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情（五）】

這份感情在兩人都心知肚明，卻未曾當面戳破的情況下，就這樣無疾而終。

只是這些拒絕與勸說究竟有沒有用，只有亦淵自己心里清楚。

與來時相比，此刻離開的人，整個亂的理不出一分清明，像一團漿糊似的，滿心滿目的失落與煩亂。

亦淵倉皇失措的逃離了無塵宮，在自己常年練劍的地方，倚靠著一棵樹，才長舒了一口氣。

不僅是因為自己，因為師尊的拒絕，更是因為師尊提到的那冰山一角的前塵往事。

他好心疼。

只是想到師尊那可以稱得上十分委婉的拒絕，不由得眼神黯然。

師尊未曾打罵于他，更沒有想象中的盛怒，甚至可以說，師尊的態度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用最委婉的語言表明了，在她的眼里，自己只是她的徒弟，只是晚輩。他一直會是她唯一的徒兒，但也是僅此而已。

無塵帝君亦是沒有明說的提醒，她可以當作那些事只是他一時走錯，日后也會碰到喜歡的人，回到正途。

喚出自己的劍，從白日到晚上，在梨花林中，舞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劍。

第二日，待亦淵收拾好所有的情緒，如往常般到了無塵宮門口時，卻發現自己被什么擋住了去路。

抬手去探，才發現是結界。

一時間心中泛起許多想法。

師尊這是打算避著他嗎？

還是連見也不愿見他了嗎……

更甚者是不要他了嗎？

“帝君昨日就帶著小白離開了。”離落的聲音自身后傳來。

昨日，帝君喚他去交代了一些事，只說自己要離開一段時間。

讓離落奇怪的是，無塵帝君第一次與他如此交代，因為往日至多只離開幾天而已。

意味著這一段時間可能很長，所以才將一些事交與他。

無塵帝君向來處事決絕，只是在亦淵一事，終究是舍而不得。

否則便是直接斷了這份牽扯，逐出師門，而不是自己悄無聲息的離去。

她只是希望在不必見面的情況下，小徒弟能淡忘這份情感。

“師尊她離開了？”亦淵不可置信的問到。

“是。”離落回答，其實他也好奇，這師徒二人究竟發生了什么，帝君臨走前竟是見了他而不是這位太子殿下。

“師尊……她可曾說什么？”

“并無，帝君也未曾說去往何處。”

是嗎？

師尊不告而別，甚至直接封了這無塵宮，是一點念想也不打算給他留呀。

亦淵手里撫著拜師時無塵帝君所送的梨花玉佩，安靜的站著，連離落何時離開都不知道。

沒有人知道無塵帝君去了哪里。

亦淵也曾猜測過最有可能是凡界，但是他尋了許久，也沒有半分消息。

后來，天界眾人不知為何，原本幾乎見不到面的太子殿下忽然住回了臨淵殿，那院中移種了一棵極大的梨花樹。

眾人更不知，那位隱居梨花林的天界第一人，早已音訊全無。

自那之后，亦淵雖然依舊如常日，只是那笑意卻從未到達眼底。

連見了幾次的薛紅衣，也只在心底嘆一句：情深緣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