心情愉快地點了點頭:“幾件?那有幾件啊?大郎有事盡管說來。”
“一共是三件事。這第一件,孩兒前幾日不是與那太白居的九叔說過要想辦法改良酒水嗎?孩兒想著城中人多眼雜,加之地方狹小,不如就在我們趙家莊設一個作坊,也算是給趙家莊多找一個生計。不知爹爹意下如何?”趙希明微低著頭,叉手恭敬的說道。
趙師中詫異地看了趙希明一眼,板著臉憋了半晌,終究還是哈哈大笑起來。
“好啊,為父還在想著怎么提醒于你,誰知道你早就有打算了。好,好。不愧的我趙師中的兒子。這最重要的東西,總得握在自己手中,方才放心。好,你既然已經有了章程,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只是那趙家莊畢竟孤懸城外,一些小毛賊自然是不怕的,可萬一有人走漏來了風聲,有大股的賊寇前來,你可想好怎么辦了?”
趙希明楞了一下,趕忙回答道:“啟稟爹爹,孩兒要說的另兩件事情就是與此有關的。”
趙師中更是高興了,擺了擺手,說道:“好,好。大郎能夠思慮周祥了,這做事啊,就是要未雨綢繆,好,好!說說看,讓為父聽聽大郎的妙計!”
看著平時總是不茍言笑的趙師中如此高興,趙希明也是一陣恍惚,這些日子里時常藏在心中的疏離感似乎正在慢慢遠去。許是因為今天早上的面條咸了一些,讓人感覺到生活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