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固然浩瀚，但從零蒙的視界來看，卻也算不得什么。

然而對于尼亞和希兒而言，這卻是她們正常情況下永遠也看不到的風景。

時間在不知不覺地流逝，看過了許多風景的尼亞和希兒終于在剛開始的興奮勁過去之后，因為疲乏感而選擇了休息。

兩個休眠艙里。尼亞和希兒穿著厚重地宇航服，似乎睡得十分安穩。

零蒙笑了笑，操控著飛行器開始接著偉大存在的權能，在宇宙之中飛速地布置著什么。

……

“那就是零蒙先生的意志嗎？“

希兒和『愿望』低聲地說著。

“如果不考慮其他存在插手的情況下，那的確是零蒙“

『愿望』的話只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看來你沒辦法理解偉大存在的本質呢！你的運氣真是不錯，小姑娘。“

『愿望』說了一句很奇怪地話。

不過希兒卻在嘗試著接近零蒙。在這個可能是意識層面之中，那個唯一閃著光芒的存在。

那也許是所有生命的本能，一種渴望回到初始的本能。

“如果你的意識體試圖違反規律接近祂的話，可能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當然，只是對你而言很可怕的事情，所以，小姑娘，你依舊想要接近祂嗎?“

『愿望』看著希兒徒勞無功地試圖靠近零蒙，但卻不知不覺間隨著既定的規則漸漸地離零蒙的越來越遠。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希兒覺得，零蒙先生需要希兒，所以，希兒是不會放棄的。“

希兒很直白地說出來了她的感受，即便但從希兒的理智來看，這種感覺純屬無稽之談。

那似乎無所不能的零蒙，真的需要一個普通地女孩子的幫助?

但希兒總還是想要為零蒙做些什么，就像零蒙為希兒分擔了一份特質的影響一樣。

“可是，如果你靠的太近，有可能會被零蒙的意志所同化哦！到那個時候，小姑娘你就再也無法真正地存在著了。“

『愿望』試探著，說出了其中一個并不怎么嚴重的后果。

“但是，零蒙先生需要希兒，希兒清楚那種，身在無盡黑暗，得不到，也無法得到任何幫助的感受。“

希兒不是很清楚該如何靠近零蒙，因為偉大存在的誕生與存在，零蒙意識周圍并不像是簡單地，現實一般地，可以自由行動。

反而像是在遠離一切一般，無論希兒再怎么用力地想要靠近零蒙，卻只能夠在不知不覺間離零蒙越來越遠。

就好像時間永遠在向前流逝，而希兒則是一個試圖逆著時間流逝的方向，到達時間的起點的，傻瓜。

但事實上，希兒永遠也無法到達時間的起點，因為希兒自身永遠都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遠離時間的起點。

希兒整理了一下思路，隨后似乎想到了什么。

“零蒙，是第一推動力，對吧!“

希兒停下了腳步。

“對于現在而言，沒問題。“

『愿望』回應著。

“那么，零蒙約等于一切的起點，對吧?“

“可以這么理解，畢竟人類只能理解到這種程度，至少現在而言，是這樣的。“

希兒得到了肯定地回答。

“那么，希兒之所以會遠離零蒙，是因為就像掉進了河里的葉子一般，總是在隨著河水的流逝，而遠離掉進河水的地方一樣，可以這么理解嗎？“

希兒詢問著。

“如果只看結果的話，沒問題。“

『愿望』似乎也來了興致。

“那么，如果將希兒自己比做樹葉，那么什么才是河水?時間?似乎并不只是時間。“

希兒思考了一會。

『愿望』靜靜地等待著希兒的答案，即便對于祂而言，希兒已經回答過無數次了，但每次都是那么的有意思。

沉默了好一會之后，希兒似乎明悟了什么一樣，抬起了頭，視線牢牢的鎖定住了那縷溫和卻在不斷遠離的光芒。

“是存在，是一切，希兒早該想到這個答案的。畢竟，您都那么明顯的提示過了。“

希兒隱約間似乎明白了什么才是偉大存在真正可怕的地方。

祂們或許常見，或許罕見，但無一例外，祂們才是一切的基礎，一切的為什么都取決于祂們之間的爭斗與妥協。

即便是這篇被作者所庇護的劇本，也難以免俗。

希兒已知的，就有『愿望』，和第一推動力。

希兒不知道的呢？

“其實能和作者達成共識，躲過作者清算的存在并不多，『名』的一部分，人類文明，科技，已經隕落的真理……“

『希望』扒著老底。

希兒并不是很在意這些，希兒更在意的是，如何跨過這些阻礙，到達零蒙的身旁。

理論上來講，如果想要避開氣流運動所帶來的影響，就必須要使用到氣流本身，來獲得擺脫氣流限制的速度。

大概就是風箏與噴氣式飛機的差距。

同理，如果想要擺脫光速最大的限制，就必須要借助一下以光速為最大速度傳遞的場。

比如說，通過壓縮空間來超越光速，又比如說，借著破壞空間的平滑性，或者直接穿越空間，來達到超越光速。

但實質上，這些都只是通過干涉介質來獲得超越介質極限的速度，并沒有超脫介質本身。

而相對應的，希兒想要回到一切的起源，存在的開始，就必須擺脫存在與一切的影響，這樣希兒才有可能在存在本身的影響下，到達零蒙的身旁。

但是很顯然，這并不容易。

甚至不如說，根本不可能。

希兒不清楚該如何擺脫存在的影響，畢竟希兒本身就是一種存在。

不過希兒并不怎么沮喪，她不知為何地，總覺得自己有著成功地可能性。

希兒的目光，放在了周圍似乎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

“其實不必那么麻煩的，畢竟，對于規則外的存在而言，規則本身就是個笑話。“

『愿望』暗示著希兒，可以通過向自己許愿的方式，來達成希兒的愿望。

“可是那樣的話，很無趣的，對吧?“

希兒試圖抓住自己周圍地黑暗。

“您也想看到一些有趣的風景，不是嗎？一個普通人通過自己的努力奮斗，達成了自己的愿望，這樣的劇本您應該還算滿意吧？“

希兒試探地說著。

“那是自然，不過，我可要告訴小姑娘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的成功率，低到令人發指，那么你會認為自己是其中的例外，那個運氣好到可以成功地一員嗎？“

『愿望』倒是不怎么在意希兒的試探，反而饒有興趣地告知著希兒，祂的觀察結果。

祂對希兒的反應很感興趣，而且，祂更感興趣的是，零蒙會怎么做，或者說，為什么零蒙還不收束希兒的可能性。

“什么?原來，即便是像希兒這種普通人，也有著成功地可能性?“

希兒真的十分驚訝。

“對啊!所以，自豪吧！小菇涼，那可是即便連我也看得十分痛快的，偉業啊！“

『愿望』試圖蠱惑希兒，讓希兒試試失敗的滋味。

“那么拜托您送希兒過去吧！“

希兒松了一口氣，十分誠懇地說著。

『愿望』愣了愣，隨后開懷大笑。

“你可真是一個有趣的小菇涼，我真是越來越中意你了，可惜，我暫時還不想和一位剛剛升華的偉大存在做過一場，畢竟當初我可是和作者達成過約定的。“

『愿望』低聲地笑著，隨后，仿佛一瞬間，希兒仿佛經歷了無數歲月，跨越了無數失敗，在無數次地嘗試下，終于到達了零蒙的身旁。

或者說，那神秘地第一推動力身旁。

不過下一刻，源于『愿望』的干涉和零蒙做出的修正，就將希兒傳回到了零蒙的身旁。

第一推動力似乎并沒有什么阻攔的意思，反而對著希兒十分友好地笑了笑。

即便只要零蒙一天不消亡，祂就一天無法真正地存在著。

希兒從第一推動力的友好笑容中回過神來，對人類抱有極大善意的第一推動力并沒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也沒有試圖和希兒交流的意思，祂只是在希兒的視界之中露出一個普通的笑容，來表示祂的確存在著而已。

“零蒙先生，希兒來了。“

周圍，是一片無盡卻又平靜地黑暗，一切都在遠離零蒙，但是希兒卻緊緊地跟在零蒙身旁。

“希兒，你真的，決定了嗎？“

零蒙構建出一個模糊的人形，這樣希兒看起來會更加適應一些。

“嗯!希兒，來了。“

希兒接近零蒙，下一刻，希兒融入了那團人形光芒之中。

無盡地信息沖刷下，零蒙的意識與自我認知不時被撕下一塊塊碎片，隨后被一點點地，徹底湮滅。

但是希兒來了之后，卻能將零蒙的認知碎片重新從信息的沖刷下搶回來，然后試圖重新粘回去。

盡管希兒已經十分努力了，但希兒終究不能像零蒙那樣，長時間地頂著信息的沖刷。

“希兒，該回家吃飯了。“

零蒙溫和地將希兒的意識重新彈回現實之中希兒的軀體內。

隨著希兒回到現實，所有希兒的可能性都在瘋狂地向著現實之中的希兒壓縮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