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斷拓展的保護視野:西南地區線性文化遺產保護研究
- 吳曉秋
- 1304字
- 2021-04-07 17:38:13
四、文化景觀
19世紀中后期,在德、法歷史及地理學者的論著中文化景觀已初見端倪,如德國地理學者奧托·施呂特爾(Otto Schlüter)就極力倡導文化在景觀建構中的決定地位和重要作用。20世紀早期,美國文化地理先驅索爾(Sauer)受德國哲學思潮及地理研究視野的影響,率先提出了文化景觀定義:“文化景觀是由特定的文化族群在自然景觀中創建的樣式,文化是動因,自然是載體,而文化景觀則是呈現的結果。”這顯然是西方文化地理研究在反思人與自然、文化與自然關系中的一種新認識,也是聚焦“文化”概念本身,以及探討“文化與人”的關系引發激烈的“新舊”之爭的結果。
可見,它使世界遺產領域在重大價值認知上發生了變革,為文化景觀躋身世界遺產家族打下了堅實的基礎。20世紀80年代以前,對于文化與自然而言兩者幾乎沒有太大聯系,自然遺產強調自然本身的生物或美學價值;而文化遺產則更多關注“人類刻意創造”的人文現象外部表征,比如歷史建筑物、重要遺址、構造物等,而完全忽略整體環境與景觀形態。自20世紀80年代起,美國國家公園管理局等機構通過一系列的公告、導則等形式對文化景觀的基本概念,以及遺產認定的具體工作程式進行了規定與闡釋,并于1988年正式把文化景觀納入了美國國家文化資產類型,規定只有歷史性景觀才能被視為文化景觀,其特征要有五十年以上的歷史,要與美國歷史上重要的人物、事件、設計傾向或是考古遺址有重要關聯。
1992年,在美國圣達菲召開的第16屆世界遺產大會,世界遺產組織修改了《實施〈世界文化遺產公約〉操作指南》(以下簡稱《操作指南》),將文化景觀作為世界遺產的一個類別納入世界遺產實踐體系,并指出:文化景觀表征了人與自然的相互作用,是人類與自然環境的共同作品,揭示了人類社會及其所依存的聚居環境的有機演進過程,體現了社會、經濟和文化因素在與人類演進中的相互作用和影響;文化景觀因其杰出普遍價值、特定地域及文化族群的代表性,以及闡釋特定地域文化精髓的能力而成為世界遺產。因而,作為世界遺產的文化景觀將景觀的象征意義與人類活動所創設的景觀形態高度整合。在文化景觀的辨析上,國際古跡遺址理事會文化線路國際科學委員會(CIIC)在2002年《關注和推薦》中認為,文化景觀盡管也具有穿越時間的很多特點,但是其本質特點更多的是在于靜態性和規定性。這就為文化景觀的判別標準提供了較為可靠的理論依據。文化景觀類型分為人類有意設計和建筑的景觀、有機進化的景觀和關聯性文化景觀。它第一次把人類活動和自然環境聯系在一起,代表了《世界遺產公約》第一條所表述的“人類與自然的共同作品”,真正意義上彌補了世界遺產《操作指南》中文化與自然之間的縫隙。
對世界遺產的發展來說文化景觀的設立具有里程碑式的重要意義。自新西蘭湯加里羅國家公園1993年被認定為世界第一處文化景觀,至2014年12月,列入《世界遺產名錄》中的文化景觀遺產已達97處,顯示了文化景觀遺產在協調人地關系、整合自然與文化、關聯人類社會與自然生態系統方面的強大生命力。
中國作為著名的文明古國,自1985年加入世界遺產公約,至2014年5月,共有世界文化景觀遺產4處。他們分別是江西省九江市的廬山、山西省忻州市五臺山、浙江省杭州市的西湖和云南省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元陽縣的哈尼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