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有靈（十）】

那些往日躲躲藏藏的玩意兒，這會全都出來了。

幻境。

他的執念，他的心魔，他的恐懼是什么，亦淵自己比誰都清楚。

就在心神不穩的那一瞬間，眼前的景物變化。

眾仙魔廝殺，滿目鮮紅，是——仙魔戰場。

當年那一戰，他差點失去了師尊，也是他最不堪回首的噩夢。

亦淵喚出莫離，面無表情的一劍斬去，眼前萬般場景皆化為塵埃散去。

幻境散去，白霧重新凝聚，卻又似乎淡了許多，一顆水滴狀，如玉石般的東西浮在半空。

不等亦淵動作有所，那玉石便飄了過來，像久別重逢的故人，亦淵沒有躲開，因為竟然感受到那石頭的喜悅。

那東西仿佛在訴說著——

它很開心……

這若是個人，怕是早就撲過來。

感覺是真，親昵也是真，唯獨他不記得他見過這東西。

收了石頭，準備離開時，只見白霧又濃了起來，如同剛進來一般。

難道剛才的幻境和現在揣在懷里的石頭無關？

亦淵戒備的走了半柱香的時間，眼前景物突然變化，轉眼間他就身處一處奢華的宮殿內。

又是幻境？

正當他起執劍的手，準備毀了幻境時，卻聽到了這么一句話：

“聽聞朕的嫡公主如今還未取名，皇后前些日子不是派人前來想讓朕取名嗎？那就叫……卿陌，蕭卿陌。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蕭卿陌！

亦淵連忙止住手中的動作，這不是師尊的名字么。當初師尊拒絕于他時，親口所言，此生只能是她蕭卿陌的徒兒，寧家珍藏的書中記載著的蕭國公主，所以眼前這宮殿，這是——

當年的蕭國皇宮？

沒有那么多精力去想為什么他會在這里，又看到這些，亦淵回過神來，便連忙仔細的看去，只見宮殿之內，一個衣著華麗，頭戴鳳冠的女子，癱軟的倒在地上，衣衫發髻凌亂，右臉還有一個紅紅的掌印。他的面前半蹲著一個穿著龍袍的男子，滿目卻都是厭惡。

“卿陌，與卿陌路……哈哈哈……陛下這是要與臣妾從此不相往來嗎？”

“皇后，你善妒，又狠毒。”

“善妒？陛下莫不是忘了，當初是誰許臣妾，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又是誰許諾臣妾，這一生只愛臣妾一人，是誰！！”地上的女子撕心裂肺的吼到，血水順著嘴角流下：“君無戲言……君無戲言……”

那個被喚做陛下的人，見到她如此瘋魔，不愿再多呆，轉身就離開。

“陛下為錦妃瘋魔，如今，連查都不查，就認定是我故意害她？”隨著男子離去的背影，女子的聲音歇斯底里，目光里盡是瘋狂。

只是那人終究沒有回頭。

地上的人瘋了似的：“錦妃，榮華宮，錦繡榮華，好一個錦繡榮華，陛下曾經許給臣妾的一切，如今都給個那個賤人，賤人……都是賤人。”

過了半響，地上的女子目光似淬了毒似的朝門口看去，哪怕是幻境里，亦淵也能感覺到那目光里的陰冷和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