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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 涅槃

在前面我們說道玉兔被嫦娥仙子打入廣寒洞中,他在不見天日的洞里度過了不知道有多少歲月,他只知道他也在生長著。

這天,他來到廣寒洞的深處,被一只大手攥住,他掙扎著,想要掙脫出來,可無濟于事。

他只感覺自己那如云霧的存在如同被裝在一個瓶子里,無論你怎么發力都打在虛空中。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不要發出聲音,也不要再做無用的努力,否則我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玉兔一聽這話,他停止了掙扎,他感覺攥著他的那只大手并沒有傷害他的意思。

這時他聽到那個陰森森的聲音又響起。

"我看到你了,還不快過來,過來,咯咯……嘣嘣……這次老滑頭你不要跟我搶啊!"

他的聲音在咆哮著,像似一邊嚼著骨頭一邊在喊叫。

"對不起啦,我又先抓住了他,下一次吧,下一次一定歸你。"

"你這個滑頭,就知道又是你。"

聽著他們的對話,玉兔覺得自己成了戰利品,他有些氣憤地剛要大聲嚷,這時攥著他的那只手在他耳邊悄悄說道:

"聽到沒,他都等不及了,他的聲音中都在想象著吞掉你。"

"你是誰?為什么救我,他又是誰?"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能來這里的又能存活下來的都是可憐的靈魂,至于他,"他停頓一會又接著說道:

"他的名號可能仙界都把他忘記了,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就是曾攪動過三界掀起那場浩劫的魔君。"

魔君?玉兔在他的記憶里搜索著,可惜他的經歷太過簡單,他的年齡也是太年輕,他沒聽過這名號。

"你當然不會知道,那個時候你的祖先都不存在,怎么會有你。"

"你知道我是誰?"

"呵呵!我當然知道你,你是這廣寒宮主人身邊的那只玉兔,剛從妖界回來,不但沒達成所愿還把自己弄得這般模樣。"

"你……你到底是誰,告訴我也好將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哈哈……救命倒是真得救了你一命,不然你早就成了他的口中餐,他對靈魂的渴望超過對出去的向往,他每吞進一個靈魂他的魔力就會增進一層,可惜,這廣寒洞里能夠存活的靈魂太少,能夠有膽量走進這深處的更是少之又少。

"正是因為這些原因,當時那些上仙們才把他封印在這洞里,因為這里千年也沒有幾人來,就如你的主人一樣寂寞,若大的月亮上不過就你們三人。

"唉!這就如同把人放到真空中,憑你有吞天神體也未知奈何,這才是最絕處,他得不到靈魂的能量他就會慢慢地消亡,即便你活得足夠長你的能力永遠停在原地,那和死亡又有何區別。

"這才是不生不滅的懲罰,你問我為什么救你,大概是因為我想說說話,因為能夠說話也是一種不錯的事。"

他好像一時說了太多的話,于是停頓了半天,玉兔以為他說完了,剛要再問他,可他又慢悠悠地說道:

"至于報恩,哼哼……我怕用不上了。"

"為什么?難道你不想出去嗎?"

"出去?那是多久的想法了,我都忘記了,不過你也會和我一樣,慢慢忘記這個想法。"

"我,怎么可能,我會出去的,嫦娥姐姐消了氣就會讓我出去的。"玉兔信心十足地說,這么久能夠說說話,他失去的信心又重拾起來。

"也許吧!也許那個女人還能念舊,畢竟她也很孤獨。"

經他這么一說,玉兔的信心更足了,于是他說道:

"既然我們在這里說了這么多話,不如你放了我,這樣被你一直攥著我實在不舒服。"

"呵呵……我倒是把這事忘記了,好吧,我放下你,不過,你不能再亂跑,那個人可是還在等著你呢。"

"好吧!我聽你的,我們離他遠點,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嗎?我想去看看。"

"你還真是個孩子,不過你既然一時半會也不能離開這里,就跟我去我的地盤,那里要比這里好些,也便于你修身。"

玉兔跟著他向洞的更深處飄去,越往里走越寒冷,比他待著的地方更加寒冷,仿佛他的那如云的存在就要凝固,他的心也冷了下來,哼!看來我怎么也是難逃一劫。

他正感覺到快要凝固飄不動的時候,那只手又攥住了他,這次玉兔不在掙扎,反倒覺得被他的手攥住就沒那么冷了。

"是不是感覺好些了!這才是廣寒洞的名字所在,不過,一會你還要挺得過熱的煎熬。"

說著話,他飄動的速度加快了,轉眼間寒冷就變得溫和了些,他把玉兔又放下,玉兔舒展舒展,自由地向前飄著。

沒多久就印證了他的話,溫度越來越高,玉兔感覺自己這如云的存在就要沸騰起來,所有存在都要離他而去,他感覺自己在膨大,膨大,膨大到要消散而去,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就要破碎而去。

"看來,這次我是要徹底地留在這里了。"一股悲情涌上心頭。

想自己是伯邑考的時候,是那樣一位翩翩公子,從小受父王的諄諄教誨,他作為岐山周氏的大公子,肩負著家族的使命,他與妲己本是青梅竹馬,締結一份美滿的良緣,可誰知……

誰知自己,幽幽歲月,機緣前定,他被嫦娥仙子抱回月宮中,他雖然是錦衣玉食地生活在這里,伴著天地間可以稱得上是最美的美人身旁,但那份初心仍不曾泯滅。

他可以說是幸運的,比他的那兩位同體出生的兔子來說,最大的優勢他不曾參與那六道輪回之苦。

他與他們的區別就是一個天上兩個地下,他現在的位置是他們地上所有生靈想要的最高境界,他不需要修煉就達到的,可他以前從沒有珍惜過,他以為,他本就如此。

這次去了類人界,不過是短暫的停留,可讓他體會到了他的一切來的多么的容易。

可以說自己是含著金鑰匙而生,假若當初嫦娥仙子抱的是另一只兔子,那么自己就會是現在的動物小白,或者是作為人的小雨。

那么自己會怎樣?自己放不下的到底是對妲己的那份初情?還是對當初手足的眷戀?還是其他的什么?

這些紛繁的思緒如同火花般涌進他的神識里,算了,不去想了,就讓我這樣真正地灰飛煙滅罷了。

正當他要完全放棄時,那只手又將他攥住,玉兔感覺自己被他的手收攏著,那飛散出去的一部分又一點點回歸,他覺得自己又真實地存在了。

"怎樣,這里是不是很好,在極冷極熱里穿行感覺到了什么?真正的快樂是怎樣的一種體驗?"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教誨和點撥,玉兔好像體會到了什么,是什么他還說不清。

"什么體驗,我就感覺到這冷和熱都不舒服,更說不上是快樂了。"

他沒有繼續說,沉默不語,這時他們已經穿過那熱的區域,遠遠聽到有流水的聲音。

"這里就是你的地盤吧!我聽到了流水聲。"

"啊!你猜的不錯,這里是我的領地,你可以自由自在了啦。"

說著他放開手,玉兔抖擻精神夸張地在上空盤旋地飄動著,他感覺到這里涼爽適合,還真是個好地方。

"你喜歡就在這里玩吧,累了也可以休息休息,這里沒有危險,這里的水也很好,你也可以去洗澡。"

"我該說聲謝謝你前輩,你不介意我這么稱呼你吧!"

"稱呼什么無所謂,你方便就可以,你玩著,我離開一會,有什么事喊我一聲就行。"

"好的,前輩,你忙你的。"

玉兔盡情地飄動著,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感覺到如此的舒服了,他突然感覺自己又生長了很多,不是體形有多大,而是那如云的存在更具體化了,有種可觸摸的存在了。

他高興地還不想停下來,這么久他習慣了飄動,他暗暗地想,什么時候能夠恢復原狀就好了。

這里很靜,是流水的聲音讓這里更加靜寂,玉兔好奇心被引發,他向著流水的聲音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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