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有靈（四）】

世間情愛之事她不是不知曉，只是卻永遠的不會明白，空空的胸口，她那一顆心，早就被她親手丟棄了。也昭示著她注定是個無心無情的人。

而如今小徒弟雖和從前一般與她親近，她卻總有諸多看不清的謎團，化不開的迷霧讓她莫名的有些擔心。

那些開心不開心再也不會與她說，前塵至今，從得知那份心意開始，最初的反應是逃避，而后種種陰差陽錯，她好像許久沒有認真看過亦淵了。

魔界一戰，她想著這樣死去也好，她這一生，本來就像個笑話，卻茍活了這么多年。

魔尊身死，她自己亦是沒有了求生的意愿，不想再醒來。

沒想到……

小徒弟在那些錯過失去的日子里，終是長大了。

陌生又熟悉。

只是若真無情，又為何會被困擾，大概是，先入為主的不自知罷了。

有些事，理不清的恐怕連無塵帝君自己都不知道。

……

沉默與安靜在兩人之間蔓延，一時之間相對無言。無塵帝君收回目光起身就要離開，這動作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安靜，輕小的力道阻止了她，低頭看向身側，只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扯住了她的衣袖。

“師尊不要不理我好不好？”青年如是說道，神態委屈的像個孩子般。

見無塵帝君從始至終幾乎沒說話，亦淵心底有些慌亂，見人要走，連忙伸手阻止。

“多大了，嗯？”望著如同孩童一般行為的徒弟，沉默了一瞬，方才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微不可查的無奈。

略帶笑意的聲音仿若春暖花開。

剛才的沉默低沉與冷寂如冰雪消融般一下子化開，亦淵輕輕的笑著回答：“多大了也是師尊的徒弟?！?

“是呀?！辈恢老氲搅耸裁矗佑恍?，肯定到。

然而想要抽回自己的衣袖時，卻被抓的更緊了。

“怎么？”

“師尊還未答應我?！?

“若我不答應，你便不放了？”不知為何，突然輕松了許多，語氣也多了幾分調侃。

亦淵沒有回答，只是手中的力道又重了重，訴說著自己的意愿。

對女子而言，這似乎算不得什么威脅，一小會兒的沉默，亦淵似乎有些著急，漆黑的瞳孔深深的盯著無塵帝君看，非要個答案才甘心。

“好?！卑殡S著的還有一聲嘆息落下。對于亦淵的是事，她好像總能一而再的退讓。

得了肯定回答的人，原本輕攏的眉目都舒展了不少，方才松了手。

無塵帝君離去，隨之留下的還有一句：“給你的?！?

只見剛才還空空的桌面多了一碟點心。

看到這個，亦淵原本沉靜的面龐換上了溫柔的笑意。

他幼時不知為何，比一般的仙人更容易生病一些，良藥苦口，病中他總央求著師尊做這梨花糕，久而久之便成了習慣。

沒想到師尊連這些小事還記得，亦是如同以前一般待他。

哪怕到了如今，他也不大明白，那執劍可斬盡蒼生的手，是如何做出這一盤細膩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