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束可能性是每個人都將走到的，一種必然的過程，只不過通常，人們都是用死亡做為節點，來收束自身的可能性。

但總有些例外，能夠活著收束自身可能性。

比如，此刻，在零蒙的稍稍推動下，希兒正在漸漸地完成這個正常情況下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

不過可惜的是，希兒并沒有完全地掌握自己，不然的話，或許在這個過程之中，希兒可以試試成為超脫者。

無數地，不同的記憶沿著特定地規則緩緩地壓縮，流入希兒的存在之內。

不多時，在零蒙的力量支持下，希兒暫時完成了對自身可能性的收束，即便這種收束只是一種建立在零蒙力量維系下，短暫且脆弱的平衡。

希兒睜開眼睛，星空似乎變得不再是浩瀚且看不到邊際的樣子，反而像是十分立體地存在于她自己的認知之中。

怎么說呢?就像是在希兒的視界之中，一切都不在只是大腦虛構推演出來的以二維數據構建出來的三維世界，反而像是直接地通過某種希兒自身還不是很理解的手段，直接地認知到了這個，可能并不美好地世界。

短暫擴張開的視界只維持了很短暫的時間，就飛快地縮水。

希兒感覺腦子像是挨了一棒槌似地，嗡嗡作響，不過很快就隨著視界的縮水，這種感覺被消弱到了希兒可以接受的程度。

“希兒，感覺怎么樣?“

淡薄地宛如一團隨時會蒸發的煙霧一般地零蒙，打開了艙門，詢問著希兒的感受。

希兒沒有回答零蒙的問題，而是伸出手，抓住了零蒙的肩膀，一點點地靠近零蒙。

熟悉地味道漸漸地一點點地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似乎什么都沒有的空洞。

“希兒還好，零蒙先生，現在的希兒，可以幫得上零蒙先生了嗎？“

希兒抱住了似乎隨時都會徹底消散的煙霧一般地零蒙，盡管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會消失地樣子，但切實地觸感依舊是那么地，令人感到舒適。

“希兒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

零蒙似乎在安慰希兒一般地說著。

希兒愣了愣，低下頭，默默地享受著這份靜謐地溫存。

“我們要回去了，希兒。“

過了片刻，零蒙的話令希兒回過神來。

“是嗎?那需要希兒去叫醒尼亞姐姐嗎？“

希兒的視線無意識地掃過不遠處飛速掠過的一顆星球，瞳孔縮了縮，隨后若無其事地說著。

“希兒去休眠艙里坐好，啟用防護裝置就行。“

零蒙的身形閃爍了一下，隨后快速地凝實，仿佛普通人一樣地真實。

希兒重新躺回休眠艙，關上了艙門。

隨后空間似乎發生了扭曲，無數地光團劃過希兒的視界。

當一切恢復原狀的時候，希兒發現，此時竟已經回到了那顆熟悉地星球不遠處。

而一顆孤零零地衛星正繞著那顆星球旋轉著，周而復始。

“要去月球上看看嗎？“

零蒙詢問了一句。

希兒打開休眠艙，順帶叫醒了尼亞。

“這身宇航服大概能夠維持你們在月球表面生存三十分鐘，雖然不能逛個痛快，但大概地看看還是沒有問題的?！?

零蒙一邊說著，一邊控制著飛行器靠近月球。

坑坑洼洼地月球表面并不怎么美觀，不過隨著距離的拉近，從未見過的風景也別有一番風味。

尼亞整理了一下宇航服，隨后靜靜地等待著這次新奇的旅途的最后一戰。

雖然不是很清楚為什么零蒙不繼續隱藏下去，不過能親眼見識到一些新奇的風景，卻也還不錯地樣子。

尼亞的視線在希兒身上掃過，肉眼不可見的氣勢上變化對于尼亞來說無比顯眼。

“似乎發生了什么變化呢？希兒?！?

尼亞感覺希兒似乎成熟了不少。

“尼亞姐姐，希兒，明白了很多了不得的事情呢！“

希兒湊到尼亞身邊，臉上帶著容易令人誤會的紅暈，似乎在暗示著什么的樣子。

不過這瞞不掉見多識廣的尼亞，對于白手起家，見識過不少人的尼亞而言，希兒的這點小把戲還很難誤導尼亞。

“那就好，希兒，再接再厲哦！“

尼亞感覺到了希兒可能在隱瞞著什么，不過卻也沒有深究的意思。

希兒大了，有點小秘密是應該的。

希兒瞅了一眼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么差距的零蒙。

只是，千萬不要像零蒙那樣就好，隱藏著那種真的能夠捅破天的大秘密。

雖然，就算是天真的塌下來，零蒙也說不定真能頂得住呢。

“到了。“

零蒙的聲音打斷了尼亞的思緒。

“走嘍!“

希兒迫不及待地沖出了打開的艙門。

尼亞搖了搖頭，深深地凝視了零蒙一眼，不過卻沒有發現什么問題，隨后尼亞跟上了希兒的步伐。

“你看起來閑的很呢？“

『愿望』試著和零蒙進行交流。

祂本來就是那種不怎么閑的住的存在。

“祂們，會怎么選呢？“

零蒙沒有回答『愿望』的心思，祂只想知道，那些終于回歸的祂們，到底會在什么時候出手。

“看來你還沒有適應偉大存在的視界。對于我們這些存在而言，什么時候出手都并不重要，時間并不能成為我們的限制。“

『愿望』是真的無事可做，開始試圖慢慢地教導零蒙如何掌控自身的力量。

“一旦我們動手了，那必然是對于所有時刻而言的改變，就像這樣，你懂了嗎？“

世界內關于愿望的概念瞬間發生了一些變動，無數地歷史隨著這種變動發生了改變，很自然地，大量地人變成了從未存在過的樣子。

“?“

零蒙瞪大了眼睛。

“咳咳，只是演示一下，我這就修正回來。“

仿佛剛剛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即視感產生的錯覺一般，一切都回到了原本的，『愿望』未曾干涉過的樣子。

甚至連零蒙瞪大了的眼睛都恢復了原狀。

“你懂了嗎？“

『愿望』若無其事地說著。

零蒙的周圍突然間蕩起了一層漣漪。

“那個我先走了?！?

『愿望』離開了。

零蒙突然明白，為什么作者對于這些存在有著這么大的偏見了。

不過想了想，零蒙放棄了試圖開戰的沖動。

零蒙不覺得自己能夠打過『愿望』，最重要的是，一旦開戰，這個世界就必然會出現更多的漏洞。

“零蒙先生?要一起來嗎？“

希兒和尼亞在月球表面享受著一蹦三米高的快樂。

零蒙想了想，隨后加入其中。

雖然挺幼稚，但，真的很快樂。

不過快樂的時間總歸還是極為有限的，零蒙帶著希兒和尼亞重新回到了飛行器上，準備回歸地球。

有點玩累了的尼亞品嘗著太空食物，雖然，人造重力并不像地球上的那種重力更加令人熟悉，但總歸不至于像很久以前的飛船一般，喝口水都得擔心會不會飄出去。

“味道似乎還不錯??！“

尼亞嘗了幾口特質的牛排。

“的確很不錯呢！“

希兒應和了一句。

雖然比不上零蒙做的，更比不上夏姬做的。

“當然，畢竟是幾代人的研究成果，雖然更注重營養的提供，但口感的改良也是重中之重。“

不知不覺間，飛行器回到了夏姬的別墅的空地處。

“旅途結束了，我親愛的希兒和尼亞。“

零蒙率先從飛行器上跳下來。

希兒和尼亞脫下了厚厚地宇航服，露出了被壓的到處是褶皺的夏裝。

夏姬穿著似乎隱隱地發著光的祭服，帶著一個人偶在飛行器的一旁靜靜地等待著。

“我們這是要回去了嗎？“

希兒從飛行器上跳下來，被零蒙接住，輕輕地放在地上。

隨后零蒙接住了跳下來的尼亞，不過零蒙似乎并沒有放下尼亞的意思，剛好只有零蒙上身那么高的尼亞抱起來也并不沉。

“對啊!這就回去?！?

零蒙回答了希兒的疑惑。

“夏姬這邊暫時有事，沒辦法款待我們了呢！“

夏姬點了點頭，驗證了零蒙的說法。

“我這邊已經備好車了，請各位隨我來?！?

夏姬轉身帶路。

“不必擔心，各位的行李也已經收拾好了?！?

人偶補充了一句，跟上了夏姬的腳步。

還是來的時候那輛車。

夏姬打開了車門，等零蒙和希兒尼亞一起坐到后排之后，才坐到了副駕駛上。

“你這是要去參加那場會議?“

零蒙順嘴問了一句，同時給尼亞和希兒系上了安全帶。

“總歸還是有人要去的?！?

夏姬打了個哈欠。

“合理的交流能減少許多問題，不是嗎？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是俗人多，不是嗎？“

夏姬反問了一句。

“你說的有道理?！?

零蒙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悄無聲息加速起來的車以十分不合理的速度移動著。

希兒和尼亞打量著窗外飛速后退，仿佛連成一條線的景色，即便不是第一次見到，卻又仍舊感覺有些驚訝。

“你這次去要小心些，畢竟人類之中總會誕生一些與其他人相反的奇葩，來保存一些可能性?！?

零蒙提示著夏姬。

“我知道的，畢竟和人打交道，我還是比較了解的。“

夏姬打開空調，溫和地涼風從空調之中吹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