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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

根據(jù)控辯雙方的觀點及相關證據(jù),湘潭市中院判決書判定如下事實,并最終認定曾愛云無罪,而另一被告人陳華章為作案兇手:

一、公訴機關指控曾愛云犯故意殺人罪,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

本案有確實、充分的證據(jù)證明,被告人陳華章對被害人周玉衡心存嫉妒,懷有積怨,具有殺人的動機。被告人陳華章使用本名和化名購買大量安定并投放于周玉衡的水杯內,此后一直緊跟著周玉衡,在周玉衡已經(jīng)回到寢室之后還以去聽歌為由把周玉衡帶到工科南樓308室,并與周玉衡在一起直至周玉衡遇害。之后,陳華章還實施了隱匿罪證、清掃現(xiàn)場、發(fā)送短信掩護真相等行為。陳華章的行為與被害人周玉衡的死亡后果有必然聯(lián)系。公訴機關指控陳華章犯故意殺人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被告人的行為構成故意殺人罪。

二、認定曾愛云有作案時間的證據(jù)不足

陳華章指證曾愛云于案發(fā)當晚22時許到工科南樓308室,與周玉衡交談了一段時間(有二十分鐘左右、十多分鐘、幾分鐘等不同說法)后勒周。而證據(jù)證明,當晚22時21分以前曾愛云與李某在一起,沒有作案時間。

三、李某做出的證明曾愛云有作案時間的證言屬于非法證據(jù),予以排除

李某在前三次接受詢問時均稱曾愛云沒有離開過,2003年10月29日,湘潭市公安局以涉嫌包庇為由將李某拘留……偵查人員于是對李某說:“我們現(xiàn)在非常明確地告訴你,曾愛云參與了殺害周玉衡,你現(xiàn)在知道他犯了嚴重罪行而繼續(xù)隱瞞事實,將面臨刑事追究。”李某遂稱曾愛云離開過20分鐘。證人李某于2003年10月29日上午和11月1日上午所作證言明顯受到偵查人員的誘導、威脅,系非法證據(jù),本院已當庭予以排除。

四、現(xiàn)有證據(jù)無法確定現(xiàn)場提取的指紋、鞋印為曾愛云在案發(fā)當日所留

證人趙又紅第二次陳述的部分細節(jié)與前次陳述有矛盾,且對其改變證言沒有做出合理解釋,對其相關證言本院不予采信。證人王猛當時在給周玉衡裝電腦軟件,僅根據(jù)其證言,尚不足以排除曾愛云于10月15日接觸偵查機關提取指紋、鞋印的位置(即周玉衡座椅右側的桌椅處)的可能性。因此,不能排除指紋和鞋印系曾愛云于案發(fā)前的10月15日或16日到308室時形成。此外,由于公安機關沒有提取陳華章及其他曾到過308室的人的鞋子底紋,與提取的鞋印相比對,所以也無法排除該鞋印系其他人員所留。

五、對湖南省公安廳的鑒定意見不予采信

湖南省公安廳的鑒定意見只能確定可疑纖維中的一根與棕繩上的纖維同種類,但不能確定該根纖維就是來源于提取的棕繩。故對上述證據(jù)本院不予采信。

六、現(xiàn)有證據(jù)不足以證明曾愛云有殺人動機

案發(fā)當天即27日傍晚,周玉衡在電話里告訴李某曾愛云嫖娼,曾知道后很氣憤,給周打電話說明自己沒有生活作風問題,表示可以把李某送回周的身邊,并約周在圖書館前見面。當晚20時許見面后,曾即讓周、李拉手和好,沒說過激的話,更沒有肢體沖突。之后,曾又多次勸說李某回到周的身邊。雖說當晚19時30分“中國同學錄”網(wǎng)站上周玉衡的主頁發(fā)布有曾愛云嫖娼的消息,但曾始終沒有看到。故認定曾愛云因周玉衡對李某講其曾經(jīng)嫖娼而心生不滿產(chǎn)生殺人動機證據(jù)不足。

七、不能用“你要像周玉衡那樣去死,你就去死吧!”作為定罪的證據(jù)

湖南省高院和湘潭市中院原判決書中,反復引用:“曾愛云送她回寢室時,對她講過‘你要像周玉衡那樣去死,你就去死吧’之類的話。”作為判決其有罪的依據(jù)。兩級法院當時這樣認定是錯誤的,根據(jù)辯護人的意見,依法不予采信。

最終,湘潭中院重審認為: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曾愛云殺害被害人周玉衡的證據(jù)中,曾愛云的有罪供述、陳華章指證曾愛云殺人的供述、證人李某關于曾愛云是否有作案時間的證據(jù)的真實性均存有疑問,不能采信。公訴機關指控的事實中,關于曾愛云的作案動機、是否與陳華章合謀、作案工具的來源及去向、有無作案時間等情節(jié)均無確實、充分的證據(jù)證明。故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曾愛云犯故意殺人罪的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指控的犯罪不能成立。

綜合全案證據(jù)可以確定,被告人陳華章對被害人周玉衡懷有積怨,有作案的動機。陳華章作案前多次購買大量安定片并向周玉衡下藥,下藥后一直緊跟著周玉衡,在周玉衡已經(jīng)回到寢室之后還以去工科樓聽歌為由把周玉衡帶到工科南樓308室,此后也一直與周玉衡在一起直至周玉衡遇害。之后,陳華章還實施了隱匿罪證、清理現(xiàn)場、發(fā)送短信掩蓋真相等行為。認定被告人陳華章犯故意殺人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據(jù)此,湘潭中院做出上述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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