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亞覺得這里面似乎隱藏了許多故事，不過尼亞并不打算詢問。
畢竟，夏姬看起來并沒有要解釋的樣子。
“祂們都曾經是偉大的，為了人類而犧牲，換取短暫安寧的，最后連存在本身都徹底消失殆盡的，偉大存在，至少對于那時的人類而言。“
夏姬的話似乎像是在照搬某種殘缺的文獻一般，似乎缺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事物，顯得略微有些不和諧。
“那個，我能幫上些什么嗎？“
尼亞有些尷尬地問著，說實話，夏姬所說的尼亞不是很理解，也很難理解。
畢竟，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人類很難憑空想象出完全不存在地事物。
“倒也沒什么需要你幫忙的，我只是看你好像睡不著，叫你出來活動活動而已。“
夏姬的回答有些令尼亞不是很高興。
“更何況，你的個子實在太矮了，我覺得自己可能會有雇傭童工的嫌疑。“
夏姬的回答略顯欠揍。
尼亞感覺自己受到了歧視，我們矮子到底怎么樣才能站起來，這個社會到底怎么了，為什么充斥著對于矮子的迫害?不就是長得年輕了些嗎？至于上車都不讓給錢嗎？
你知道一個人去商店，柜臺阿姨送了一把棒棒糖的難堪嗎？你知道一個人走在大街上，會有許多好心人過來慰問的苦楚嗎?你知道……
夏姬從角落里拿出了一個比較古老的吸塵器，遞給了尼亞。
“好啦!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這個吸塵器雖然型號比較老，但足夠皮實耐用，而且還很輕，省力又好用。“
尼亞接過吸塵器，剛剛拆開包裝的吸塵器把手上只有剛剛落上的一點點灰。
比尼亞還高的把手觸感溫涼，純黑地涂料混合著極輕的合金，似乎結實地很。
尼亞試了試，居然還比較順手。
“應該還有些電，不過應該夠用了，畢竟只要糊弄糊弄就完事了，反正這些連存在都一并逝去的家伙又不會回來找麻煩。“
夏姬說著極不符合自身人設的話，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一個合格地主祭。
尼亞有些無語，不過夏姬說得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
死人是不會再站起來找麻煩的，如果站起來的話，那只能說明死的不夠透徹。
“原來你是這么看待這些先賢的啊！“
零蒙的身影仿佛本來就在此處一般地進入了兩人的視線之中。
出乎意料地并不顯得突兀，就像是剛剛可能是兩個人沒有發現零蒙一般。
“嗯——“
夏姬拉長了聲音，隨后輕輕地點了點頭。
“畢竟我沒有什么實感么？我連祂們的事跡都不知道，甚至連名諱都無法記憶下來，這里所供奉的也只不過是祂們曾經可能留下的只言片語。“
夏姬頓了頓，感覺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隨即整理了一下情緒之后，才繼續說著。
“所以，很抱歉，我很難對祂們升起太多的尊敬，即便我知道，我應該知道，祂們都很偉大。“
夏姬的臉上重新掛上了禮貌而不失尊敬地標準微笑。
“是嗎?那隨你好了。“
零蒙轉頭看向了抱著吸塵器在一旁吃瓜的尼亞。
“天很晚了，尼亞，你該去睡覺了。“
尼亞默默地放下吸塵器，捂著口鼻，慢慢地走向了安排好的臥室。
“您還有多長時間?我好做好雖然沒有什么用，但還是要做的規劃。“
還沒走遠的尼亞默默地豎起耳朵，將本就緩慢地腳步放得更慢了。
“無需你再考慮那么多了，如果在我消逝之前，新的，或者作者一類的再不出現的話，人類的偽裝也就沒有必要維持下去了。“
零蒙轉身離開，不再注意夏姬臉上漸漸消失地笑容。
“如果，到時候，真的沒有選擇的話，我回去做的。“
夏姬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漠然，與麻木。
零蒙的腳步頓了頓，隨后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
“只要我還在一天，你就無需考慮那些東西。”
夏姬看著像一個普通人一般離開的零蒙，臉上重新掛起了一抹古怪地笑容。
尼亞看著身后追上來的零蒙，張了張嘴，卻終究還是沒有詢問零蒙。
“我要去睡覺了，你也要一起來嗎？”
尼亞隨口說了一句，來避免尷尬。
“好啊！尼亞，要我抱著你，給你來曲搖籃曲嗎？”
零蒙調侃著尼亞，同時順手在尼亞的頭上拍了拍。
“別以為我怕了你！要不是怕希兒誤會的話，看我怎么收拾你！”
尼亞裝做一副兇狠的樣子，張大嘴低聲咆哮著。
“好好好，尼亞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小的一馬如何？日后小人必將結草銜環，好好報答尼亞的不殺之恩。”
零蒙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地調侃著，至少尼亞是看不出什么破綻。
瞇著眼睛盯著零蒙一會之后，尼亞靠近零蒙，走到了零蒙的前面，張開雙手。
零蒙看著仰起頭，一臉傲嬌，張開雙手的尼亞，溫和地笑著，隨后俯下身，將尼亞抱了起來。
嬌小地身子柔軟地很，不過零蒙的心中卻沒有生出絲毫雜念。
或者說，那剛剛生出的絲毫雜念，在零蒙自身還未認知到的時候，就已經被無盡地信息洪流給撕成碎片了。
很快，零蒙抱著尼亞回到了臥室，將腦殼搭在零蒙肩膀上看了一會星空的尼亞的視線被屋頂遮擋住了。
零蒙隨手關好了門，走到房間之中唯一的床位前，希兒正熟睡著，而且睡得很香，很沉。
零蒙將尼亞放在希兒身旁，順手將尼亞的發型恢復到了自然散落地狀態。
“黑長直的尼亞也很可愛哦！“
零蒙似乎誠意很足地說著，不過尼亞卻總感覺零蒙的目光空洞無物，既沒有那種路上行人們的欣賞，也沒有什么變態們的貪婪。
有的只是仿佛什么都不存在的空洞，宛如尼亞上學的時候，那些在考場上一臉絕望地走神的考生一般。
零蒙將希兒的睡姿矯正了一下，隨后跨過希兒，將尼亞抱在了懷里，這樣這張床就能睡下三個人了。
“你這樣做，倒顯得像是你和我趁著希兒熟睡時偷情一樣，難道你就不怕希兒醒來的時候誤會嗎？“
尼亞感覺身下的零蒙很奇怪，雖然觸感依舊是那般地，仿佛極為名貴的靠枕般舒適，但是卻似乎更像是一個物件，而不是一個活生生地人。
“沒關系的，我和你都是希兒的翅膀，所以希兒不會介意的。“
零蒙開著玩笑。
“你這話說得，像是希兒在開后宮似地，明明花心的人是你才對吧！“
尼亞抓住零蒙的一只手，試圖感知一下零蒙的脈搏。
因為她躺在零蒙胸膛上的時候，沒有聽到零蒙的心跳，所以便捉了零蒙的手腕，來試試脈搏。
不過可能是尼亞摁的地方不對，始終也沒感受到零蒙的脈搏。
尼亞不動聲色地壓下內心之中的疑惑，從零蒙的肚皮上坐了起來。
“明天有什么安排嗎？“
尼亞伸了一個懶腰，將可愛地小肚臍露了出來。
可是零蒙面不改色，甚至連眼珠子都懶得動一下。
“明天的話，去海邊游泳吧！“
零蒙好像想到了什么，臨時改口。
“海邊?好玩的海邊我都和希兒去過了。“
尼亞感覺自己被敷衍了，不滿地瞪向了零蒙。
“我保證，是你和希兒絕對沒有去過的海邊。“
零蒙肯定地說著。
“可是我和希兒都沒有準備泳衣啊！“
尼亞察覺了什么，趴在了零蒙的胸膛上，側著耳朵，輕飄飄地說著。
一旁地希兒似乎也提起了耳朵。
“我來準備就好，放心，你們的身材我都清楚的很，絕對很合身。“
零蒙似乎十分肯定地說著。
“那就姑且信你一次好了。“
還是沒有聽到零蒙心跳聲的尼亞結束了話題，決定稍稍地休息一會。
折騰了一天，經歷了許多不可思議地事情之后，尼亞也感覺有些疲乏了。
尼亞轉過了頭，卻冷不丁看到了睜著一雙紺藍色大眼睛的希兒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頓時，尼亞感覺有些尷尬。
希兒張開嘴，比劃著口型。
“尼亞姐姐，成為希兒的翅膀吧！“
希兒看起來很認真地樣子。
尼亞感覺有些尷尬，或者說是，自作自受?
零蒙似乎有意地看尼亞的笑話。
“晚安。“
隨后零蒙的手似乎無意間地捂住了尼亞的嘴，阻止了尼亞的對口型。
希兒紺藍色的大眼睛似乎充滿了壓迫力與進攻性。
“……“
尼亞終究還是什么也沒說出來。默默地睡去了。
這是一個晴朗地早晨。
希兒一覺醒來，就看見零蒙和夏姬在窗邊，仿佛兩座雕塑似地盯著床上熟睡的兩人，目不轉睛，一時之間有些呆愣。
不過很快，希兒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默默地下床，站在零蒙身邊，模仿著零蒙和夏姬的動作。
經著名氪學家研究，人類的本質，有著與復讀機類似的特性。
學術一點地話，可以稱之為群體無意識行為的一種。
當尼亞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三座瞪著眼睛盯著自己的雕塑。
宛如沙雕一般地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