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畫仙（十七）】

隨后捻起一塊，放到嘴邊咬了一口：“甜味淡了，梨花的香味更濃了，松軟爽口，入口即化。還不錯！”

“這是長安城內有名的糕點鋪子，老板是傳承了幾代的手藝人，他們家的點心都不錯，這梨花糕便是這個季節賣的最好的糕點之一。都是采摘新鮮的梨花做的，也只有在這梨花開的季節才能吃到。”亦淵解釋道。

亦淵坐下后才發現桌子下側面放著一只空了的酒壇子，抬頭看了看小白，又看了看梨花樹下的土有被翻過的痕跡，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

反正“如雪”就是為了師尊釀的。

“師尊可是想好了要去哪里？”亦淵問道。

無塵帝君：“沒有，隨便走走，時間久了，這長安城的變化挺大的。”

五百年的時光，于她不過是大夢一場，于凡界來說可能是改朝換代，滄海桑田。

女子放下手中的湯匙，把賴在自己懷里的團子拎了出來放到桌上，將裝魚的盤子放到小白嘴邊：“吃吧。”

隨后抬頭看向自家徒弟：“嗯……長安城外的梨花應該開的正好，好久沒見過了，去看看吧。”

亦淵：“師尊記起來了？”

無塵帝君：“沒有，無塵劍有靈，只是記起了一些陳年舊事罷了。”

“是什么舊事，怎么從未聽師尊提起過。”亦淵若有所思的開口。

師尊口里的舊事，大概便是未仙之前的那段往事。

“數千年前的事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說它做什么。”無塵帝君隨意的敷衍著。

師尊，既然是不重要的事，那你為何不說，是因為那還是你心中的不可說和過不去的坎吧。

亦淵：“那我陪師尊一起去。”

正在啃魚的小白抬頭：“喵嗚～喵嗚～”別忘了我，我也要一起。

“小家伙，怎么可能忘了你。”摸了摸小白的腦袋，無塵帝君笑著說著。

用過膳后，二人一貓便向城外走了去。

………

湛藍的天空下，一大片素色入目，春風吹過，雪浪翻滾，淡香襲人，侵入肺腑。

看著眼前的景色，無塵帝君心里感慨：當年不過是種了千株左右，如今竟成了這番盛景。

“五百年未見，這林子又大了些。”無塵帝君開口，語帶嘆息，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據說是林子的主人將四周的土地都買了下來，每年都會種些新的幼樹。”亦淵接過話語解釋到。

三月春光，游人不絕，兩人也順著三三兩兩的游人向著林中慢慢的走去。

一刻鐘的時間多點，二人在一顆樹下停了下來，準確來說，是無塵帝君帶著亦淵到樹下停了下來。

眼前的這棵樹，枝繁葉茂，看起來卻極丑也極為怪異。

這棵樹被人從根部砍去，又頑強的從兩側重新長出了新的枝椏，相互纏繞又重新代替了樹干的位置，看這粗壯程度，也有數百年的樣子。

無塵帝君伸手，緩緩的撫上了粗糙樹干。

——公主，你看這么大一片空地，如今要怎么處理。

——嗯……就種上梨花吧，愿來年梨花如雪，鉛華洗盡。

只可惜，這梨花年年如舊，越發的繁盛，故人卻已不知何處，數千年的時光已過，如今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師尊…師尊…”

“什么事？”無塵帝君回神側頭看向亦淵。

“師尊怎么了，我剛才喚了師尊好多聲，也不見師尊回答。”亦淵有些不放心的問著。

剛才的師尊，看起來十分落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與周圍都格格不入。

無塵帝君：“沒什么事，我們去別處走走吧。”

聽到無塵帝君如此回答，亦淵也不好在去深究。

兩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遠處傳來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

“姑娘留步。”一個鵝黃衣衫的女子急忙的走了過來。

“姑娘留步。”語氣還微微有些喘，看來是剛才小跑過來的結果。

那女子將人喊停下后，緊緊的盯著無塵帝君的臉瞧，卻一句話也不見說。

無塵帝君眉心微微一皺，語氣淡淡的問：“姑娘喊我有什么事？”

女子回過神來，這才發覺自己失禮了，連忙道歉并解釋到：“抱歉姑娘，小女子姜若瑜，只是姑娘太像在下的一個故人了，她已失去消息好多年了，見姑娘容貌錯認成她，多有冒犯，若瑜在這里給姑娘陪不是了。”

“姑娘若不介意，隨小女子到府上，小女略備薄酒，以表歉意。”

待女子說完，無塵帝君依舊淡淡的說到：“不必了，即是認錯人，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淵兒，我們走吧。”

看著無塵帝君離開，姜若瑜對著身后追上來的下人吩咐：“走，我們回家。”

“小姐剛來就回家，不賞花了？”丫鬟疑惑的問到。

“還賞什么花，有大事。”姜若瑜腳步凌亂又匆忙的向林外走去。

亦淵回頭看了姜若瑜一眼，剛才師尊有心事沒有注意到，但他可是看到了，這個叫姜若瑜的女子看到師尊的容貌先是不確定，隨后是震驚。

還有這女子口口聲聲說是故人，可為何眼里不是初見的驚喜和知道不是舊人后的失望，而是敬畏和尊重。

故友故友，既然是友，還需要敬畏嗎？

雖然這女子掩飾的很好，但是仍舊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亦淵若有所思的想著，看來回去得好好查查這個姜家。

如果他沒有看錯，姜若瑜身上有靈氣流動，所以，她是修仙者。

希望你們不是對師尊有所企圖，否則……

………

姜家。

“爹爹。”姜若瑜剛進門，就看見一個中年男子，立刻上前挽住男子的胳膊，親昵的喊到。

“你不是出去玩了，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男子點了點女子的額頭說到。

聽到這個，姜若瑜立刻站好，正色到：“爹爹，我有個大事要和你說。”

“你說吧。”他這個女兒修煉天賦挺好的，就是人閑不住，總愛往外跑，今日又不知是什么事。

姜老爺隨意的問著，并沒有很重視她嘴里那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