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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非議公子,該打

  • 倦云記
  • 二十二初
  • 2945字
  • 2019-12-08 00:02:53

第二天清晨,徐府正院里的下人們各司其職,都在忙著手里頭的活計。

入秋不深,昨天夜里居然刮了大西風(fēng),把假山之上的小石塊都吹得七零八落,有幾顆小石塊落入水潭中,偏巧不巧地砸死了一條丹頂錦鯉。

白日間,家丁來潭邊投食,發(fā)現(xiàn)這條丹頂錦鯉翻著肚子浮在水面上,已然氣絕多時,差點嚇壞了。

這幾條錦鯉可是當(dāng)初老侯爺七十大壽之日,淮水城城主江佑年親自送來的賀禮。據(jù)說是從西楚的松川江中捕撈所得,攏共才七條,極為珍稀,如今被砸死了一條,家丁不敢隱瞞,只好硬著頭皮稟報張管家,然后傳達(dá)給了老侯爺。

老侯爺并不苛待下人,但也喜歡規(guī)矩善事之人,那位家丁原以為會因為此事挨上好一頓板子,再被罰去不少月例銀子,家中妻兒老母可都等著銀子吃喝呢,這下愁急了他。

萬萬沒想到張管家?guī)Щ乩虾顮數(shù)脑挘屗涯菞l丹頂錦鯉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并無其它懲戒,實在讓他體會到了有驚無險,劫后余生之感。

其實徐印雄現(xiàn)如今真的沒心思管這等瑣事。他一早就起身進(jìn)書房,寫下一張密條,然后叫來張管家,讓他飛鴿傳書,快些發(fā)往南京城的某個地方。

“下拜帖,去江府。”

徐印雄在翹頭案上練了一會兒書法,便放下了手中的鼠須紫毫,向侍立一旁的張管家吩咐道。

……

江府地處于淮水城東南角,周圍大多是商貿(mào)繁盛的街道。

刺史江佑年早已年入不惑,可是依舊生活奢華,喜愛珍貴古玩,稀奇物件,淮水城的百姓都說,江老二的收藏怕得有半個南懷郡。

昨日,自己的兒子江彬從閑人街的聚寶軒,淘了一只前朝名匠制作的鼻煙壺孝敬給了他,今天便坐在這正堂之上,一邊把玩一邊喝茶。

他也不怎么抽大煙,卻依然愛不釋手,畢竟是長時間未見的兒子的孝心,難得難得。

“啟稟老爺,徐府遞了拜帖,說是武安侯要來拜訪。”江府管家接到門丁傳來的拜帖,立馬回到正堂向江佑年稟報。

“徐老爺子要見我?”江佑年有些意外。

江府和徐府雖然同處一地,但兩家之間隔了大半座淮水城,平日里少有來往,所以相交并不算深,只是逢了大日子才不得不碰面,走個過場形式。

江佑年接著問道:“所為何事?”

“拜帖上說,老侯爺是想來江府吃個飯,順便與老爺您敘敘舊。”管家如實答道。

“只是敘舊?”江佑年心有不安。

他借父兄之名在淮水城當(dāng)個不掌實權(quán)的掛名刺史,原本也只是打算吃喝玩樂,混混日子,結(jié)果十七年前那個探子的棺槨被一群兵卒強(qiáng)硬塞進(jìn)他的府邸,把其嚇得好些日子食肉無味,夜不能寐。

如今老侯爺上門,該不是為秋后算賬來的吧?

“中午備下酒菜,等待老侯爺拜訪。”

江佑年放下鼻煙壺,向管家下達(dá)命令,匆忙出了正堂朝江彬房間跑去。

……

徐府偏院。

徐幸起的不算早,望了一眼窗外的日頭,估計也快到午時了,清晨貪睡了會兒,困意依舊襲人。

一者昨日又是打架,又是逃跑,夜里還同老爺子商量半宿案子,著實耗費不少心神;二者他已經(jīng)知曉“擲星訣”不能每日修習(xí),所以昨晚也沒再運轉(zhuǎn)真氣,周游全身,只是研究片刻玉珠,就直接躺床上夢會周公,一時不適應(yīng),這才睡過了頭。

以前少爺有過叮囑,說他若是不起床,就不用派人叫醒,也不讓人伺候穿衣,只留著點早飯在后廚備著就好。

因此下人們劈柴挑水,清掃打理,洗衣做飯全忙活完之后,閑來無事,都會聚集在偏院的石亭里邊聊聊天,磕嗑瓜子,拉拉家常。

老侯爺在少爺年過十歲之后下了一道禁令,絕不允許他的偏院里有丫鬟伺候,怕壞了他的身子,所以沒有女眷,偏院的家丁們說話都很放的開。

昨天夜里,張管家奉少爺之命,帶回一個穿著破爛、渾身傷痕的麻衣少年,安排在家丁們的住處,今日就蹲在他們旁邊不遠(yuǎn)處。

一位小眼睛家丁探頭詢問,得知他叫魏小乞,本是閑人街的一個茶販子,因受人欺辱毆打,是少爺將他救下,撿了回來,給了他新的生活。

眾人也不意外,紛紛贊揚少爺心善,仁慈,大家都知道偏院的小主子是個好人,雖時常說些莫名其妙之言,但從不打罵下人,規(guī)矩也不嚴(yán),還偶爾評書講故事,和家丁們有說有笑,這在淮水城的大戶人家中可從未有過。

“你們聽說了嗎?少爺昨個參加?xùn)|院招兵比試,將一位連勝十四場的高手都打敗了!”小眼睛的家丁滿臉崇拜。

“你這消息知道得也忒晚了,我早聽閑人街那邊的人說,敗了的倒霉鬼叫作吳塵,是個三境高手,這三境是啥我也不知道……只是這吳塵昨個上午死在了如家客棧。”

旁邊尖嘴吊眉的家丁吐了口瓜子殼,一腳掃開,接著掌心微曲輕靠嘴邊,小聲說道:“現(xiàn)下坊間都在傳聞,說是少爺故意……”

“老趙,你在院里呆了七八年,也算個老人了,說話注意點分寸,主人家的事豈是你一個下人能隨便議論的?”一位年長的家丁皺了皺眉頭,張口斥責(zé)。

“我才不信少爺會干出這等事……”

“就是就是,捫心自問,難不成少爺對咱們還不夠善待嗎?”

“老趙就是嘴碎,愛亂講。”

“……”

石亭旁邊的路道上,正蹲著數(shù)鵝暖石的少年停下手頭的動作,目光冰冷地盯著那個說閑話的老趙。

見別人都不相信自己講的話,老趙也掛不住臉,心頭不爽利,瞥了一眼那位年長的家丁,口含酸意道:“老季,你膽子小就甭說話。大家伙兒可別不信啊,這是縣衙里的秦捕頭親自去查的案,昨個下午,吳塵他爹都向知縣大人遞狀子了!”

“老趙,你……”

年長的家丁臉色青白。

他剛開口反駁,可話未過半,就見老趙“啊——”得一聲,一屁股跌倒在地,捂著額頭哇哇大叫。

手心里的五香瓜子散落得到處都是。

老季一驚,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那名叫作魏小乞少年不再蹲著,而是站直了身子,手里正握著幾塊鵝卵石,微紅的眸子惡狠狠地瞪著坐在地上哀嚎的老趙。

“他娘的,見紅了!”

老趙把手拿到眼前,瞅了瞅手心的鮮血,滿臉猙獰。

他一骨碌爬起,揮拳便朝少年打去,嘴里頭還罵罵咧咧,“狗娘生的崽子,敢砸老子?看老子弄不死你!”

魏小乞有傷在身,行動不便,加上年紀(jì)小,力氣又少,還沒等他抬手作擋,就被老趙一拳擂到頭上,仰面在地。

老趙不依不饒,一個虎撲,騎在他的身上接著狠拳捶打,勢有將少年打殘的意思。

魏小乞腦袋暈眩,手上動作卻不慢,指節(jié)彎曲,翻手從地上抓起一大把石子,甩向老趙的門面。

老趙吃痛,伸手捂住臉,反被魏小乞逮住機(jī)會,拱翻在地。

二人你來我往,糾纏在了一快,場面瞬間失控。

周圍的家丁們一邊勸說一邊拉架,可是收效甚微,實在是分不開急了眼的兩人。

老季見事態(tài)惡化,一把拉住那位小眼睛的家丁,急切地喊道:“快去西屋,請徐幸少爺!”

偏院里的房間并不多,下人們無事閑聊的石亭距離徐幸的屋子也不遠(yuǎn)。

此刻,他已經(jīng)洗漱完畢,剛出門口就隱隱約約聽見吵鬧之聲,心下疑惑,便順著聲源尋了去。

沒走幾步,就發(fā)現(xiàn)走廊拐彎處,一位小眼睛家丁正匆匆忙忙地朝他跑來。

“少爺,不好了,老趙和魏小乞打起來了!”

“搞什么?”

徐幸眉頭緊鎖,這才隔了一夜,又犯事?不禁面露慍色。

“帶路。”

……

亭子邊的兩人都已精疲力竭,無力再斗,所以被眾人拉開,各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怎么回事?!”

家丁們一見少爺來了,連忙行禮。

老趙眼尖,瞧見到徐幸走過來,頓時嚎出了聲,連滾帶爬地擠到小主子的跟前,跪地就是大慟,一邊用手擦抹眼淚鼻涕,一邊啜泣道:“少爺喲,老奴委屈啊!這魏小乞不……不分青紅皂白,一石子砸我腦袋上,可差點要了老奴這條老命……老奴死了事小,若……若是再不能伺候您,實在有罪啊!”

老季瞪著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老趙,周圍的家丁雖然騷動,但是都緘默不言。

這些情形徐幸看在眼里,也知道事實并沒表面上那么簡單,可也沒說什么。

他轉(zhuǎn)頭望向滿臉青腫魏小乞,語氣有些緩和道:“魏小乞,為何斗毆?”

“非議公子,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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