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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共度紅塵》盲童

第二天,文杰起的很晚,頭依舊昏沉沉的。想從昨夜酒中的浪漫回到乏味的現實中來,尚需適應一下。就在他萎靡不振坐在床上發呆的時候,蔣國平的電話進來了,問他什么時候到公司,說有些事情要和他商量一下。

很多時候人都是被現實推著向前走的。他清楚蔣國平找他一定是說海波的事情,他也清醒的意識到海波要和他下一盤棋,資金、人才、社會資源都是他們博弈的要點,到底這里面有多少名利和多少人生正確性的證明,自己也說不清。他也知道,這場競賽就如同兒時的游戲一樣,自己玩的津津有味,在別人看來也許就是一個玩笑,根本沒有自己看得那么重要。但賭場無父子,有時候,人性就是較真,征服是最大的樂趣。

到公司蔣國平見面就問:“文杰,是不是應該安排我和董海波見個面?”

“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見你,這個人太自負,他不會相信你有什么力量值得他關注。”

“這個我想到了,他可以不見,但我們不能不邀請。不但要讓大家都知道邀請他,還要在公司大張旗鼓的宣傳海波為公司做的貢獻,夸大海波的才能,讓大家覺得我們崇拜他,沒有他不行。”

“物極必反,你想用這種辦法爭取人心?”

“不僅如此,我們還要說聘請總經理是董海波執意要做的,因為他不想在他走后看到公司走下坡路。你還要祝愿海波的公司將來越來越好,超越我們,大家最后還是強強聯手,共創未來。無論怎么說,這里是我們的天下,誰掌握了宣傳權,誰就有了真理。”

“這樣我們就利于不敗之地了,海波如果創辦公司,是他早有打算不是我們排擠走的,如果不開公司,從此銷聲匿跡也就無所謂了,怎么都是我們先手,你夠智慧。”

“他創辦公司應該是必然,我現在想知道他要帶走我們公司多少資金和人員,組建的公司規模如何?”

“海波這個人城府很深,能力也很強,但想迅速創辦和運行起來也絕非易事,他明天就要回老家,之后還要去加德滿都,似乎想放松放松??烧婕偬搶嵨乙步胁粶?,他行事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所以,我們一切都按最壞的情況做準備,甚至不排除公司面臨著一場大危機的可能?!笔Y國平此時表情凝重的說。

文杰沒有說話,心中暗想,事情不會發展到那么危言聳聽。但依舊點頭贊許,他的確想把一切定奪的權力交給國平,演了這么多年主角了,他想體驗一下配角的感受,人總是有好奇心的。有國平在,他不想再操心了,他想管管媽媽的事情,他想到了龔占海。

人無論處于什么地位,有多大的成就,頭上頂著多少花環,都離不開煩惱與無奈。國學大師,國家美術學院的教授,大畫家龔占海同樣如此。

這段時間里,他一直生活在煩惱之中。范微的出現讓他早已平靜的心又涌動起來,他幾乎每天都夢見那個時代,那張美麗的面容,和知青返城時留下的影子。

無論多么痛苦的東西,經過時間的洗禮和磨礪,往往都會變成幸福與美好。曾經的痛,早已變成了幸福的追憶,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習慣久了就成了傳統,而沖破傳統是痛苦和困難的。

昨天杜文杰打來電話說請求和他見一面的時候,他能猜出之后會孕育出什么,所以他的內心是十分復雜的。他為今晚和杜文杰見面做了充分的準備,方向目標語言表達都已經想的很透,無需擔心什么。但人都是有第六感的,尤其是藝術家。今早起來他就覺得怪怪的,也說不出什么地方不對勁,然而當保姆經請示他同意,把一個找上家門的婦女請進家門的時候,謎底漸漸地揭開了。

風和日麗秋季的晨光,迷離的穿過高大的落地窗照射進來,似乎客廳變得更加寬敞明亮,讓走進來的衣衫不整,體態單薄瘦小的中年婦女看上去很寒酸,加之怯生生的表情和目光躲閃的形象,無端給人的印象增添了幾分猥瑣。盡管如此,龔占海卻沒有表現出絲毫反感,他覺得這個人似曾相識,但又沒有一絲印象。

“你找我有事?”龔占海和善的問。

“我是郝玉英的母親,我想見見我女兒?!毙∨苏f。

這突如其來的事情是龔占海萬萬沒有想到的,一時間呆在那里,世界仿佛凝固了。

說來話長,龔占海雖然獨身,卻領養了兩個孩子,而且這兩個孩子都與老叔關慶春有關。老叔在民國時期是一個大的土匪頭子,稱霸于虎頭嶺一帶,郝玉英的爺爺郝雄涵就是他的得力干將,此人兇悍好斗,殺人無數,仇家自然很多。建國后,他們失去了生存的條件,就隱姓埋名各奔東西。巧的是,老叔和郝雄涵都選擇了大北嶺度余生,更巧的是他們都以打獵為生,還要巧的是他們在那次打獵中遇到了,郝雄涵還無意中打死了老叔的獵鷹海子。郝雄涵老婆死的早,獨有一子與之相依為命,就是當年打獵帶著的那個小男孩。父親深知自己年輕時罪虐深重,所以希望兒子長大多做善事,所以取名郝善。郝善言語不多,但身體健壯,運動技能非常了得,所以在當地也小有名氣。按地方習俗早早結婚了,不久便得一女取名郝玉英。因為惡事做得太多,郝雄涵總怕遭報應,女孩出生后郝雄涵上下左右逐一查看,怕出現六只,手指腳趾都數了很多遍,孩子健康如常,心中竊喜,足足喝了一斤酒,高興得整夜未眠,在月光下向大山磕頭,叩謝蒼天。

突然有一天,母親李蓮鳳首先發現孩子眼睛看不到東西,到醫院最后認定是先天性失明。郝雄涵又是一夜未眠,他坐在炕上,看著黑漆漆的窗外,大雨嘩嘩,雷聲滾滾,偶有一道閃電和非同尋常的尖銳的霹靂聲,他并在意,甚至希望雷公馬上把自己劈成兩段,謝罪蒼天。第二天,聽說昨夜確有人遭雷劈了,奇怪的不是他,他想也許有人比他的罪孽還要深重。

盡管如此,一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過得還算安寧,他以為老天對自己的懲罰到此為止了,就可以這樣以打獵為生,了卻殘生。

哪知道有一天他和兒子雙雙被關進了監獄,有人說郝雄涵是特務,也是土匪,殺過貧下中農,家里不但有獵槍,還有手槍,是國民黨潛伏下來的特務。

當時案子斷的很簡單,有獵槍,沒有手槍。經過反復審問得出結論,郝雄涵不是國民黨特務,是惡貫滿盈的土匪。如果有手槍,一定是國民黨特務。所以,幾個月后郝善被放回來了,郝雄涵被判處無期徒刑。

獵槍沒收不準打獵了,經濟上十分窘迫,生活自然也十分艱難,失去了昔日所有的優越。不僅如此,在其坐牢期間,老婆還和本村的男青年有染,傳的沸沸揚揚,雖然沒有人和他說,但他偷聽過別人的議論,而且李蓮鳳這個貧農出身歷史清白的人,嫁給他這樣的人心理也很不甘心,況且又心有所屬,所以兩人的日子似乎已經無法維系。

不能打獵了,在林場領導的安排下,郝善做了更夫,負責看守木材場,那里存放了大量的原木等待運出,防火防盜是根本。這天夜里,不知為什么忽然覺得餓的難受,就去回家找點吃的,哪成想那個男人就睡在自己的坑上,此時的郝善已經忘記了饑餓,從坑上拉起這個男人就是暴打,直到打得媳婦李蓮鳳跪地求饒,三歲的孩子也在睡夢中高聲哭了起來。他這才清醒過來,突然發現,那個男人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了。

大家都清楚土匪的兒子打壞了貧下中農,事情肯定鬧大了,正所謂,一不做二不休,他突然起了殺機,想弄死對方,但跪在地上,瘦小的妻子哀求的眼神熄滅了他心中的怒火。二話不說,伸手抱起自己的女兒,轉眼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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