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也許會更好？

也許吧。

尼亞試圖整理一下自己腦子里突然多出來的大量凌亂地記憶，不過一旁零蒙敲打鍵盤地微弱聲音在寂靜地黑暗之中卻顯得尤為刺耳。

尼亞所在的方向看不到零蒙的表情，但是零蒙的背影和電腦熒屏上淡淡地藍光卻還算清晰。

“……介入……”

“啟用……機制”

“……已確認”

零蒙的手敲打在鍵盤上，極為輕微但卻稍顯不和諧地咔噠聲令尼亞一時半會很難入睡。

突然，零蒙的動作停了下來。

“唉！這一天，終于還是要來了嗎？“

細不可聞的嘆息聲不知為何地闖入了尼亞的耳朵中。

似乎自從與另一個世界，那個叫做布洛妮婭的同位體建立聯系之后，尼亞感覺自身似乎變得有些強大起來。

不會在因為光線的原因而受到困擾的視力，能聽到極細微的聽力，還有這，無敵的奇妙構造物。

只存在于那個夢境之中的構造物展現在了尼亞的眼前。

零蒙突然站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您要邁出那一步嗎？“

夏姬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來。

“如果，祂們真的來了的話，我沒有其他的選擇?！?

零蒙的聲音帶著一絲釋然地平靜。

“如果我邁出那一步的話，希兒和尼亞就擺脫你來照看一下吧！關于尼亞的同位體，你，看著處理一下吧！我出去走走，一會回來?！?

一陣灼熱閃過，隨后整個世界似乎都黯淡了下來。

……

“你來了!“

青年捏著幾粒花生米，看著對面不停侵蝕過來的星空，淡定地說著。

安若曦靜悄悄地站在青年身后，看著從星空之中閃出來的零蒙，似乎一時之間有些迷惑。

“我的來意，你應該已經知曉了。“

零蒙的身上帶著一絲絲掩飾不住，不停泄露出來的灼熱。不過零蒙似乎還能維持住對于自身的掌控，這種灼熱對于其他人并沒有造成什么影響。

“也許事情還沒有糟糕到那種程度。“

青年的話語顯得稍許蒼白無力。

“這是作者的示意?！?

零蒙的臉上看不出表情，甚至連身形都看不真切。

“作者也不是一直正確的，也許，還會有著更好的解決辦法，不是嗎？“

青年想要站起身，但是卻被無形地壓力死死地禁錮著，絲毫動彈不得。

“嗯，也許吧！但我或許等不到那一天了。“

零蒙轉身，重新回到了星空之中。

“保重，說不定以后，我們還有再次坐在一起聚會的時候。“

灼熱退去。

……

黑暗之中的火球似乎愈加不穩定起來。

希兒被『愿望』從沉眠之中叫醒。

“快點離開這里?！?

希兒看著不停地向外噴射著火舌的火球，下意識地遠離。

不過還是有著路過的火舌擦過希兒的手臂，仿佛被點燃一般，刺骨的灼痛近乎令希兒無法忍受。

“他，要成為祂了，離得遠些，這個過程對于任何存在都很危險。“

無形地波動自火球中心蔓延開來，原本被鎮壓的力量一點點地解放開來，展現出了零蒙的本質。

那占據了整個宇宙最大質量的絕大部分的可怕本質。

或者說，換一種說法，零蒙者，于原點之時的啟蒙者。

希兒被無形地波動掠過，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行動力。

原本用來制約零蒙自身的時間停止被零蒙親手解開，四散的力量仍舊對于世界造成了一點點的影響。

“看來他急得很，不然不會這么粗暴地釋放這種程度的干涉?！?

『愿望』驚奇地說著。

“不過我也很好奇，如果他成就偉大，會成為什么呢？物質?那似乎已經有人了吧？“

失去制約的火球外側激烈地崩碎開來，化為無數毀天滅地的流光，四散而去。

不過下一刻，這些攜帶著極高能量的流光就在一道更加璀璨，且無法形容的光面前黯然失色。

或者說，在這一刻，光，消失了。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又仿佛時間從未流逝過，一位偉大存在首次，或者說正式地向所有存在昭告著祂的存在。

“那是世界的起源，宇宙的開始，一切一切的源頭，萬事萬物的起因!“

『愿望』在一旁解說著。

“慶賀吧!那無比尊貴偉大的存在——第一推動力降臨于此!“

攜帶著高能的流光消失了。

那顆無時無刻不再散發著光與熱的火球消失了。

那個名為零蒙的人，終于還是走出了那一步，從此刻起，零蒙即第一推動力，而第一推動力卻非零蒙。

那是一團無法形容地光芒，即溫和，又暴虐。

宛如一切的開始，可能是溫和地小事，也有可能是毀天滅地的大事。

無形地波動延展開來，『愿望』與第一推動力似乎一時之間就完成了大量信息的交換。

那團無法形容的光芒折疊了幾下，隨后一個希兒熟悉地身影出現了。

零蒙的表情略顯呆滯，無神地雙眼之中看不到一絲光彩。

“知道嗎？你現在的表情，就像是人類所說的，被玩壞了似地表情一般?！?

『愿望』開著玩笑，倒也沒有針對零蒙的意思，反而十分誠懇的使用了更加適合人類的交流方式，來稍稍地減輕零蒙所承受的負擔。

“原來如此，偉大存在的感受，就像是無時無刻不在被海量的信息沖刷一般，怪不得那些前輩會紛紛地栽了下去，再也爬不起來?！?

那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量級，甚至快要超出了數學所能描述的極限。

不過大致還是可以看做，相當于全部信息的總和?

零蒙可以理解的，零蒙不能理解的，既不是零蒙可以理解的也不是零蒙不可以理解的，除了以上三者之外的，雖然想不到但卻的確存在的部分，已經無法表述但的確不同于以上的部分……

這遠不是結束，畢竟，這些信息還在無時無刻地變動著……

“你們到底是怎么處理過來的?我無法想象有意識能夠在這種規模的信息沖擊下幸存下來?！?

零蒙的視線漸漸地凝實，不過焦點依舊漂浮不定，很顯然。此刻的零蒙甚至無法確認自身的所在，來獲得自己周圍地信息。

“不要抗拒，試著成為其中的一員，融入其中，掌握住?！?

『愿望』循循善誘地說著。

“然后成為你們中的一員?不，那還是算了?！?

零蒙的雙眼漸漸地恢復了焦點。

隨后零蒙的心念一棟，希兒感覺自己迅速地恢復了行動能力。

緊接著，無形地干涉自零蒙為中心散發出去。

現實世界的突發情況因為起因的消失，而隨之消失。

“你這不是很適合成為我們嗎?“

『愿望』笑著，對著還不能將干涉力介入到此刻的第一推動力。

“那也得祂先跨過我的終末再說?！?

零蒙看起來絲毫不在意隱隱約約地即將從尚不曾存在的未來跨越過來的第一推動力。

不過似乎就連希兒也能看出來，零蒙一副力不從心的樣子。

虛弱地本質溢于言表。

零蒙不想再于『愿望』多做糾纏，閃身出現在希兒的意識旁，接著希兒的意識與現實之間存在的聯系，重新回到了現實之中。

“零蒙先生他，真的沒問題嗎？“

希兒忍不住向『愿望』詢問著。

“沒問題的，畢竟，看起來，第一推動力很好說話的樣子，至少不像未來那般暴躁?！?

……

尼亞感覺睡不太著，輕輕地越過睡的很沉的希兒，下床，走到外面。

原本明亮地星宇似乎此刻被蒙上了一層隱隱約約地面紗，變得溫和且朦朧起來。

尼亞感覺似乎有什么地方發生了些許變化，不過一時之間卻還想不起來。

柔和地月光混著星光，照射在尼亞的眼眸之中，許久未曾仔細觀察過的星空顯得十分地柔和。

尼亞低下頭，怪異感越來越強，但卻總仿佛即視感與預感一般，沒發現前總像隔著一層看不穿的迷霧一般，終究還是想不清楚。

夏姬穿著祭服走過，手上拎著一個剛剛雕刻好的牌位。

“怎么，睡不著嗎？“

夏姬關切地詢問著。

尼亞有些郁悶地點點頭，腦海之中的思緒漸漸地被絞成一團亂麻，一時之間竟理不出來一個頭緒。

“那就和我一起走走吧！正好我要去大殿里上香，順便添一個新牌位?！?

夏姬說完，就走向一處別墅后面的大殿。

推開大殿的門，夏姬打開空調，微弱地風將四溢地塵埃吹得滿天飛舞。

尼亞在門口等了些許，才用袖子捂住口鼻，走進大殿。

密密麻麻宛如小山一般地牌位看得人直眼暈，落得厚厚地灰塵看起來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

夏姬打開一套空氣凈化系統，隨后將新牌位扣在地上，拿起一個高壓風機，對著固定好的落滿灰的牌位一陣猛吹。

雖然厚厚地灰依舊很阻礙辨識度，不過尼亞依舊能看到供在最上方的一個牌位。

『老子說得算』

不明不白地文字。

“這里已經很久沒有添加新的牌位了，所以也一直沒有人來打理?！?

夏姬解釋了一句，祭服散發著黯淡地光，將灰塵紛紛隔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