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不染醒來,看到坐在一邊的徐曜,身上有些疼,疼得他兩根眉毛都擰在一起了。徐曜關切的問:“你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塵不染搖搖頭,眼睛有些濕潤。他還以為自己把徐曜跟丟了,自責了好久,也不知道這自責從何而來。大概是心里那點要命的自尊,讓他覺得自己守護的是一個太平盛世,沒想到里面卻是這樣糟糕,而徐曜,就是妥妥的受害者。
兩個人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老不死也醒了。“美人兒!美人兒!你怎么把我綁起來了,你好厲害呀,我還想,再來一次。”老頭一臉陶醉,臉去蹭徐曜的腳,就像一只討好主人的泰迪。徐曜一腳想把他踢開,可是他又胖又重,這一腳就好像踢在棉花上,毫無作用。
塵不染看到老頭,怒火攻心,馬力全開,整碎了鐵鏈,聲音讓老不死清醒過來,掙脫了繩子。兩個人打在一起,實力竟然不相上下,塵不染并不知道這是被徐曜削弱過的對手,馬力開足了打。徐曜則是擔心隨時會有人進來,把那些金線全部都剪斷,想著能拖一時是一時。
兩個打斗的人打的難分難舍,塵不染劍沒帶,不然也不至于打的這么憋屈。
徐陽跟丟了徐曜,卻碰上塵不染,塵不染表示自己實力比他高,留下保護徐曜安全,拖他帶著自己的劍去名宗報信搬救兵。只要出了小坪村,看到此劍的名宗弟子自會找上他。
到了名宗,因為塵不染身份特殊,徐陽很快就見到了幾位長老。聽了徐陽的話,派人前往核實,歷時半個月之久才前往救援,而徐陽,拿著塵不染的寶劍,也就學起了劍。由于良好的學劍天賦,他成了名宗最小的師弟。還有幸見到了無名祖師爺的骸骨和寶劍。
徐陽跪在無名骸骨之前:“大哥,寶劍借我一用。”于是這把劍就到了他手里。
無名的墓穴未曾變更,寶劍在手,伴隨著肉身腐朽,劍意未減半分。如果名宗出現極有天賦的弟子,也只是去感受領悟一下劍意。而徐陽是個奇葩,走進洞里,感受了一下絕世劍意,出劍抵擋,一開始毫發無損隨著他的慢慢靠近,成了身上一道又一道衣服被劃破的口子,后來他直接放棄抵抗,越走越近,他的衣服已經一點沒剩化成齏粉。劍意劃破他的皮膚,滲出血來。他慢慢地變得就像一個血人。身上不再有一片完整的皮膚。直到他拿到那把劍,劍意才在一瞬間消失,好像沒有存在過。走出山洞,是衣柜,大概是常有人來此,被搞得一絲不掛。
出來才發現大家在集結,要去營救塵不染和徐曜。他當然是想去的,可是長老們看他傷的這樣重,又是一個小屁孩年紀,無人允許帶著他,讓他留守養傷。
此次入京,還要去帝陵。是為大逆不道的行為,所以集結純屬自愿。后來出發的,是塵不染的師傅和師兄弟,還有一些迷弟迷妹們。
徐陽單獨行動,背著兩把劍,走在隊伍前頭。他心里很不安,他擔心徐曜那家伙。他信不過塵不染。還好,他趕上了。摸透了易容術,一張臉隨便捏。混到了徐曜身邊,看到三撕場面,趕緊把劍扔給塵不染。
老不死實力在恢復,塵不染越來越打不過,隱隱有被壓制的感覺。這才等來了救星徐陽,徐陽扔了劍給他,自己也加入戰斗。塵不染認得那把劍——祖師爺的劍。
漸漸地,加入戰斗的人越來越多,有人有妖,從房間打到舞會大廳。塵不染看到了自己的師傅,師傅也趕緊來幫忙。突然一群人看情況不妙,都跑到老頭周圍想助他脫身。
千鈞一發之際,白狼群出現了,帶走了老不死和他的幾個心腹。徐陽擲劍,一劍殺死了那頭狼,順帶收了老頭一條腿。另一頭白狼趕緊銜上他逃之夭夭。
塵不染和師傅打個招呼帶上幾個師弟出去了,后面跟著幾個人也跟著出去了。戰場一片狼藉,剩下的名宗弟子打掃戰場,釋放人質。
徐陽找到徐曜,兩個人去到地下一層,諾大的帝陵像個迷宮。“這可怎么找?”徐陽扶額。
徐曜拿出一幅地圖,徐陽趕緊打開,“可以啊你小子,越來越有用了。”徐曜在心里嘆了口氣,原來自己在徐陽心里就一直這么沒用嗎?
幾經波折,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們成功來到硯帝陵墓。一個大房間,兩個棺材。另一個沒有合上,應該是皇后的位置。
墻上掛了寥寥幾幅硯帝登基后的畫像。。。。。沒啥挑的,畢竟都一樣,就是背后的風景不一樣。徐曜趕緊在懷里掏出自制炭筆在地圖背面素描出他的樣子:“我們趕緊出去吧,等下有人進來就不好了!”
“怕個屁,來的都是名宗的,入京是大罪,入帝陵罪加一等。他們不會進來的。”
事實證明,人如果犯了一個錯誤就會犯第二個錯誤。塵不染的師傅一聲令下:“留一些人照顧傷員,剩下的人跟我去帝陵看看。不要放過一個邪惡分子。”
好在他們是一間一間的搜索。等他們來到徐陽他們那一件,徐曜已經細描的差不多了。有些好笑的看了徐陽一眼,聽著門外的動靜,徐陽臉也覺得有些熱,不自覺紅了起來:“這群王八蛋。”
兩個人藏進了皇后的棺材。本以為可以躲過一劫。
誰料塵不染的師傅膽子太大了。“你們出去,這間我來找。”徐陽以為自己暴露了,不過轉念一想,老頭既然沒叫人進來那就是想包庇自己了。
可惜塵不染的師傅注定了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只見他看到蓋到四分之三的皇后棺材,撇撇嘴,心中思量:“別說祖師爺的遺體無法靠近,帶進來也麻煩。倒是帝陵這么多皇帝,丟了一個不要緊的吧!”眼睛定格在硯帝的棺材上,我思即我行,二話不說打開了棺材,把硯帝裝進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乾坤袋。心滿意足的蓋上棺材,大不的走了出去。
徐陽和徐曜在另一幅棺材里蜷著腿大眼瞪小眼。等外面沒有聲音后兩個人趕緊出來回到大廳。
一個小美女一下子跪倒在徐曜面前。徐曜有點蒙,感覺到對面和自己一樣是狐妖,以為是在外面碰上熟人了。熟人:月兒,月兒的叔叔嬸嬸。仔仔細細打量面前的美女:“月兒?”通過她略帶淚水的大眼睛。
“阿樂,對不起。”
確定了她的身份,徐曜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妹子,是青梅竹馬的姐姐,卻也是害死阿樂的間接兇手。直接背過省去不再看她:“為什么?”
月兒開始哭,徐陽最煩女人哭了,尤其是美女。“害死了那么多同類,你還有臉哭。”
月兒的眼淚沒有掉到地上,而是飄進了徐曜的眼睛里。
視線回到迷霧叢林,月兒小狐貍看到刷到狐貍領地的陣眼。好奇的走來走去,然后去叫來族里面的老狐貍們。很快,老狐貍們就天天守在這里一天也不出去了。原來陣眼刷到哪個族里面,就由哪個族守護迷霧叢林的安全。月兒和別的同齡小狐貍每天就給長老們送吃的,少了和阿樂玩耍的時間。阿樂為此生氣一個狐跑出了迷霧叢林,月兒小狐貍送完飯去找它,也出了迷霧叢林。碰上了狼群。狼群那時對她很溫柔,月兒找到了阿樂,把他帶回去了。卻常常跑出來和白狼首領玩,狼帶她去人間玩。狼群化身黑社會,首領做她的霸道總裁。月兒越來越樂不思蜀,想要永遠和他們在一起。再也不想回迷霧叢林了。
和首領表白了以后,首領表示要像人間一樣,給她一個婚禮,給她一個名分。要去狐族下聘。
月兒猶豫了,可是她是真的愛他,就連不能有孫子都接受了。可是事關迷霧叢林的安全,她不得不猶豫:“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嗎?為什么那個時間,那個地點,會遇到你。”
白狼摟著她:“你說那個森林啊,我們狼群都是到處流浪的,那時候剛好流浪到那里,就遇見了你,謝謝老天把你賜給了我。”深深一吻,堅定了月兒的心。
“那你要帶多少人去娶我?”
“這個嘛!當然場面越大越好了,這樣才算給你面子嘛。”
月兒感動的一塌糊涂,就這樣交出了自己的第一次。后來覺得自己已經是他的人·了,應該百分百相信他的為人才是。“我不要大排場,只要你愛我,爺爺們會同意的,就去十個人好不好。帶點人間的東西,去娶我。”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眼前只對自己溫柔的男人。男人點點頭:“都聽娘子的。”
月兒算好了時間,還去看了看挑出來的人。看到一個個都是修為低下的狼,滿意地點點頭。和白狼膩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爺爺們,今天我帶了你們沒見過的水果哦,大家都要嘗嘗。”
“嗨,不就是葡萄嗎?”
“不是,比葡萄個大,還比葡萄甜。”
月兒名聲很好,沒有人對她設防。一個狐貍吃了一顆:“嗯,還真是。”
滿滿一籃子,老狐貍們盡興的吃了,不一會兒全都打起了盹。月兒走進了陣眼。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才走出來。幾個老狐貍全都一起醒來,沒有察覺到哪里不對,就好像自己只是瞇了一會眼睛,不會出什么事的。月兒和大家告別,退了出去,去接白狼。
可是看到進來的狼一個個兇神惡煞,嚇壞了她。她一路逃回狐貍洞,撞到阿樂。
“月兒姐姐,你不理阿樂了,都好幾天沒和我玩兒了。”
“阿樂,快走,離開這里。”阿樂愣在原地,月兒趕緊進了洞去認罪,希望老狐貍們想個辦法。不料才剛剛跪下,狼群已經到了身后。接下來就是狼群大開殺戒的樣子,而阿樂也被狼首領抓住了。月兒一只磕頭求狼首領放過阿樂,狼首領掐著阿樂的脖子:“你哭的樣子一點都不美,給爺笑笑。”月兒變成人形,老狐貍們驚呆了,沒見過人的妖,是不會化形的,這意味著月兒未成年就跑出了。
月兒笑得很美,可惜眼淚還是嘩啦啦的掉。白狼把阿樂扔到一邊,大有放過他的意思,輕輕擦去月兒的眼淚:“月兒,我看到這里靈力充沛,突然想在這里定居了。我們就在這里做一對神仙眷侶好不好?”
“不要傷害我的家人好不好?求你了。”
“好啊,只要你告訴我,進來的辦法。讓我的族群都進來,你也很享受,他們對你的照顧對不對?”
月兒看著這個溫柔地男人,心里很難受。活活把自己氣暈了,狐貍群拼死護住陣眼,白狼看出了玄機。好在蒙奇路過,趕緊去報信。狐族才終于得救,卻也死傷無數。
狼群往外逃跑的時候,把昏迷的月兒也帶走了。而阿樂,才跑了一段就被別的狼追上,妖力一道道打在它的妖靈上,這才是對妖最致命的攻擊。妖的身體不管傷多重,只要有足夠的時間都可以恢復如初,而妖靈一死便死了。那狼還想攻擊,估計就收到了撤退指令,急速退走了。
徐曜看完這一切,冷聲道:“怎么,這一次他不要你了嗎?”
月兒還是哭的稀里嘩啦的,眼淚都掉到了地上。突然一頭狼折返,一來就攻擊。這里已經沒剩幾個戰斗力了。大家都沒反應過來,那狼已經把月兒銜在嘴上轉身就逃。徐陽立刻持劍戰之,塵不染的師傅飛劍而至,和他打在一起。可惜狼始終沒有放下月兒。兩個人也只是和狼打個平手,這時一對男女加入了打斗:“放下月兒。饒你不死。”
這一對男女戰斗力很強,很快把白狼嘴撕的血肉模糊。塵不染的師傅和徐陽卑微退場,大家都陷入觀戰狀態,這些大妖的戰斗,難得看到一次。
不多時,來的狼越來越多。徐陽忍不住在心中罵娘,持劍而上。名宗的弟子們也紛紛加入戰斗,徐曜也不例外,原型的妖力比較強,因為不用消耗妖力維持人樣。那一對男女也變成了狐貍和兔子,正是月兒的叔叔嬸嬸。
徐曜如今能拿得出的群控法術定身術也終于排上用場,控的人越多,控的時間越短。比如控一個五秒,控五個一秒。在心里和徐陽傳聲,默契配合。
“要不咱們跑吧!這戰斗關我們屁事?”徐陽心里吐槽。心里這么想,身上的動作可沒滿一分。想起了十八層地獄的樣子,想起了那個和自己配合的家伙。為了救他燒個紙人,這么麻煩。
不得不說那個狐貍兔子還是很強的,白狼明顯打不過。別的狼都勸狼頭撤退:“頭兒,難道為了一只小狐貍,要滅族嗎?”徐曜徐陽干掉自己面前這個說話的對手,去到主戰場(狐貍兔子狼):“月兒,你要和他走嗎?”
狐貍也發話了:“你要帶走我的侄女,可有問過她的意見。我勸你還是識相點,難不成真想滅族不成?我可不介意成全你。”白狼退后跳了幾步,狐貍沒有追。反正堵了大門,他也逃不掉。
白狼放下月兒,月兒毫發無傷。狼一臉血:“月兒,跟我走!”這聲音不容置疑,配上那張血肉模糊的狼臉,略顯猙獰。“我不!”
“跟我走!”“我不。”月兒的狐貍眼都泣血了。白狼眼中兇光一閃:“這可由不得你,你必須跟我走。”正想把月兒銜上,狐貍大叔搶了塵不染師傅的劍,附加妖力效果,一下削掉了狼嘴。白狼不得不放棄月兒,狼群聚在一起,大有拼死殺出的意思,可惜沒人愿和他們斗,大家都到了月兒身邊。月兒的叔叔問這問那,兔子精給月兒檢查身體。忽的面色凝重起來,狐貍大叔心里咯噔一下:“月兒是不是哪里有問題。”兔子精給了狐貍大叔一個眼神,狐貍大叔不再問,可是心里還是很擔心。
那些被囚禁的人和妖都被塵不染的師傅帶回了名宗,月兒和她的叔叔嬸嬸打算回迷霧叢林,不管回去會面對什么,那都是月兒咎由自取。
“我們把月兒帶回去,如果大家決定驅逐她,我們就來人間守護她,如果終身監禁,我們就在她身邊陪著她。”這是狐貍大叔對徐曜說的話。
“月兒有了···”回迷霧叢林的路上兔子精說。夫妻兩傳聲交談,狐貍大叔停了車:“不會是那頭狼的吧!我們家的血脈啊!”兔子精一把揪住狐貍精的耳朵。異類異性結合,可以有后代,但是只能有一代,夫妻兩怕孩子痛苦,所以沒有要孩子。把月兒當自己的孩子,結果月兒就和狼走在了一起。兩個人商量了一陣,決定問月兒的意見。
“月兒,你知道自己的情況嗎?”
“嬸嬸,月兒怎么了嗎?”月兒以為自己是中了毒什么的,苦笑了一下,那家伙還真是很像會這么做的人啊。
“你的肚子······里面多了一個小生命。”
月兒本來還是孩子心性,聞言小臉一紅。
“放心吧,你叔叔聽不見。”
趕馬的狐貍大叔就當什么都聽不見頭都沒有回,坐在馬車上的月兒瞄了一眼,看到那個淡定的樣子長出一口氣。
隨即摸摸自己的肚子,還有些高興。
兔子莫名其妙:“你這丫頭,腦子里都在裝著什么?這時候高興是不是太早了,你現在回去要面對什么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了,可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只要寶寶陪著我,我什么都不怕。說起來,你和叔叔為什么沒有孩子啊嬸嬸?”
兔子精嘆了口氣:“因為異類的后代只有一代,我們怕孩子痛苦。”
“可是,你們是相愛的啊,你們的孩子有你們疼她愛她,怎么會因為有痛苦呢?你和叔叔沒有后代,不也過得挺開心得嘛?只要有人愛著她,她才不會痛苦呢。就像我,有你們,我一點都不痛苦。”兩人越聊越開心,把白狼帶給月兒的痛苦拋到了九霄云外。
“回去認罪,不管什么結果,我們一家人一起扛。外孫我們一起帶。”兔子這么對月兒說。“好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