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匠人篇”——浙江省上市企業人才結構發展狀況

一、浙江省上市企業人才發展整體狀況

中國古代文明的發展與繁榮體現在匠人創作的各種各樣精致細膩的物品之中，比如青銅器、絲綢、刺繡、陶瓷等。“巧奪天工”“能工巧匠”“鬼斧神工”“巧同造化”等都是對匠人的贊美。《考工記》里對“匠人”有這樣的描述：“知者創物，巧者述之守之”，“六材既具，巧者和之”，這里的“巧者”就指匠人。《辭海》中對匠人的注釋是：“指有專門技術和特長的工人，或在某一方面卓有影響和建樹、造詣或修養很深的人。”毫無疑問，在社會發展的歷史長河中，匠人是人才資源中一筆寶貴財富。隨著時代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匠人被賦予了“人才”的時代內涵。現代的匠人不再是傳統的手工藝人，而是現代大工業中各行各業的人才，是社會文明進步、人民富裕幸福、國家興旺發達的重要人才資源。《國家中長期人才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指出，人才是“具有一定的專業知識或專門技能，進行創造性勞動并對社會做出貢獻的人，是人力資源中能力和素質較高的勞動者”，“人才是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第一資源”。從中國古代的匠人到現代的人才定義，都強調人才(匠人)需具有一定的知識、技能和創造性，為人類社會發展進步做出較大貢獻。經濟進入新常態是2014年我國政府及學界對中國經濟增長態勢的基本判斷。經濟增長態勢的轉變使得中國經濟的要素結構、要素質量，市場主體的行為目標、行為特征以及政府的政策文化都發生了改變。這些方面的新常態影響和改變著經濟發展的推動力量——人才結構——隨著社會的變化也在發生著變化。

本部分的數據來源于同花順iFinD(金融數據終端)，選取A股上市的234家浙江省企業、2301家全國企業、224家上海企業，以及218家江蘇企業在2011—2016年的縱向數據(截至上市時間2010年12月31日)進行比較分析。本部分探討的是中國經濟進入經濟新常態以來的浙江省人才結構變化，并通過與全國和長三角其他地區(上海和江蘇)人才結構變化進行比較，以期發現浙江省人才結構變化規律。

(一)浙江省上市企業員工數量的發展狀況及與全國和長三角其他地區(上海和江蘇)的比較

圖1-1顯示浙江省上市企業人才平均數量呈逐年上升的變化趨勢，與全國和其他長三角地區的人才平均數量變化趨勢基本保持一致。說明2011—2015年在市場經濟條件下，上市企業一方面靠企業的內在動力，另一方面依靠政府推動，內外結合，不斷發展。

(二)浙江省上市企業教育創新投入發展狀況及與全國和長三角其他地區(上海和江蘇)的比較

人才的培養過程是把職業技能和職業精神高度融合的過程，人才培養的質量需要通過質量保證體系來保障。學歷教育有一套嚴格而有特色的培養模式，以此來保證人才培養的質量。院校在培養技能型人才的過程中，逐步將“工匠精神”的價值觀念融合在人才的學習過程中。通過學歷教育，人們可以掌握相關基礎學科知識和人文社科知識，根據工作需求成為某一領域的專家。通過教育培訓，人們具有某種專業知識的資本，教育為經濟增長提供合格的勞動力，從生產力上解決“怎么做”，從思想和行為上選擇“做什么”的問題。因此，人才“工匠精神”的具備與學歷教育密不可分。以下通過對浙江省企業人才學歷結構變化與全國和長三角其他地區(上海和江蘇)上市企業人才學歷結構變化進行比較，嘗試從教育指標的角度探討浙江省2011—2015年人才結構發展情況。

1．上市企業人才學歷結構發展狀況

高素質員工是最寶貴的人力資源，他們是技術創新、技術吸收、技術應用的關鍵要素。如何使高素質員工得到充分利用和有效配置，對于企業長期可持續健康發展至關重要。上市企業的本科以上學歷員工數(見表1-1)呈上升趨勢，其原因與我國每年高等院校畢業生規模呈現持續擴大的態勢密不可分。然而，影響每年全國畢業生流動的因素，一方面與各省經濟形勢和企業提供的就業崗位有關，另一方面也與各地政府吸納人才的政策有關。對2011—2015年全國和長三角三個地區(上海、浙江、江蘇)上市企業中不同學歷的人員數量進行比較，結果見表1-1。

首先，綜觀全國2301家上市企業的員工學歷的變化情況，2011—2015年，研究生學歷人員增幅較快，從2011年百人中的3.71人上升到2015年百人中的4.69人，平均增幅為26.42%；其次，本科學歷人員，從2011年百人中的24.42人迅速上升到2015年百人中的28.40人，平均漲幅為16.30%。相比之下，專科學歷和高中學歷人數呈現出下降趨勢，從2011年百人中的25.21人和28.69人分別下降到2015年百人中的23.63人和22.23人，平均降低6.27%和22.51%。

基本上，上海市上市企業的員工學歷的變化狀況與全國上市企業的變化趨勢保持一致，但是變化幅度大于全國上市企業。較為突出的是，研究生學歷員工人數上升趨勢高于全國水平，人數從2011年百人中的3.63人上升為2015年百人中的5.28人，增幅為45.45%；其次是本科學歷員工人數，從2011年百人中的31.51人上升為2015年百人中的33.57人，平均增幅為6.54%；專科學歷和高中學歷人數從2011年百人中的23.00人和39.46人分別下降為2015年百人中的20.79人和24.08人，降幅分別為9.60%和38.97%。江蘇省與全國和上海市百人中學歷結構發展情況類似，研究生和本科比例上升，專科和高中比例下降。

然而，浙江省上市公司的人才結構整體水平還處于一種結構發展不協調的狀態。百人中的研究生和本科人數遠低于全國和長三角其他兩個地區。2011—2015年，本科學歷員工增幅較快，從2011年百人中的15.13人上升到2015年百人中的20.92人，平均增幅為38.27%；研究生學歷從2011年百人中的2.23人上升到2015年百人中的3.02人，平均增幅為35.43%，與本科學歷基本持平；但是與全國和長三角其他兩個地區不同的是，專科學歷員工出現逐年上升趨勢，從2011年百人中的18.02人上升到2015年百人中的20.95人，平均增幅為16.26%；高中學歷員工人數雖然呈現出下降趨勢，但是人數仍高于專科和本科學歷人數，從2011年平均863人上升為2015年的平均941人，增加了9.04%。

2．教育創新投入發展指數(EID指數)的建立

考慮到高中之前教育為國家義務教育和同花順iFinD數據庫中的學歷人數可獲得性，我們以高中學歷為教育指標設立起點，從學歷教育的階段性特點出發，采用等差層級賦值，即將高中學歷系數賦為1，專科學歷系數賦為2，本科學歷系數賦為3，研究生學歷系數賦為4。由此，獲取教育創新投入發展指數(Education Investment Development Indicator，簡稱EID指數)計算公式：EID指數=百人中高中學歷人數×1+百人中專科學歷人數×2+百人中本科學歷人數×3+百人中研究生學歷人數×4。

3．教育創新投入發展變化情況

接下來計算圖1-2中的全國和長三角地區上市企業的教育創新投入指數在2011—2015年的發展變化情況。

與預期相符，上海作為中國的商貿大城市，城市發展和商業化程度均走在全國前列，對于吸引高學歷人才來說有一定的競爭力，教育創新投入指數也高于全國平均水平和浙江省、江蘇省水平；江蘇省企業的教育創新投入指數排在浙江省之前，基本也符合預先的設想，原因可能是：早期的浙江企業和江蘇企業雖然都屬于技術含量比較低的勞動密集型企業模式，但是不同的是江蘇省將高新技術產業的低端環節工業化，即引進技術密集型企業的勞動密集部分，充當世界工廠的加工車間；而浙江民營企業從一開始就是選擇低成本、低附加值和低技術含量的產業發展的，雖然浙江省在產業升級的政策引領下，各級市、縣(市、區)政府近幾年開始重視并大力引進人才，但是由于浙江企業過去長期以粗放型方式生產低附加值、低技術含量的產品，缺乏對高層次人才的吸引力，所以造成浙江省教育創新投入指數低于長三角其他兩個地區(上海和江蘇)。

傳統印象中浙江省是教育強省，加之地理、氣候等因素的影響，更適宜吸引人才集聚。但是我們發現浙江省上市企業教育創新投入指數要低于全國平均水平，與預期不一致。我們認為，一方面可能是浙江省上市企業多為規模較小的民營企業，如老板電器、愛仕達等，與全國其他省份的企業如山東海爾、廣東格力等相比，缺乏品牌效應，造成人才的集聚吸引力偏低；另一方面，可能是全國企業中包含著一些航母型央企，如中國石化、中國電信等，雖然這些央企在浙江省各市、縣(市、區)都設立了分公司，集聚了大量人才，但是這些企業不歸屬于浙江省上市企業，因此形成了偏差。另外，由于不同產業結構的企業對員工的專業化程度要求不同，上市企業教育創新投入指數可能也會受到產業結構的影響。針對這個問題，以下部分我們將進一步探討在三類密集型產業(勞動密集型企業、資本密集型企業和技術密集型企業)中的企業教育創新投入指數變化發展情況。

(三)浙江省勞動密集型企業、資本密集型企業和技術密集型企業的人才發展路徑分析

浙江省人口密集，并且外來人口眾多，雖然擁有豐富的勞動力資源，但是就業問題仍很突出。由于過去浙江省企業多是以制造加工中低端產品為主的勞動密集型企業，這類企業雖然一般不購入大量設備，主要依靠人力來完成日常作業，企業的資本有機構成低，產品成本中勞動消耗所占比重較大，但是能夠解決現有的就業問題，維護社會的穩定，因此勞動密集型企業是浙江省經濟發展不可逾越的階段。近幾年，隨著產業結構的調整與升級，浙江省開始注重發展資本密集型和技術密集型企業。資本密集型企業和技術密集型企業不像勞動密集型企業那樣可以將大量收入分配給勞動者，但它有利于提高儲蓄量，會帶來更快的經濟增長。從長期角度看，資本密集型企業和技術密集型企業似乎更有利于擴大就業效應，增強企業抵御風險的能力。所以本部分主要探討在浙江省企業技術和產業升級轉型過程中，勞動密集型企業、資本密集型企業和技術密集型企業的人才結構發展情況。

勞動密集型企業是指依靠大量勞動力來進行生產，而對技術和資本的依賴程度相對較低的企業。它是一個相對而言的范疇，在不同的經濟社會發展階段中具有不同的標準。一般來說，目前勞動密集型企業主要包括農業、林業、紡織、服裝、玩具、皮革、家具等制造業。技術密集型企業是指需要復雜而又尖端先進的科學技術才能進行工作的生產部門和服務部門。技術密集型企業的特點是：設備、生產工藝建立在先進的科學技術基礎上，資源消耗低；科技人員在職工中所占比重較大，勞動生產率高；產品技術性能復雜，更新換代迅速。在中國，電子計算機工業，飛機和宇宙航天工業，原子能工業，大規模和超大規模集成電路工業，精密機床、數控機床、防止污染設施制造等高級組裝工業，高級醫療器械，電子樂器等高級工業均屬該產業。資本密集型企業又稱資金密集型企業，是需要較多資本投入的行業。當前，資本密集型企業主要有以下幾種：一般電子與通信設備制造業、運輸設備制造業、石油化工、重型機械工業、電力工業、冶金工業等重工業。它的特點是技術裝備多、投資量大、容納勞動力較少、資金周轉較慢、投資效果見效較慢等等。勞動密集型企業處于加工裝配的中間環節，資本密集型企業提供中間品和生產資料，主要處于上游環節。企業發展初期由于資金匱乏，為了獲得低成本的競爭優勢，一般選擇勞動或資源比較密集的產品與技術來進行生產，從而獲得更大的利潤。這樣，資金將會較快地積累起來，原來緊張的資金充裕后，進而轉移到資金較密集的企業中，進一步為產業和技術結構升級奠定基礎。當企業完成最初的資本積累后，就可以生產技術含量較高的產品，繼而逐漸形成技術密集型企業。浙江省企業經濟發展的基本路徑是“勞動密集型——資本密集型——技術密集型”這樣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目前浙江省企業經濟可以說是勞動密集、資本密集和技術密集的共存期。

根據以上定義，我們對浙江省上市企業進行分類，其中資本密集型企業排除非銀金融、銀行、房地產和商業貿易四類非制造型企業后，具體包含的產業見表1-2。

1．2011—2015年浙江省三類密集型企業人員發展情況

圖1-3顯示，技術密集型企業的員工平均數量逐年遞增，且增幅高于資本密集型企業，顯現出浙江省技術密集型企業迅速發展壯大的態勢。對比技術密集型企業和資本密集型企業，勞動密集型企業的員工數量在2014年和2015年呈現出下降趨勢。原因可能是傳統勞動密集型企業對員工的數量要求很高，隨著企業的機械化和自動化程度的提高，企業的技術密集度也相應地提高，造成企業的手工操作人數不斷減少。

2．勞動密集型企業

勞動密集型企業對工人的勞動技術水平要求較低，資本和知識有機構成低，在產品成本中，活勞動消耗成為最大的部分。因而，其具有投資小、單位投資吸收勞動力多、技術操作水平要求較低和資金周轉較快等特點。勞動密集型企業最基本的特征是使用大量人力勞動，這也是勞動密集型企業區別其他類型企業的根本性標志。

(1)勞動密集型企業教育創新投入發展情況

傳統勞動密集型企業對員工的數量要求很高，但對員工的質量沒太高的要求，這直接導致企業員工整體素質偏低。隨著知識經濟時代的到來，知識型員工在企業發展過程中的重要性日益凸顯，企業也開始逐步調整自己的員工戰略：注重對知識型員工的吸納與培養。所以從圖1-4中可見，2011—2015年全國和長三角地區的教育創新投入發展指數呈上揚趨勢，說明勞動密集型企業的員工的教育和技術水平在不斷提高。

(2)勞動密集型企業職能部門人員數量變化情況

從圖1-5至圖1-8的曲線發展趨勢看，全國和上海的技術人員百人占比呈現逐年升高趨勢，浙江省的技術人員百人占比在2011—2015年基本保持穩定。江蘇省從2012—2015年的變化情況與浙江省基本相似。浙江省與全國和上海的生產人員百人占比變化情況趨同，均呈現逐年下降趨勢。這種變化趨勢說明勞動密集型企業在不斷引進現代化的生產設備，不斷取代傳統人工操作，這種做法不僅減少了員工數量，還提高了企業的生產效率，降低了能耗。比較不同省份的曲線，浙江省勞動密集型企業中技術人員的百人占比低于全國和上海、江蘇，生產人員和銷售人員的百人占比要高于全國和上海、江蘇。這種情況驗證了浙江省勞動密集型企業存在的一些問題：生產低附加值產品，一線員工教育投入程度偏低，缺乏高端技術人才隊伍，銷售主要依靠營銷人員推廣，員工的素質與發展距離先進制造業的要求有較大差距。

3．資本密集型企業的人才發展路徑分析

資本密集型企業是需要較多資本投入的行業。同勞動密集型企業相比，資本密集型企業的產品產量同資本投資量成正比，而同企業所需勞動力數量成反比。

(1)資本密集型企業教育創新投入發展情況

從圖1-9可以得知，除了上海地區資本密集型企業EID指數具有較大波折以外，長三角其他兩個地區(江蘇和浙江)和全國的EID指數均呈現緩慢上升的趨勢。

(2)資本密集型企業職能部門人員數量變化情況

從圖1-10至圖1-13可見，相對全國和江浙兩省而言，上海資本密集型企業的職能部門人員百人占比發生了些許波動。對職能部門專業人員的百人占比進行比較發現，上海地區資本密集型企業的生產人員、技術人員和銷售人員的百人占比遠低于全國和江浙兩省，然而管理人員的百人占比遠高于全國和江浙兩省，并呈快速上揚趨勢。浙江和江蘇的資本密集型企業職能部門專業人員的發展變化情況基本相似：技術人員的百人占比高于全國水平；銷售人員的百人占比與全國平均水平的變化趨勢基本一致，其中，江蘇省銷售人員百人占比略高于浙江和全國平均水平；管理人員百人占比低于全國水平，其中，浙江省的管理人員百人占比居于最低。

4．技術密集型企業的人才發展路徑分析

技術密集型企業(又稱知識密集型企業)，是指擁有先進的科研設備、大量的知識型員工，能夠生產出高、尖、精產品的企業。技術密集型企業是用設備代替勞動力，因此對員工的數量要求較低。但正是由于高技術含量設備的投入使用，對企業員工的質量有較高的要求。

(1)技術密集型企業教育創新投入發展情況

圖1-14顯示2011—2015年，除了江蘇省的EID指數在2013年下滑之外，全國和長三角地區技術密集型企業的EID指數基本呈現逐年上揚趨勢。上海的技術密集型企業的EID指數高于全國和江浙兩省。對比圖1-4和圖1-9可以發現，技術密集型企業的EID指數遠高于資本密集型企業和勞動密集企業的EID指數。

(2)技術密集型企業職能部門人員數量變化情況

圖1-15至圖1-18顯示，全國和長三角地區技術密集型企業技術人員的數量均呈逐年上升趨勢，其中上海地區技術密集型企業的發展處于領頭羊地位，技術人員的百人占比要遠高于全國平均水平和浙江、江蘇省水平。全國和長三角地區技術密集型企業的生產人員和管理人員的百人占比均呈逐年下降趨勢。全國和江浙兩省技術密集型企業的生產人員和銷售人員的百人占比較相似，上海地區技術密集型企業生產人員百人占比低于全國和江蘇省水平，原因可能是上海企業搶先一步進行轉型創新發展，使得其科技創新走在全國的前列，智能化設備的使用，例如用機器人替代工人，造成生產人員數量下降。由于生產人員數量減少，企業對管理人員的需求也隨之減少，從而造成管理人員數量下降。

(四)全國和長三角地區(浙江、江蘇和上海)上市企業人才五年平均比例匯總

為了更加清晰地了解浙江省與全國和長三角其他地區(江蘇和上海)的上市企業人才比例狀況，綜合以上數據，我們進一步計算各類人才在總員工人數中的五年平均比例情況，如表1-3所示。

表1-3顯示，從學歷角度看，浙江省研究生、本科和專科學歷人員的比例遠低于全國平均水平和長三角其他地區(江蘇和上海)。相比之下，上海地區員工的研究生學歷水平最高，這也與上海是大都市能夠吸納高學歷的人才有關。浙江省上市企業員工中占比最大的是高中文化程度的員工。從職能部門人員數量看，浙江省上市企業管理人員比例遠低于全國和上海地區，然而其技術人員和生產人員的比例卻居于最高，達到17.38%和63.72%，銷售人員的數量位于上海地區之后，但是排在全國水平之前。

(五)結論和建議

1．結論

雖然浙江省上市企業與全國和上海、江蘇的上市企業總的EID指數均呈發展趨勢，并且勞動密集企業的機械化和自動化程度提高，企業的技術密集度提高，但是浙江省上市企業在很多方面還落后于全國水平和上海地區。例如，浙江的資本密集型企業的EID指數低于全國和上海地區、江蘇省，且在三類密集型企業中管理人員的比例偏低。管理人員比例偏低的原因可能是浙江省上市企業中的民營企業數量占據八成以上，這些企業大多起源于家族式企業，現代化管理人員匱乏。在技術密集型企業中，浙江省技術人員的比例高于全國平均水平和江蘇省，但是由于浙江省教育創新投入指標在長三角地區偏低，我們可以推斷出浙江省技術密集型企業的技術人員以從事技術含量較低的工藝為主，技術人員知識和技術也存在老化的問題。

筆者認為，浙江省面臨的人力資源基本矛盾仍然是人力資源數量與質量的結構性矛盾。

(1)職能結構比例失衡

管理人員的數量配比逐年下降，一方面反映出現代化管理人員青黃不接的現象，低素質的管理人員逐漸淘汰，然而高素質管理人員依然匱乏；另一方面也反映出，浙江省企業對產品研發和銷售的重視程度遠大于對企業管理水平提高的重視程度。這說明浙江省上市企業對管理重要性的認識提高以及傳統觀念的轉變仍需要時間。

(2)學歷結構有待優化

盡管高學歷人才增幅較快，但是由于歷史原因，目前浙江省上市企業現有人員基本素質總體而言比較低，多數為高中學歷，專科和本科學歷員工的比例低于全國平均水平和長三角其他地區，研究生以上學歷的員工更是稀少。與全國和上海相比，浙江在人才總量、結構和素質方面還存在相當大的差距，缺乏高端技術人才和匠人隊伍，員工的素質與發展先進制造業的要求有較大差距。

(3)產業升級面臨人才瓶頸

產業升級的過程就是從勞動密集型向技術密集型轉變的過程，因而其實質是勞動力結構高級化的過程。浙江省企業一線勞動力對先進技術較差的適應能力日益成為產業和企業升級的瓶頸之一。雖然2013年浙江已把“機器換人”列為產業政策，但是由于浙江省企業大多屬于初加工及配套生產型，自主品牌少，科技含量低，并且這些企業生產人員數量逐年上升，增幅高于技術人員和管理人員，說明目前上市企業發展擴張仍以勞動密集型為主，產業的升級仍需時間。

2．建議

現在市場環境已有很大變化，老的增長方式已不再適應新時期的要求。浙江省上市企業要想獲得進一步發展，必須實現技術突破，增加產品的附加值，朝著高新技術產業方向發展，而這必然要借助一支龐大的現代化專業人才隊伍。因此，在浙江省制造企業轉型升級背景下，強調企業人才的“工匠精神”，強化技能型人才和管理型人才的培養，擺脫“浙江制造”簡單粗糙的印象，對于將浙江打造為制造業強省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對此筆者提出以下建議：

(1)推進“浙江制造”的匠人隊伍建設。要把實現企業人才總量增加、企業人才結構優化，提升企業人才競爭力和創新力作為人才開發的重要目標和主要任務。人才培養的投入應符合浙江省產業發展的需要，優化企業人才隊伍的專業結構，提高企業現有生產人員、技術人員、銷售人員及管理人員等四類人員的基本素質。建立和完善“政府宏觀引導、市場合理配置、企業自主開發”的企業人才培養機制，推動人才流動模式從被動選擇模式向主動選擇模式轉變。

(2)由于浙江省上市企業國有投資少，研究機構相對貧乏，專業人才的集聚平臺缺乏，留不住業已培養出來的專業高端人才，浙江省需要加快城市化進程，做大做強核心大城市，并以此構建起若干大中小城市協調發展的城市群、城市圈，增強城市的集聚能力，為知識型人才提供施展專業技能的廣闊平臺。

(3)通過多種渠道，擴大對人力資本的開發投入，提高浙江省人力資本的教育和技術水平。勞動力資源豐富，并不意味著優勢會一直延續，因為低水平的勞動力資源不會直接變成在國際競爭中的優勢。勞動密集型企業不能長期作為領頭產業帶動浙江省產業結構升級，所以必須有個轉換過程。在此過程中，人力資本相當重要，所以要大力提高實用型人才的培養，提高勞動者的技術水平，加強對引進產業技術的消化吸收能力，這樣才能產生真正的競爭優勢。

(4)建立完善的由職業院校、成人學校、社會培訓機構、公共實訓基地、技師工作站和行業企業等共同參與的技能人才培養體系，為打造“浙江制造”品牌輸送一大批高素質產業技術工人。大力支持“浙江制造”品牌企業培養國際標準化人才，爭取國際和國家級專業標準化技術委員會、分技術委員會或標準制訂工作組落戶浙江，以此不斷提升浙江省企業制定國際標準的話語權。

(5)勞動密集型企業與資本密集型企業或技術密集型企業并不是互相排斥的，兩者可以協調發展。一些技術密集型企業也會在一些生產環節上存在著機器無法替代的手工作業，傳統的勞動密集型企業也可以在關鍵工序上采用較為現代化的技術。這就意味著，產業結構的調整要擔負著協調就業和加快產業升級兩個目標之間的矛盾的作用，故強調勞動與資本的協調發展非常重要。浙江省應當注重用勞動密集型與資本密集型相結合的發展模式，以達到產業結構優化和解決就業問題的雙重目標，用高技術將傳統的勞動密集型企業改造為新型勞動密集型企業，促進勞動密集型企業的可持續發展和產業結構的升級，從而不斷地提高自身的競爭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