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余修平沒有回教室,而是直接前往電教館。
在準備開鎖進去的時候,他意外發現門上貼著一張便簽。
“每周三晚上碰頭,其余時間你自便。——陳建設?!?
“這老師可真有意思,把自己拐來后,竟采取放養策略。”余修平摘下便簽,無奈地搖了搖頭。
其實他哪知道,陳建設下午過來的時候,透過窗戶看到紙箱內的書籍時,直接愣住了。
那明晃晃的奧賽書、大學物理等書籍,讓他是又驚又喜。
也因此,才有了這張便簽。
進教室后,余修平稍微收拾了下,將已經形成長期記憶的書擱到旁邊,其余則是夾在桌上的書立里。
這里頭,關于物理的書籍,他基本都看完了。至于水平達到什么程度,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能讓陳建設幫他測了。
電教館的余修平顯得很愜意,
可待在教學樓的張國棟卻苦兮兮。
余修平那空蕩蕩的位置,讓上午的流言愈演愈烈,有人開始謠傳他被老師勒令退學了。
他十分清楚余修平最近一直捧著書在看,幾乎沒有多余的活動,取得進步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因而同那些人據理力爭。
可他畢竟不是諸葛亮,沒法舌戰群儒。
悶悶不樂的張國棟,累得靠在墻上睡著了。
直至放學鈴響,張國棟才渾身酸疼地醒來。他閉著額雙眼,擺動龐大的身軀,讓發麻的部位盡快供血。
忽而間,他胳膊被人拍了下,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響聲。
由于兄弟被人譏笑,正值氣頭的張國棟,當即拍桌而起,想要教訓這不知好歹的家伙。
可當張國棟看清來者的面容后,他登時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平子,你死哪去了?一下午都看不見人影。對了,你桌上的書呢?怎么都不見了?”
“去閩園,邊吃邊講?!庇嘈奁綐泛呛堑卣f道。
“成?!?
......
閩園內,張國棟死死盯著余修平,滿眼皆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陳建設老師居然給你申請了獨立教室,還允你做自己的事,只需每周三晚上碰個頭?”
“是的。”余修平啃下鹵雞翅,滿嘴油光地說道。
“哇靠,你個禽獸啊,竟然能享受這種待遇,太沒天理了?!睆垏鴹潙嵖厍么蛲肟?,怒斥余修平拋棄兄弟自己享福。
“要不我找建設老師說一下,讓你也過來電教館?”余修平停下手中的筷子,用塞滿食物的嘴巴,含混不清地說道。
“進電教館?除非我吃飽撐著,否則怎么會做傻事。”張國棟哼哼兩聲,用筷子插起一塊鴨胗送入嘴里。
“你不是剛說很爽嗎?怎么又說做傻事?”余修平笑著說道。
“像我這種看到物理題就懵的,一準被陳建設老師勸退。那幾箱子書搬過去沒一周,又會原路搬回來,你說是不是做傻事?”張國棟說道。
余修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正在這會,張國棟忽然眼前一亮,起身朝著遠處招手。
余修平放下筷子,扭頭望向大堂處。當看到張國棟所招手的對象后,余修平怔了怔,一時間忘了該如何反應。
直到對方來到跟前后,他才尷尬地問候道:“班長和物理科代表也來這里吃飯呀。”
站在他們眼前的,正是周悠然與她同桌。
自打經歷過陳子豪一事后,余修平便開始躲著周悠然,一來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二來也是自尊心作祟。
“悠然和巧玲,你倆怎么來了,快過來坐?!睆垏鴹澖o她們挪了椅子,然后擺上抽屜里的筷子,“咋這個點才想到要吃飯,都快晚自習了”
周悠然微微一笑,坐到了余修平旁邊,“我們不是來吃飯的,而是今天又舍友過生日,晚自習后準備來聚餐,但是一直打不通電話,所以就親自過來預訂了?!?
“沒辦法,這家店太火爆了,臨近飯點的時候,電話會一直占線的?!睆垏鴹潝[了擺手,一副過來者的模樣。
“你們晚飯吃得這么豪華呀?”坐在張國棟身側的陳巧玲,看著桌上的美食道。
“唉,幾周吃一頓,調節調節胃口罷了?!睆垏鴹澋蒙?。
“對了修平,你把書搬哪去了?”陳巧玲忽然話音一轉,望向了余修平。
被從未交流過的陳巧玲問話,余修平頓時語塞,半天講不出一句話。
“那小子把書搬去電教館了?!?
“電教館?”陳巧玲意外道。
“他拜了陳建設老師的山頭,變成對方的關門弟子,以后都不用來十五班上課了?!?
陳巧玲與周悠然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之色。搬去電教館,從此不用再來上課?這是怎么一回事?
陳建設老師是教物理的,可學校又沒有物理奧賽班,為何會說什么拜山頭?”
張國棟嘿嘿一笑,攤開手掌對著余修平,“陳建設老師找到校領導,申請開設物理奧賽班,而我的好兄弟余修平,乃是物理奧賽班的唯一學生,厲害吧!”
陳巧玲嘴角的微笑霎時凝固,她雙目圓睜,像是見了鬼一樣。雖余修平說物理考了100分,但也沒到專門開設物理奧賽班的程度吧?
她自己就考了96分,與余修平就差4分罷了。
一念及此,陳巧玲頓時心生不甘與嫉妒。
旁邊的周悠然,則是眼帶笑意,含情脈脈地望著余修平,那臉頰上氤氳的紅云,仿若尚未舉杯,便已微醺。
在他們不知情的時候,斜后方有人偷偷拍下這一幕。
正與幾位社會人吃飯的陳子豪,從手機上看到周悠然美目流波的模樣后,當即摔掉碗筷,氣勢洶洶地罵道:“余修平,你他娘的找死。”
“子豪,怎么了?”一名手臂紋著猛虎的男子,皺起眉頭道。
“之前被警告過一小子,讓他不準靠近我女友,想到才過了沒多久,就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陳子豪將手機拍到桌上,帶著粗重的語氣,咬牙切齒道。
“只是口頭警告,沒有動手嗎?”紋身男子古怪地問了一句。在他看來,拳頭才是硬道理,其他都是花把式。
“上回準備動手的時候,鐘羅衣突然出現,替這小子解了圍?!标愖雍雷卦?,皺眉說道。
“鐘羅衣?竟然是他,有意思。”紋身男子目露兇光,
“斌哥,我那邊到了一批止咳水,過幾天送給你嘗嘗?!?
就在這時候,陳子豪突然間說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
坐在旁邊的紋身男子,微瞇雙目,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陳子豪的肩膀,“晚點我喊幾個兄弟過來,到時候再給你電話。”
“謝斌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