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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方

劉少斌的辯護人云南凌云律師事務所律師李春光、陳歡歡再審開庭時提出了如下辯護意見:

一、原審檢察人員在偵查階段加入調查組行使偵查權,致本案原審偵查、起訴、審判都不符合法律規(guī)定。

二、間接證據(jù)可以證明鄧濤雙手損傷系吳家灣加工廠變壓器致傷。

三、原審指控劉少斌犯妨害作證罪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應宣告劉少斌無罪。

基于上述意見和理由,劉少斌及其辯護人當庭出示了以下證據(jù):

第一組證據(jù):(1)咪咡村衛(wèi)生所工作人員彭光勇、彭光忠、張貴志證實劉玉清在鄧濤被電擊傷后帶其到衛(wèi)生院就診情況。(2)鄧濤在彝良縣人民醫(yī)院及昆明醫(yī)學院附二院住院治療病歷。證實鄧濤被電擊傷及住院治療情況。(3)云南省公安司法鑒定中心法醫(yī)學分析意見書鑒定認為:鄧濤雙手部損傷為高壓電擊傷。此組證據(jù)主要證實鄧濤被高壓電擊傷,以及治療的基本事實。

第二組證據(jù):劉玉清、劉少會、劉少乾、汪金文、劉景勇、鄧光興、方仕兵、吳朝斌、于文珍、方國芬、王照瓊、趙杰勇、余東武、胡明友、馮再貴、劉少清、唐忠華、鄧珍芝、楊永華、劉少國、楊必高、劉云忠、趙維國的證言。此組證據(jù)主要證實鄧濤被吳家灣加工廠變壓器觸傷的基本事實,同時方仕兵、趙維國分別在本案發(fā)回重審后證實,劉少斌并未指使自己在鄧濤案中作偽證。

第三組證據(jù):案發(fā)后的民事判決、裁定書及昭通市中級人民法院《民事申請再審案件受理通知書》。此組證據(jù)主要說明鄧濤案審理的經過情況。

第四組證據(jù):接待上訪群眾記錄、原審偵查期間汪金文、吳萬恩、楊必高、吳朝界、趙邦珍、劉少乾、吳萬國等人的詢問筆錄、劉少斌訊問筆錄、來訪登記表、接受刑事案件登記表等。此組證據(jù)主要證實本案在偵查過程中證據(jù)收集程序不符合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

辯護人的具體辯護意見如下:

一、劉少斌案的相關程序違法問題

劉少斌涉嫌妨害作證案的啟動,是由于鄧濤觸電人身損害糾紛案被判決承擔民事賠償責任的14名被告的不斷上訪,政法委書記于2010年6月12日在接待這些上訪人員時指示公安機關及檢察院相關人員成立調查組對劉少斌妨害作證案進行調查處理。

辯護人認為,該案是針對一起普通的民事糾紛而違規(guī)啟動的刑事程序。劉少斌是鄧濤觸電人身糾紛案的民事代理人,即便其有指使他人作偽證的行為,也應當由當時審理民事案件的審判人員提出并將其移送至公安機關進行立案偵查而非由政法委書記成立調查組,越過刑事訴訟法關于偵查權的相關規(guī)定而對本案進行違規(guī)調查。

本案不僅對民事代理人劉少斌以涉嫌妨害作證罪進行立案偵查,而且對民事案件中的證人楊必高、劉云忠等人以幫助偽造證據(jù)罪而對其采取刑事強制措施,刑法尚未對民事案件中證人作偽證的行為規(guī)定為犯罪,但本案偵查階段所謂的調查組將幾名證人置于刑事強制措施之下,再將訊問筆錄作為指控劉少斌構成妨害作證罪的證據(jù)。

辯護人認為,本案原審的偵查權被濫用,檢察院人員在偵查階段加入聯(lián)合調查組一起行使偵查權,將未被判決認定的可以作為合法證據(jù)使用的民事案件證人在被采取刑事強制措施期間的訊問筆錄作為指控證據(jù),這些嚴重違法的程序導致了本案原審的偵查、審查起訴及審判程序都隨之違背了程序公正的相關法律規(guī)定。

二、實體問題:劉少斌在本案中是否構成妨害作證罪

(一)鄧濤的傷情原因

根據(jù)云南省公安司法鑒定中心所做出的《法醫(yī)學分析意見書》,被鑒定人鄧濤2007年11月11日所受的雙手部損傷為高壓電流直接通過肢體后形成。且鑒定人在庭上也非常明確地表示,高壓電擊與普通的照明電擊對肌體的損傷程度不同,二者所形成的傷勢也具有非常明顯的區(qū)別。

結合事發(fā)當時劉玉清背著鄧濤前往衛(wèi)生所診治的情況,本案雖無直接證據(jù)證明鄧濤被吳家灣加工廠的變壓器所擊傷,但吳家灣僅有一臺變壓器,在其他變壓器離事發(fā)現(xiàn)場距離遙遠以及劉玉清背著鄧濤去打米和就診的時間非常貼近等情況來看,鄧濤觸電人身糾紛案有非常充分的間接證據(jù)形成完整的證據(jù)鎖鏈,證明鄧濤的雙手系被加工廠的變壓器擊傷。

(二)方仕兵、趙維國、劉云忠、劉紹國及楊必高五人是否作偽證及其證言在民事案件中的作用

1.結合本案發(fā)回重審后補充偵查的證據(jù),方仕兵在其2014年4月最新的筆錄中已明確,他原先在法院作證時講的是真話,后因為偵查機關對他采取了非法的手段才迫使他改變了原來在法院的陳述而指認劉少斌指使自己作偽證;趙維國在2014年12月時的筆錄也陳述了自己當時在法院時并未作偽證。劉云忠當庭也否認了自己在民事案件中作偽證的事實。

最后,關于證人楊必高。楊必高的兒子楊永華從側面證實了父親當時跟自己說作證的內容系真實的,且楊必高已去世,無法核實現(xiàn)在的情況。且楊必高指認劉少斌指使自己作偽證都是他在被采取刑事強制措施期間供述的,在證據(jù)的合法性及證明力上都存在嚴重問題。

因此,辯護人認為方仕兵、趙維國、劉云忠都沒有作偽證,楊必高所謂的作偽證又不能成立。最后,關于劉少國在本案中是否系“證人”,辯護人持否定態(tài)度。劉少國系民事案件的被告,與民事案件的審理結果存在利害關系,盡管法院以調查筆錄的形式對他進行了詢問,但我們認為該份筆錄的性質不屬于證人證言,僅屬于當事人陳述。而劉少國在民事案件中承認了于己不利的事實,屬于自認,除非劉少國有證據(jù)證實其自認的時候存在被威脅或欺騙等非自愿的情形,否則即便劉少國自認的事實與客觀事實不符,也應當承擔相應的責任。

自認是民事訴訟中當事人對自己的權利義務進行自由處分的表現(xiàn)。劉少國的《悔過書》不足以推翻劉少國在民事一審程序中自認的事實,因此僅因該份《悔過書》來指控劉少斌曾指使劉少國作偽證毫無事實根據(jù)。

2.原審刑事起訴書指控劉少斌授意趙維國、方仕兵、劉云忠、劉少國、楊必高作偽證,上述五人的虛假證言被法院采信,導致彝良縣人民法院一審、昭通中院終審判決民事被告14人承擔了民事賠償責任。

根據(jù)原審公訴機關及判決的邏輯,上述五名證人作的虛假證言與民事判決結果之間具有非常明顯的因果關系。鄧濤觸電人身糾紛案中,除了因果關系外,其他侵權要件事實均已查清。而民事一、二審判決中已明確,當時庭審中爭議事實都集中在鄧濤是否被彝良縣咪咡村田壩組被告吳朝斌等14人所有的變壓器觸電致傷,即民事侵權糾紛中的因果關系。

但涉案五人的證人證言中沒有任何一人在庭審中表明他們親眼看到了鄧濤被變壓器電擊的過程,他們僅能夠證實事發(fā)當天劉玉清背著鄧濤去打米或事后碰到劉玉清帶著鄧濤去醫(yī)治的情況。既然這五名證人證言都沒有直接證明侵權事實中的因果關系,也就不存在因為他們的虛假證言被采納而導致法院判決民事被告承擔侵權責任的問題。

辯護人認為,這五名證人證言僅僅是對案件的事實經過起到間接證明的補強作用,并非直接證明民事案件核心的待證事實,本案也不存在這五名證人所作的所謂的虛假證言被法院采納而導致判決事實認定錯誤。即使本案缺乏這五名證人證言,也可以通過其他間接證據(jù)來推定民事侵權因果關系的成立。因此,起訴書指控的事實缺乏客觀真實性。

(三)劉少斌在鄧濤侵權案件中是否有指使他人作偽證的實行行為

方仕兵、趙維國、劉云忠三人均在2014年新補充的詢問筆錄及庭上陳述,劉少斌并未指使他們在鄧濤案中作偽證。而本案也沒有確實、充分的證據(jù)證實劉少斌有指使楊必高、劉少國二人作偽證的行為,即劉少斌在本案中并沒有妨害作證罪的實行行為。原一審及二審判決均釋明妨害作證罪乃行為犯,只要客觀上實施了妨害作證的行為即構成既遂。即便如此,本案也沒有證據(jù)證實劉少斌在客觀上實施了指使方仕兵、趙維國等人妨害作證的行為。

因此,本案指控劉少斌構成妨害作證罪缺乏指控的事實基礎,也達不到刑事案件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且需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標準,請求合議庭在審慎核實原審裁判之基礎上,查明本案的基本事實,并宣判本案劉少斌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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