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宋啟光一個人整理了餐桌和廚房，沒有用她幫忙，程夜瀾就在他身后沿著廚房做飯后百步走，其間還很自覺地去吃了藥。他全部弄好后就帶頭回了臥室，在床上坐了下來。

程夜瀾也坐上沙發，這個時間總是讓人覺得很疲累，她聽著男生問道：“你下午有課么？”

程夜瀾想了想，“五六節沒有，七八節有。”

“這樣的話你就在我家里休息一會吧，然后我們再一起出去逛逛，七八節……應該不用我接著陪你上課了吧？”他說話時的表情還真的很平靜，程夜瀾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陪她上課這件事的。

已經在這睡過一次，程夜瀾也沒說什么，便上了床。

“晚安。”耳邊響起一個含笑的聲音，程夜瀾轉過頭，宋啟光也正面向她這一邊，臉上是暖暖的笑意，格外好看，程夜瀾這才發現其實他們的距離還是很接近的，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臉，倘若他們都伸出手的話也一定能夠相互碰觸。

“晚安。”程夜瀾也說了一句，有些臉紅地轉向天花板，心里回味著他的笑容，其實他是很喜歡笑也很適合笑的人，那個樣子的他顯得鮮活、溫暖、靈動，充滿了生命力，而今天那一個上午的沉默寡言的他就像丟失了一片靈魂。

慢慢閉上了眼睛，實心里依然在介意他和那個女孩的關系，雖然這次鬧別扭也被她息事寧人地壓了下來，她知道他也并沒有完全釋懷，只是他們都不愿再提起，可她是真的想不通男生為什么會生她的氣，無法向對方說明原因的生氣理由都會有哪些呢？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程夜瀾醒來之后還覺得很意猶未盡，下意識地向身邊看去，依然沒有看到那個人，不過這次她稍稍抬起身體看向床外，就見他正坐在沙發上看書。

心里一松，我又躺回床上，被子里暖暖的十分舒適，她還真舍不得離開，便看著天花板輕輕道了一聲：“小光。”

“嗯？”突然聽到她的聲音沙發上的男生愣了下，隨后就放下書向我這邊走來，在床邊坐下，微微一笑，“你醒了。”

程夜瀾看向他，很喜歡這個角度看他的臉，“現在什么時候了？”

“現在啊，”宋啟光拿過她放在這邊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看，“已經快三點了。”

“……怎么這么晚了？”程夜瀾簡直不敢相信，這一次竟然睡了將近兩個小時？

男生也笑了出來，“是啊，我是兩點鐘左右醒的，還以為你很快就會醒呢，結果你這小懶貓竟然睡到現在。”他說著幽幽一嘆，“我本來還想等你醒了之后和你去散散步的，現在看來也不必了，你可以再躺二十分鐘然后就收拾收拾去上課了。”

程夜瀾沒有答話，因為氣惱得不知該說些什么，她也很想和他一起出去走走的，結果竟然將那么好的一個小時浪費在睡覺上。

見她不說話，宋啟光似乎也很理解，繼續說道：“對了，你今天晚上還準備和我一起吃飯么？”

程夜瀾看向他，不知道他為什么現在問這個，也許只是為了確定一下晚上的行程，她想了想，“如果文澤不找我的話，我會的，但如果他找我了……”

“你就一定要和他一起吃么？”男生注視著她，收斂了笑意，她讀不透他此時的心緒。

“沒錯。”程夜瀾回答道，理論上來說確實是這樣，但這種理論也同樣適用于……“你一定會和小藝一起吃了對吧？”

“是的。”宋啟光很認真地點頭道。

程夜瀾心底突然涌起一陣憂傷，男生就在她面前，和她兩個人待在這里，可他們之間竟然還隔著另外兩個人的距離，程夜瀾好想問他為什么當初不邀請她做舞伴，好想問他是不是從來沒想過邀請她，但這樣的問題或許她永遠也不會問出口……

她坐起了身，宋啟光沒有動，其實他本就坐在她腰部的位置，兩人現在的距離挨得很近，程夜瀾低聲說：“借我抱一下。”然后沒有等他回答就伸手抱住他，閉上了眼睛。

“你怎么越來越愛撒嬌了啊。”宋啟光也回抱住她，聲音里透著失笑，卻極其溫柔。

她越來越喜歡抱著他了，從前只是在他送自己牛奶之后用一個報答作為借口，如今每次覺得委屈的時候都想在他懷里尋求安慰，她好希望我可以一直這樣擁抱著他，永遠不要分開……

……

“圣誕節那天的同院舞伴你是只邀請了一個人么？”不知過了多久之后，程夜瀾開口問道。

“是的，但也不是沒可能再邀請一個，你呢？”

“我本來也只打算和一個人一起，現在又覺得不是不可以再多加一個。”

“那你打算邀請誰呢？”

“我們兩個一起去，好不好？”程夜瀾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

“……你的舞伴沒意見么？”

“應該沒有的，舞伴本來就是換一個場地就可以更換，他也不像我這么自由。那你的舞伴會同意你換人么？”

“我可以去問問她，并盡快給你答復。不過你要是邀請我的話是不是應該給我寫一個邀請函啊？不然可是算作無效的。”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你才是男生，你寫好了就送給我，要盡快。”

程夜瀾又靠回他懷里，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那天之后程夜瀾的心情好了不少，甚至可以說，是很長時間以來心情最好的時候，當天晚上繪制海報時男生也來到教室，程夜瀾空閑時就忍不住來到他身后看著。

宋啟光的繪畫技巧非常不錯，線條流暢，人物也栩栩如生，他的手指修長又優美，在畫紙上動作時更像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男生一邊畫著還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程夜瀾，問她感覺怎么樣，女孩就稍微提一下自己的意見，當然更多時還是對他不加保留的夸獎。

這樣到了休息時間，宋啟光也不禁伸伸懶腰，揉了揉自己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