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歌疑惑的看著太后，孫子？她是在說嘯天嗎？

重生一世，果然這些事情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非她所能預料到的。

“回太后，是的。”

“扶哀家起來。”太后冷冷的開口，說話時也不看著傾歌。

傾歌遲疑了一下，終是踏入了佛堂的門檻，將跪坐在墊子上的太后扶起。

太后手中拿著一串佛珠，這佛珠已經被磨的光亮，她臉上有一些皺紋，沒有化妝顯得她更老了些，不過并不能說她人老色衰。人是老了點，但是她眼眸中充滿了股犀利睿智，她那雙眼看什么似乎都帶著不屑，什么也似乎都逃不過她的法眼。

“太后，都是臣妾管教不嚴，才讓這犬擾了太后清靜，臣妾回去一定好好教導他。”

“哀家在這里待了一個月了，也確實應該出去換口氣了。”

傾歌扶著太后，去了太后的寢殿內，太后的貼身婢子玉秋也在，她在不久前命人將殿內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玉秋也算的上是宮中的老人了，她年紀與太后相仿，太后還是貴妃的時候，玉秋就一直陪在她身邊，她臉上的皺紋也有不少，不過卻沒有太后那么多，畢竟她化了妝，而太后沒有。

“讓我來扶著太后吧。”玉秋對傾歌笑了笑，很是和善，她將太后扶到了椅子上，又給她沏上了一杯茶。

傾歌覺得此時她的處境有些尷尬，她只能是站在殿內，無處可坐。

不坐的原因自然不是因為椅子不夠，而是她不想得罪了太后，太后是她最不想在這后宮中得罪的人。今日若是在其他嬪妃的宮中，她完全可以隨意的拉一把椅子坐下來。

“孫子，過來。”太后看著傾歌身后的嘯天喚道。

嘯天搖著尾巴，呲著牙走到了太后的腳邊。

傾歌不明白，太后為何要叫嘯天是孫子？這豈不是太不合規矩了？

“坐下吧。”太后一邊摸著嘯天的頭，一邊淡淡的說道。

玉秋正要幫傾歌拿椅子，傾歌便自己接過了椅子，客氣道：“玉秋姑姑，我來就好。”

玉秋只好站在一邊看著傾歌坐下，她眼中閃過了一絲的疑惑，這女子想必一定是后宮的妃嬪，可是她為何沒有見過這個女子，而這女子卻知道喚她玉秋姑姑，著實讓人想不通。

“你是哪個宮的，哀家為何沒有見過你？”太后說話時依然是一副不將人放在眼里的態度。

傾歌恭敬答道：“回太后，臣妾是聽竹宮的傾貴人，入宮未滿一月，這一月太后一直在佛堂，不曾出來，所以便沒有見過。”

“你叫什么？”

“傾歌。”

“姓什么？”

“自幼便無父無母，在清風樓長大，不知自己姓什么。”

“清風樓那是什么地方？”

“是宮外的青樓，臣妾曾是那里的舞姬，后被陛下相中，所以便入了宮。”

“你會跳舞？”太后帶著一絲質問。

“是。”

“哀家正好寂寞，給哀家跳一曲。”

傾歌內心苦笑，這太后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難應付了，以前初見時可并非如此，這問題當真是一個比一個刁鉆，這要求也是相當的刁鉆啊。

“……”

正在傾歌遲疑之時，太后就又立刻接著問道：“不可？”

“自然不是，臣妾今日來未曾準備，若是太后想看，臣妾愿意改日為太后獻舞。”

太后斜視著看著傾歌，那眼神讓傾歌覺得有些慌亂，被太后看著，總有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

“哀家是不是見過你？”

這個問題，傾歌也不好回答，只是她可以確定，這一世她與太后只是初次相識而已。

“怎會？太后一直在佛堂，臣妾入宮以來，還未曾見過太后。”傾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笑容甚是好看。

“你這笑，哀家不會記錯，哀家總覺得你甚是熟悉。”

太后一直盯著傾歌看著，她說話的語氣依然是又淡又冷。

“……”

傾歌想說怕是太后記錯了，但是又意識到剛剛太后不是說自己不會記錯了嗎？她現在也不知道該回答什么了。

“哀家一人待在這永安宮，著實寂寞，以后讓孫子常來哀家這里，哀家與玩一陣，自會讓他回去，你也莫要擔心。”這一次，太后說話的語氣倒是緩和了不少。

“這后宮女子甚多，若是太后覺得寂寞，便讓她們來陪陪太后，也能夠打發寂寞。”

“只怕哀家與她們沒什么可以聊得來的。”

“聽聞顧妃娘娘也信奉佛祖，宮里還有一間小佛堂，終日不曾出來，太后也信佛，想必與顧妃娘娘是可以好好相處的。”

太后聽罷，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你不明白。”

“你將這犬帶回去，明日再來永安宮，陪哀家說說話。”

“是。”

傾歌起身微微屈膝行禮，她給嘯天暗中打了個走的手勢，嘯天便來到了她的身邊。

正當傾歌打算離去時，太后忽然又道：“把你身上的糖丸留下。”

傾歌有些驚訝和無奈，但是還是走了過去，將袖中裝著的糖丸都留在了桌上，太后才讓她離去。

待傾歌走后，太后的目光依然還是落在傾歌剛剛站著的地方。

玉秋走過去道：“太后可覺得這傾貴人有什么可疑之處？”

太后點了點頭。

“此女暫時還不能妄下定論，希望太后可要小心為妙。”

“縱然她有這么多的可疑之處，她所言確實非實，不過哀家相信她。”

“太后…”

“好了玉秋。”

玉秋不懂，太后不是說所言非實嗎？為何還要相信她？

一連兩日，傾歌都是如約去了永安宮，太后并沒有讓傾歌給她獻舞，而是說自己的壽辰很快就要到了，希望到時候傾歌能夠為她獻舞，傾歌笑著答應了。當然，太后所說的快到了，估計也到了六個月以后了。

兩日來，傾歌都會去永安宮呆上一個時辰，她去永安宮時選擇的是一條僻靜的道路，因為她知道這樣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她與太后就越是安全。

傾歌有時在宮里遛狗，會遇上幾位嬪妃，她們都對傾歌很不友好，所以傾歌自然也是懟了回去。

只是短短的兩日時間，傾歌的名聲似乎變得更大了，那些背后議論她，巴不得她死的人也更多了，不過傾歌并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