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愛恨皆有因
- 錯了又怎樣
- 徐近鴻
- 2336字
- 2019-12-03 20:23:32
俞呆子因為自己的一掌,導致老婆提前生下了四丫頭,所以對四丫頭的愛多一些。
白真樹因為生四丫頭的時候大出血,差點兒喪命,因此對四丫頭特別痛恨!除此之外,還因為她已經有三個女兒了,她想要一個兒子,所以對四丫頭的恨又增加一層。
這個四丫頭就是被玉帝貶下凡的玉兔,本來他是想重回凡間做一個堂堂正正男子漢。卻因為在月宮搗亂太多,得到了玉帝的重罰,把她變成一個凡間最弱最弱的弱女子,是讓他去承受人世間更多的痛苦。而此時此刻的小玉兔已經成了俞呆子襁褓之中的小娃娃,她此時此刻只感覺外界的天氣太冷太冷,凍的她只想哭,她哼哼唧唧又哭不出來。
屋子外邊北風凜冽,小小茅屋里寒氣逼人。
接生婆收拾好自己的醫藥箱,吃了頓產婆飯。所謂產婆飯,就一碗荷包蛋加一勺子紅糖,另外俞呆子送給她兩條白毛巾,這就是她這次接生的全部收獲。
接生婆走了,俞呆子的三個女兒從麥秸垛里鉆出來,圍著俞呆子問長問短。
大丫頭俞牛說:爹,這個是我弟弟嗎?
二丫頭俞鵝說:大姐說的不對,我剛才都聽到接生婆的話了,說是妹妹。
三丫頭俞貓說:爹,都是女孩為什么您只抱她,不抱我呢?
俞呆子看著自己身邊的三個閨女心里有些酸楚:大丫頭俞牛剛剛七歲,二丫頭俞鵝剛剛五歲,三丫頭俞貓剛剛三歲,她們都是小娃娃。
一個個穿得補丁摞補丁:俞牛的藍布花褂子洗的發白,藍布褲子已經短了,膝蓋上補著月白的大補丁。
俞鵝穿著她娘結婚時的紅棉襖,胳膊肘上被什么東西劃破了露出里面的棉花,大人的棉襖小孩子穿上,剛好像是一個棉袍子,就是胳膊袖子有些長。
俞貓穿的是俞牛小時候做的一件,帶波點的小棉襖,這個小棉襖因為做工粗糙,胳膊太細,穿著不舒服,所以大丫頭穿上了,感覺不舒服,扔下給二丫頭穿,二丫頭穿著感覺不舒服扔給三丫頭穿,所以三丫頭穿的看上去還是新新的,看樣子等到三丫頭穿著不舒服的時候,就該交給四丫頭了。
四丫頭還在俞呆子的懷里,俞呆子把自己的破棉襖解開,把閨女貼著身體暖著,四丫頭在他的懷里睡著了。
俞呆子看著懷里剛出生的女兒,心里有許多想說的話。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前面三個閨女一出生,他就很惱怒,恨她們不是男兒身!如今已經第四個孩子了,還是女兒,他認命了嗎?也許是吧。也許是他成熟了吧!終于有心情去仔仔細細的看一看自己的孩子了。
這孩子他越看越喜歡:她繼承了俞呆子的雙眼皮大眼睛,又繼承了白真樹的小嘴巴,可以說是把俞呆子和白真樹的外貌優點都繼承下來了。她長得不像大丫頭完完全全的和俞呆子一模一樣的大嘴大眼大耳朵,整個一個大男子的形象。
也不像二丫頭俞鵝,長著小眼睛大嘴巴,一哭像個癩蛤蟆。
更不像三丫頭長得和她的娘白真樹一模一樣小嘴小眼小鼻子,一臉小家子氣。
獨獨四丫頭遺傳的這樣完美,大眼睛小嘴巴,一副美人坯子。說來也是奇怪,四丫頭睡在白真樹的身邊就哇哇大哭,在俞呆子的懷里就老老實實。俞呆子說這是父女緣分,其真實原因是俞呆子的祖上受過后羿的恩惠,這一世也正是他該了結的情緣。
不管是俞呆子成熟了,還是俞呆子與四丫頭有緣分,反正俞呆子一看見懷里的孩子就有一種心滿意足的感覺。
他雖然是一個農民,但是他也是一個喜歡學習的農民,讀過四書五經,也知道很多歷史故事,他明白: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既然老天要給他這么多的女兒,他也無權拒絕,只要給他,他都接受,他沒法選擇,也不能選擇。
這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大丫頭出生的時候,他家里養了一頭很能干的母牛,所以他給大丫頭取名叫俞牛。
二丫頭出生的時候,他家養了一只會下蛋的母鵝,所以二丫頭就取名叫俞鵝。
三丫頭出生的時候,家里養了一只會逮老鼠的小花貓,所以三丫頭就取名俞貓了。
如今四丫頭出生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取名俞雪吧,可是俞呆子的母親小名叫雪。不能叫雪,閨女和奶奶同名這叫犯上。
他看著三個大女兒,又看著懷里的小女兒,想想今年正好是兔年,他笑了:“老婆,這個四丫頭就叫俞兔吧?”他的話一出口,懷里的孩子睜開眼睛沖著他笑了。
“好的,要是男孩子就叫俞狗吧!”白真樹躺在被窩里有氣無力的說。
“女孩子叫俞兔,很好的,剛好和月宮里嫦娥的玉兔諧音,我希望她能像玉兔一樣聰明!”俞呆子微笑著,仿佛看到自己懷里的孩子已經長大,在地上蹦蹦跳跳一樣。
“做你的大頭夢吧,一個丫頭片子,能夠好好活著就不錯了,還能和月宮里的玉兔一樣聰明!那你可真是燒高香了!”
“燒高香?曾經我也燒過的!”俞呆子不知道他懷里抱著的孩子正是月宮里搗亂的玉兔,如今成了襁褓中的娃娃。
玉兔如果沒有忘記他問過嫦娥的話,他現在應該明白了。
錯了又怎樣呢?
錯了,就讓你從此歷經人間滄桑!
錯了,就讓你一切從頭再來!
錯了,就讓你由神變成人……
玉兔應該知足了,因為由神變成人是他的夢想,這也算是夢想成真。
俞兔在俞呆子的懷里睡著后又醒來了,她餓了,開始在俞呆子的懷里胡亂的吮吸,俞呆子明白她的意思,趕緊把她放在白真樹的被窩里,白真樹看了看她,的確也喜歡這個閨女,大眼小嘴出奇的漂亮。
俞呆子急急忙忙去生火做飯,一家子六口人,要吃要喝的他都得操心。
他從土坯床底下扒拉出一大框的紅薯,用右胳膊挎著紅薯筐,左手拿著一把鐵鍬,去家門口的水塘邊,用鐵鍬打開冰封的水塘,把紅薯筐放進冰窟窿里旋轉著,搖蕩著,直到把紅薯上的泥巴洗干凈了,才重新用右胳膊挎著紅薯筐返回來,把紅薯倒入大鍋里,拿過干柴,點火燒鍋。
俞牛也知道幫忙干活了,她去替她爹爹燒火,俞鵝和俞貓也圍在灶臺邊,一會兒伸出手來在灶臺邊上烤火。
外邊有一個稍微小一點的灶臺,俞呆子想給老婆做點好吃的,畢竟是坐月子的女人嗎,他可不會對不起她。
因為預產期沒有到,外邊又下著大雪,家里也沒有準備坐月子的食物,他只好去雞窩里找來幾枚雞蛋,煮荷包蛋給老婆端去。這三個大女兒看著窩里的荷包蛋,饞的直流口水,也不敢說話,俞呆子在這三個閨女的眼中,就是名副其實的“老天爺”,絕對的唯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