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傾落。

希伯萊在看見一行小字時眼睛猛然睜大。

半晌。

他輕聲笑了起來，“路西菲爾……”這個名字在舌尖繞了幾圈，希伯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

“那就出去走走吧。”天使垂著眼瞼喃喃自語。

他喚出法杖變回老頭的模樣，臉上帶著樂呵呵的笑，朝瑟琳娜的宮殿走去。

……

天堂管理處。

金發金眸的天使神色淡淡，“你要下界？希伯萊先生？”

瑟琳娜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的天使，這種感覺比創世神身上的氣息還要熟悉。

她神情有些恍惚。

希伯萊敲敲拐杖，把自己的聲音弄得沙啞無比，低低開口，“是的，女士。”

瑟琳娜近乎貪婪地望著面前的人，似乎要透過他看某個人一樣，躲在羽毛后的手指微微蜷縮著，帶著一絲興奮的顫抖。

好像……好熟悉……

瑟琳娜伸手想要觸碰來人的臉頰。

希伯萊神色變了變，很快恢復原樣，閃身躲開了瑟琳娜伸過來的手。

他的聲音冷了幾分，“瑟琳娜天使長，請您打開天堂的大門。”

天使很快清醒過來。

瑪伊雅彌依舊在打量著希伯萊，半晌，她揚起一抹笑，“好的，先生。”

這是她第一次在其他天使面前露出不屬于瑟琳娜的表情。

瑟琳娜揮動法杖，天堂的結界露出一個可供出入的缺口。

天使朝瑟琳娜微微躬身，轉身張開翅膀飛了出去。

宮殿內。

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外面的圣光。

認出來了啊……

瑪伊雅彌的臉匿在陰影里，看不清神色。

這六大天使還有點實力。

她暗自在心中評價。

希伯萊給瑪伊雅彌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她只在創世神身上體會到過。

她連忙搖了搖腦袋，把這個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腦海。

那明明是個老頭啊。

大概是因為他是創世神創造出來的第二個天使的緣故吧。

……

下界。

希伯萊在三千小世界中選出幾個世界，把它們的名字刻在木牌上。

天使面上帶笑。

神快要醒了。他要提前將一切準備好。此時一副小老頭模樣的希伯萊這么想著。

不經意間回頭，他望見一個游蕩的身影。

聘聘婷婷，在云間路上走來走去。

像人界的清潔工。希伯萊的思維渙散。他凝眸打量著那個人影。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剛好把握在希伯萊看不清模樣的間距。

這個時間，也沒有神職人員會負責這一方面的工作啊？這人是誰？

天使眸中染上疑色，朝人影的方向走去。

走進前去，他才看清了是誰。

那人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一襲白裙，黑發松松垮垮挽起，正是來過天堂兩次的盞燈。

天使總是喜愛美好的事物的。

再加上盞燈此時沒有犄角，希伯萊的態度柔和了一些。

天使自動忽略了盞燈也沒有翅膀的事。

“小姐，您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天使忘了自己的形象，聲音輕柔，儼然一個和藹可親的老頭。

少女扭頭，清澈見底的眸子望向希伯萊，她有些懵，但還是回道，“老爺爺，我在回去混沌之地的路上。”她還記得曾經路西菲爾說不得私自下界的話，眼前這人也是天使。

他難道是路西菲爾變得？

少女搖搖頭，“老爺爺，我馬上就回去。”說罷張開翅膀跑遠。

聽見盞燈的話的希伯萊呼吸一滯。老爺爺？他喚出一面水鏡，仔細打量自己此時的樣貌，半晌，他嘆了一口氣。

老爺爺就老爺爺吧，總比被瑟琳娜看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