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東垣用藥如韓信用兵，多多益善。這種說法實不盡然。誠然東垣用藥如韓信用兵，師有節制，但不一定用藥都多。如當歸補血湯、滋腎丸等方，都是以少制勝的方劑。

柴胡升麻湯用葛根、柴胡、防風、升麻，獨活、羌活、芍藥、人參、炙甘草、生甘草等味組成。治因血虛或胃虛過食冷物，郁遏陽氣于脾中，四肢發熱，肌熱烙手。又有火郁湯，用葛根、升麻、柴胡、白芍、防風、甘草、蔥白等味，以治心火下陷于脾中郁而不伸，五心煩熱，火郁則發之。火郁湯少人參、羌活、獨活而加蔥白，二方同出于《蘭室秘藏》“雜病門”，為治飲食勞倦之方。前方是治胃虛冷食郁遏陽氣于脾土之中，后方是治勞倦過度郁遏心火于脾土之中，故各表現為肌熱如烙，五心煩熱。二方均主辛升，用于暫發火郁則可，用治久病陰血已虛則不可。以其羌、獨、防、葛、升、柴，能觸動肝腎陰火上升。雖有芍藥之斂，甘草之緩，亦難制陰火僭越，而導致煩熱更張。

補益腎肝丸治目中流火，視物昏花，耳聾耳鳴，盜汗惡風，行步不正，兩足欹側，睡眠多驚，腳膝無力，腰以下肌肉消瘦。因于勞倦內傷，脾胃受病，轉化為“下氣不足，痿厥心悸”，自當補益腎肝。方用當歸身為主以養肝血，生地黃為輔以滋腎陰，附子、肉桂溫補腎陽。肌瘦膝軟，確系腎陽虧虛，功能失運。在歸地制約下，附桂實有溫經通陽之效；佐以柴胡、羌活以升陽，防己、苦參以堅陰，共奏補益腎肝起振痿痹的功用。可是，腎肝下虛，有目中流火，視物模糊，耳聾耳鳴，困倦乏力，睡眠多驚，盜汗怕風，腳膝肌瘦，行步傾側等陰陽俱不足的證征，方中柴胡、羌活不如獨活、寄生，作為補益腎肝而治筋弛骨痿，猶嫌力弱，當配入杜仲、牛膝、蓯蓉、熟地，既滋腎肝之陰，又固命門之陽，裁去苦參之苦寒，療效尤為顯捷。然而，此證應與肺熱葉焦、宗筋失潤的痿痹的治則嚴格區別。

中滿分消丸治熱脹，以白術、人參、炙甘草、豬苓、片姜黃、茯苓、干生姜、砂仁、澤瀉、橘皮、知母（酒炒）、黃芩（酒炒）、黃連（酒炒）、法半夏、枳實（麩炒）、厚樸（姜制）組成方劑；中滿分消湯治寒脹，以川烏（姜制）、澤瀉、黃連、人參、青皮、當歸、生姜、麻黃、柴胡、干姜、蓽澄茄、益智仁、半夏、茯苓、木香、升麻、黃芪、吳茱萸、厚樸、草豆蔻仁、黃柏組成方劑。二方都是以治痞滿的半夏瀉心湯、生姜瀉心湯和甘草瀉心湯為基本方化裁運用。三個瀉心湯中，都有黃芩和大棗，而中滿分消二方，則用澤瀉、茯苓、厚樸化氣利水，增強半夏、甘草、人參、生姜、黃連之益氣降逆滌飲消痞的作用。熱脹在丸劑中，重用知母、黃芩以清熱。濕郁化熱，故佐白術、豬苓利濕以消水脹，濕留氣阻，故佐姜黃、砂仁、橘皮、枳實理氣以消氣脹及由水氣結聚所形成的脹滿。這就是中滿分消丸的制方意義。寒脹在湯劑中，所用川烏、澄茄、益智、吳萸、草蔻、木香和青皮一派辛苦燥熱，溫中化氣，為消除寒脹的主藥，故治中滿心下痞，腹中寒，奔豚厥疝。麻黃行太陽，升麻走陽明，柴胡達少陽，散表利樞，下病上取，故治四肢逆冷，二便不通，輔以黃芪益氣，當歸和血，反佐黃柏以制下焦陰燥，有相反相成的作用。這就是中滿分消湯的立方意義。

廣茂潰堅湯，用廣茂、紅花、升麻、吳茱萸、柴胡、炒曲、青皮、陳皮、厚樸、黃芩、黃連、益智仁、草豆蔻、當歸梢、半夏、澤瀉、甘草；與半夏厚樸湯用紅花、蘇木、吳茱萸、干生姜、黃連、木香、青皮、肉桂、蒼術、茯苓、澤瀉、柴胡、陳皮、黃芩、草豆蔻仁、甘草、京三棱、當歸梢、豬苓、升麻、六曲、厚樸、半夏、桃仁、昆布，都是攻堅破積的方藥。前方側重于治中滿腹脹，大小便澀滯，通身浮腫。所以，方取升降，如升、柴升清，橘、半降濁，藥兼寒熱，如萸、蔻祛寒，芩、連瀉熱，紅花、歸尾，助莪術以行血化瘀，厚樸、青皮、協六曲以理氣消積，澤瀉滲濕，甘草和中。后方側重于治積聚堅硬如石如盤，不能坐臥，上喘氣促。所以在前方基礎上，以三棱易莪術，肉桂易益智，加蘇木、桃仁、蒼術、茯苓、豬苓、生姜、木香、昆布等味，增強破瘀軟堅化積祛濕的藥力。當按病情的輕重，受病的新久和體質的強弱，決定二方取舍和交替使用。

消痞丸是生姜、炒曲、豬苓、澤瀉、厚樸、砂仁、半夏、陳皮、人參、枳實、黃連、黃芩、片姜黃、白術、炙甘草等藥組成的方劑。即由枳實消痞丸中，麥芽易六曲，茯苓易豬苓，加澤瀉、陳皮引砂仁、片姜黃、黃芩以治食傷、濕傷、氣傷，血傷、熱傷和一切所傷。癥狀表現心下聲悶，惡食懶倦，總由脾虛失運，積痰痞塞。凡“傷其陰，則火怫郁而血凝，傷其陽，則濕壅遏而痰聚”。清·吳儀洛說：“枳、樸苦降，行氣破結，芩、連苦寒，瀉熱開郁，陳皮、姜黃苦辛，溫散濕滿而理氣，六曲、砂仁甘辛，溫化滯氣而消食，半夏燥痰濕而和胃，干姜去惡血而通關，參、術、甘草，甘溫補脾，使氣足脾運而痞自化，豬苓、澤瀉，淡滲利水，使濕化腎堅而水不凌，既以助散泄之力，又以固本，使真氣不傷也（《成方切用》卷四）。以其具有利濕消痞化氣補虛的主要作用，所以能治諸傷積年不愈，其功用與枳實消痞丸相同而健胃較勝。

黃連消痞丸，又從消痞丸中去人參、厚樸、砂仁、六曲，加茯苓以治水氣上凌，痞悶不舒，重用芩、連清胸中煩熱，喘促不安。黃連消痞丸之所以異于消痞丸，以彼為脾胃所傷積年不愈，此則為濕熱痞結火郁于上。前者以運脾為主，后者以瀉火為主，同收到消痞的目的。

木香化滯湯，亦名消痞湯。東垣用以消除心中痞滿。這種痞滿，由于憂氣郁結，不思飲食。方中當歸、紅花和血，木香、橘皮調氣，姜、夏宣中散結，枳、蔻溫胃止痛，柴胡開郁，甘草緩中，痞由郁生，達郁即所以消痞。消痞湯與消痞丸，包括枳實消痞丸、黃連消痞丸不同之處，消痞丸是治濕熱痰結的實邪，消痞湯則是治憂思郁結的虛邪，不可不辨。

有聲有物曰嘔，無聲有物曰吐，有聲無物曰噦，噦，俗稱干嘔。凡嘔吐多因胃寒積滯，然亦有胃中積熱，嘔吐酸苦噴射而出。木香茱萸湯，用草豆蔻皮止嘔，以其輕清而不燥傷胃氣，配入丁香、陳皮、吳茱萸溫胃降逆，清升則濁降，參、芪、炙草以益元氣，當歸身以滋營血，佐升、柴以升清，助蒼術以化濁，反佐黃柏，不如改用少量黃連更為切合止嘔的作用。

黃芪補胃湯以健胃升陽為主。里急下迫，黏溏不多，重用炙甘草緩解腸胃之急，益智、橘皮，溫中調氣，升麻、柴胡，益胃升陽，更加黃芪益氣，當歸、紅花和血，方不落套，藥不治瀉而瀉自止。人參益胃湯以運脾補中為主。腸鳴泄瀉，不思飲食，在黃芪補胃湯基礎上，加人參益氣，白術運脾，蒼術燥濕，半夏和中，更加黃芩清熱，使脾復健運之常，升降協調，中氣始旺，則納增而瀉止。

麥門冬飲子與人參飲子，二方均有黃芪、人參、當歸身、麥冬、五味子。但前方有生地黃而無白芍、甘草；后方有白芍、甘草而無生地黃。它的不同之處：前方是當歸補血湯與生脈散加生地黃組成，以治吐血久不愈，衄血久不愈亦可治；配用三棱針刺氣街（即氣沖穴，在鼠鼷“腹股溝”上一寸動脈內側）出血。上病下取以泄胃火，引血下行而吐衄自止。后方是用當歸補血湯與生脈散配芍藥甘草湯組成，以治脾胃虛弱，少氣不足，精神短少而吐血衄血。“脾胃一虛，肺氣先絕”，所以本方以安脾肺而吐衄自止。一治在胃，為久吐血不愈；一治在脾，為吐衄后氣弱精神少。臨證時應詳加分辨。

三黃補血湯以黃芪、生地黃、熟地黃為主藥，輔以當歸、白芍、川芎之活血，丹皮之涼血，佐以升、柴之清熱。如兩寸脈芤，血溢上焦，或吐或衄，與犀角地黃湯則愈。東垣謂“六脈俱大，按之空虛，面赤、善驚、上熱”之癥，經吐血衄血以致亡血，以甘寒鎮墜之劑如朱砂安神丸方加生石膏，以泄火盛，以鎮氣浮，而吐衄可止；然后用本方峻補其血。可是，在大出血以后，經脈空虛，升、柴載血升浮，須當慎用，川芎辛竄，亦宜少量以助地黃、歸、芍暢行血脈，大量亦有載血升浮之嫌。血虛且血熱妄行而吐衄，犀角地黃湯是為對癥的方劑。

麻黃人參芍藥湯，東垣用治衄血、吐血或嘔血之后，表現“六脈弦細而澀，按之虛芤，面色 白，夭然不澤之脫血證。人參益上焦元氣不足而實其表，麥門冬保肺氣，五味子安肺氣，黃芪實表益衛，當歸身養血和營，桂枝以補表虛，芍藥以固里弱，炙甘草補脾氣之虛。唯獨麻黃發汗，“脫血者無汗”，故非所宜。我認為，本方應作重新解釋，主用參、芪、炙草以益元氣，輔歸、芍、桂枝以溫血脈，佐麥冬、五味以保肺氣，引用麻黃助桂枝以暢營衛。麻黃久煎，減弱走表發汗作用，必于出血后有惡寒癥方可使用。如果只背惡寒，心陽不足，當用附子，不僅麻黃禁用，桂枝亦應考慮，為亡血家所當忌。

清神補氣湯，是由生地黃、熟地黃、當歸身、生石膏、黃連、黃柏、知母、柴胡、防風、荊芥、桃仁、杏仁、升麻、小椒、紅花、細辛、甘草等十七味組成，以治消渴證愈后遺留口干、腹不能努，腸內津燥等癥。本方一味不變，僅改變部分藥量，如黃連五分減為三分，石膏四分增為六分，黃柏、知母各五分皆增一倍，易其名為甘草石膏湯，以治消渴證愈后，又添舌微腫，苔白滑，咽喉吞咽作痛，咽腫，喜冷飲，口吐黏沫，陰火上灼，肺胃津傷。故方名突出甘草、石膏以清上為主，與清神補氣湯治下有別。藥同量變，一治腹不能努，一治咽津作痛，東垣的卓越見解多類此。

人參益氣湯，治手指麻木，四肢困倦，自汗不止。黃芪用至八錢，人參五錢，白芍三錢，柴胡、升麻各二錢，五味子一百四十粒，炙甘草二錢加生甘草五錢，這就補過于散，斂過于發。對于熱傷元氣，發生四肢麻木自汗困倦之癥，寓升陽于斂陰之中，置通脈于補氣之內，比之清暑益氣湯別具心裁。

調衛湯治濕勝自汗，表虛不任風寒。用黃芪、麻黃根益氣實衛，當歸、生地黃滋血養營，營衛和則自汗可收。黃芩清濕，半夏祛濕，羌活勝濕，豬苓利濕，濕邪去則表虛可實；蘇木、紅花助歸、地以行營血，麥冬、五味協黃芪、麻黃根以固衛氣，甘草調和諸藥。凡傷風表虛惡風自汗的病人，不能重發其汗更虛其表，本方可代桂枝湯。

清空膏與徹清膏。清空膏治風熱頭痛，熱氣上壅損目。故重用酒炒芩、連于羌、防、芎、柴等辛升藥中，散風熱于上，茶葉清芬頭目，炙草緩藥下行。徹清膏治風寒頭痛，鼻流清涕，雖在溫暖季節，猶喜束巾以護其腦。故用細辛、藁本、川芎、薄荷、蔓荊子散風寒于上，生炙甘草緩藥下行而益氣，茶葉清頭醒腦。二方都治頭痛而寒熱須辨。川芎散，系清空膏加藁本、升麻、生地、甘草，其特點亦在于重用酒炒芩、連以泄上焦之火，加藁本、升麻以助蕪、防、芎、柴，升舉清氣則清竅利，更加生地涼血，甘草瀉火，使頭目清明；羌活湯，是川芎散的變方，二方都是十味組成，如芩、連、羌、防、柴、草，是相同的。川芎散中有藁本、升麻、川芎、生地；羌活湯中則有澤瀉、茯苓、瓜蔞根和黃柏，這是不相同的。前方著重于升清，故增藁本、升麻助生地、川芎涼血和血，以治風熱上攻，頭目不清利；后方著重于降濁，故加茯苓、澤瀉助黃柏、花粉瀉火生津，以治風熱壅盛，頭目昏痛。必須觀察病情轉變而決定用方的。安神湯是川芎散的又一變方。藥味與川芎散相同的有：甘草、防風、柴胡、升麻、羌活、生地黃等，安神湯則以川芎散中黃芩、黃連易黃柏、知母，川芎、藁本易黃芪。正因知、柏助生地以瀉陰火而滋陰，黃芪助甘草與羌、防、升、柴以益元氣而升陽，陰火降而頭痛止，清陽升而眩暈平。

秦艽白術丸、秦艽蒼術湯、秦艽防風湯、秦艽羌活湯和秦艽當歸湯，這五個方劑中，都冠以秦艽名方，治大腸“筋脈橫解，腸癖為痔”。秦艽入手陽明大腸經，為治腸風痔血的主藥。因此五方中都用秦艽。其中有桃仁、當歸、澤瀉的占有四方，有白術、防風、皂角仁、煨大黃、紅花的占有三方。由此可知，痔漏應以養血潤腸為主。當歸、桃仁、皂角仁、煨大黃是直接潤腸藥，白術、防風是布津液、去腸風的間接潤腸藥；澤瀉利濕，濕化則津液生，紅花活血，血行則津液滋。如濕偏重，佐以蒼術燥濕，秦艽蒼術湯是；如熱偏重，佐以黃柏瀉熱，秦艽防風湯是；如因氣虛下迫而助以黃芪、炙甘草，配升、柴、羌、藁，升舉清氣，秦艽羌活湯是；如有氣滯失調而配枳實之類，秦艽白術丸、秦艽當歸湯是。都是因人因病制宜的。

升陽舉經湯，東垣用治婦人月經不止。“如右尺脈按之空虛，輕按其脈數疾，舉指弦緊或澀，見熱證于口鼻眼，或渴，此皆陰躁，陽欲先去也。當溫之、舉之、升之、浮之、燥之，法當升浮血氣，補命門之下脫也。”而所用藥，則是黃芪、人參、白術、熟地、當歸、白芍、川芎、炙甘草、紅花、細辛、獨、附子、羌活、藁本、防風、柴胡、桃仁、肉桂等味。既然“經水不止，尺脈空虛”，何得用桃仁、紅花攻破，更行其經而傷其血？既然“陽脫陰躁”，脈來數疾，何得用柴、防、羌、藁升散，更劫其陰而孤其陽？其余姑置不論。如果認為月經過多，陰血虧損，致令陽浮無根而上竅出現假熱，則當峻補陰血以護其根，膠艾湯極為適當。熟地黃、當歸身補養精血，白芍藥固陰斂陽，川芎和血調經，配阿膠、艾炭補血溫經而攝血，炙甘草甘溫緩中而益氣，較之本方為適宜。可是，本方對于寒濕下注，清氣下陷而患經水不止之證，小腹冷痛、血色紫黯成塊的確很適用。

涼血地黃湯，治婦人血崩而用黃芩、黃柏、知母、黃連、生地黃、當歸、川芎、羌活、防風、柴胡、升麻、藁本、細辛、荊芥、甘草、蔓荊子、紅花等味。以瀉包絡相火，清沖任血熱為主。方中地黃、知、柏、芩、連，皆所以瀉包絡之火，入沖任以清血熱。當歸、川芎、紅花，養血和血生血。升、柴、羌、防、藁、蔓和細辛，皆所以升清陽之氣，氣行則載血運行。荊芥當炒炭引血歸經而崩漏止。但是，辛、升一類藥，察知何經見癥，升、柴、羌、防，可選用一二味。如有頭痛，在太陽可用羌、防，在陽明可用升麻、蔓荊子，在少陽可用柴胡，在少陰可用細辛，在厥陰可用川芎或藁本等為引經藥，不必一方盡用。

丁香膠艾湯，原系《金匱要略》膠艾湯化裁，以丁香易甘草，治婦人崩漏不止，自覺臍下如冰，白帶白滑之物多，問有如屋漏水，右尺脈微洪，按之無力。為飲食不節，勞倦所傷導致的崩漏證。王海藏說：“丁香氣溫味辛，入足陽明（胃）經，足少陰（腎）經，溫脾胃，治腰內冷痛，腎氣奔豚，陰痛”（見《湯液本草》卷下）。用丁香于膠艾四物中補血溫經，暖胃強腎，故有除寒止痛、調經治帶的功用。

升陽燥濕湯，治寒濕下注于胞門，白帶不止，陰中冷痛，上牽胃腹，皮膚黃而少血澤，肌肉消瘦，飲食減少、清氣下流。故用柴胡、防風升陽勝濕，良姜、干姜溫里散寒，橘皮理氣運脾，甘草和中益胃，李仁潤腸，白葵止帶，反佐黃芩，亦因苦寒燥濕而制二姜之燥，白帶不凈而正氣未傷時可用。調經補真湯，是在升陽燥濕湯基礎上發展的方劑。即升陽燥濕湯去李仁之滋濕，橘皮之理氣，加羌、獨、麻、桂、升、藁、蒼術一派辛升，增柴胡、防風風以勝濕的作用，再加參、芪、歸、術、杏、澤等味，益氣血、祛寒濕。因為脾胃氣虛，寒濕下注，一遇外寒相迫，外內合邪，白帶易發。調經補真湯與升陽燥濕湯同治一證，但調經補真湯適用范圍更廣，它具有益氣和血與升陽除濕的協同作用。

益黃散有兩方：一是錢（仲陽）氏益黃散，為陳皮、青皮、炙甘草、訶子肉和丁香組成。治小兒脾胃虛寒，寒水反侮脾胃，嘔吐不食，肚腹痛脹，大便泄瀉，手足逆冷等癥。一是東垣益黃散，為黃芪、人參、芍藥、陳皮（去白）、生甘草、炙甘草、黃連等味組成。益脾肺中元氣，清肝胃中風熱，對于小兒吐瀉驚熱之證為適應的方劑。一溫一涼，治法懸殊。

上面，我選擇了《蘭室秘藏》一書中各門所記載的若干方劑，加以適當的比較和評議，聊作后學辨證選方的參考。 （1978年讀《蘭室秘藏》札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