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失魂落魄
- 原來你從未放手
- 八月微瀾
- 3191字
- 2020-04-28 08:10:38
肖玉兒跟韓齊一同上了火車,韓齊買的是臥鋪票。
她躺在臥鋪位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自從小汐和鄭海住院之后,她都沒有放松的好好睡上一覺。
今天這么一通折騰,她早已經精疲力盡。
在來的路上,她渾身無力,精神恍惚,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看什么東西需要再三強調才會有意識,腳踩在地上也是軟綿綿的,感覺整個人是飄著的,要不是韓齊一只手幫她拉著行旅一只手扶著她,她估計連車站的大門都找不到。
火車呼呼的急駛,她也呼呼地睡著。
……
鄭海回到病房,小汐已經被護士推回來了,醫生對她抽取了血液和細胞進行化驗,在各項指標檢測合格后,她還需要清除體內和骨髓中的異常細胞,為正常造血干細胞的植入準備環境。
這個過程相對來說會比較痛苦,小姑娘與他哥很相似的地方就是都有著超強的隱忍力,表現出來的鎮靜超出了她這個年齡所能承受的范疇。
她不時的哼一哼新學的流行歌曲,似乎她得的只是一個小感冒,這讓周圍的人減輕了不少焦慮感。
老媽一到醫院,鄭海給她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后就急匆匆的趕去了寫字樓。
肖婉婷和郭峰因為感覺愧疚,堅持要陪他一同前往。
“鄭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我不知道你有女朋友,要不你給個她的電話吧,我跟她解釋解釋,”肖婉婷對造成他倆分手深感抱歉一直在找機會補救。
“不用解釋了,你也不用道歉,這事不怪你,”鄭海垮著一張臉,大有此事勿需再提的樣子。
“你沒看出來嗎?他壓根不想解釋,”郭峰不知死活的叨叨著,“你早就想跟人家分手了吧?為什么呀?那么漂亮一姑娘。”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鄭海感覺剛剛的傷口又被捅了一刀,他瞪著郭峰,“別跟我提她好嗎?”
郭峰被瞪的一激靈,“靠,你丫這眼珠子像是要殺人一樣。”
鄭海咬著牙,“才知道,你要是再說,就會死于話多。”
到達寫字樓的時候,李杜他們幾個和工人已經把失火現場清理了一遍。
保險公司并沒有派人過來做事故鑒定,原因很簡單,他們是在國慶節期間施工造成的失火。
在G區的工業區,只要不擾民,大家私下里假期都還是偷偷的趕工,節假日裝修在這里是一種普遍存在的現象。但法律明文規定,節假日禁止裝修,光這一條,保險公司就可以拒不賠償。
保險公司的錢是指望不上了。
鄭海粗略的估計了一下,這次大火除卻新裝修的材料損毀,寫字樓的一部分室內本體建筑也損毀了,一些原本的鋁合金,玻璃,剛體結構都需要重新更換,算上人工費,造成的損失大概有一百二十萬左右。
整個項目總額才二百萬,重新裝修,材料費和人工費至少還需要一百萬左右,就算裝修完工,拿到了尾款,最后也會背負六十萬左右的債務。
眼下的問題是手頭的錢已經只能購買一部分材料,還差八十幾萬怎么辦?小汐的手術費也還差幾萬,怎么辦?
很快裝修現場被查封了,鄭海的裝修隊被當做森馬的裝修隊進行整頓,一班人被叫去街道管理中心上了幾天視頻教育課。
好在趙一鳴和客戶溝通的比較不錯,他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和森馬過硬的品牌效應,終于說服客戶讓合約繼續生效,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否則算上違約金滯納金等七七八八的費用鄭海將直接賠償二百多萬。
趙一鳴和鄭海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鄭海出了事,他也落不到好下場,他為這事上下打點,說白了也有為自己考慮的因素。
趙一鳴經驗老道,他溝通完續約的事情,緊接著又為解封的事情跑腿,這家伙不愧是在這行闖蕩多年的人,什么樣的事情沒遇到過,在他的周旋下很快各項事情都有了著落。
事故現場最遲也要等半個月以后才會解封,大家垂頭喪氣的散了一地,一時半會都沒什么事可干。
李杜開著面包車準備送大家回住所。
阿嚴摘了帽子,抖了抖灰,“反正這段時間大家都累了,趁這機會好好歇歇吧。”
李杜也附和著應了一聲,“是啊,大海,你這剛捐了骨髓,正好也需要好好休養一下。”
鄭海沒出聲,看著窗外呆呆的出神,仿佛這幫人都不存在一樣。
李杜見他這副樣子也沒好氣了,“你是怎么回事?我看你這幾天就不對勁,跟丟了魂似的,不就是失個火嗎?至于嗎?只要餓不死,錢總是會賺回來的。”
鄭海沒理他,從兜里掏出煙盒看了看,捏癟了一扔,“有煙嗎,給我一根。”
“沒有,憋著吧,”李杜故意不給他。
“是兄弟嗎?”
“這話該我問你吧,特么明明心里有事,就是不說,還拿我們當兄弟嗎?嘚,你不是喜歡憋著嗎?那就憋著吧。”
阿嚴和阿華下了車后,李杜打算開車送鄭海回家,走到車頭前,他拿出煙自己點了一根,然后把煙盒遞給了鄭海。
“是不是分手了?”
“誰告訴你的?”鄭海抽出了一根煙,用打火機點著了。
“你臉上寫著呢?再說,你媳婦走了,也沒見你去送送她。”
不提還好,一提起肖玉兒,鄭海心里又是一陣難受。
“能不再提這事了嗎?”
“不能,我要是弄不明白的,就非得問到底。”
“有什么不明白,談戀愛分手不是常有的事嗎?又不是我初創的。”
“我就想問誰先提的分手?”
“我,”鄭海回答的很干脆。
李杜愣了愣,然后鼻子一哼,眼睛斜視著他,“我就知道,人家玉兒挺好一姑娘怎么可能會跟你提分手。”
“問完了嗎?趕緊滾。”
“沒問完,”李杜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
鄭海壓著火瞪著他,眼睛似要在他臉上戳個洞出來。
“瞪我也要問,你要不是我兄弟,我才懶得理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個弱……,打不過我。”
“我數三下,你要是還沒問完,我真揍你,1,2,……”
“停!我就想問問,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你會提出分手?”
一陣沉默過后,鄭海的聲音低低的,準確的說是有氣無力的,“不分手,難道讓人家挺好一姑娘跟著我挨餓么?”
李杜的煙忘了送回嘴里,夾著煙的手停在嘴邊能有十秒。
然后,他把煙扔了,往地上一搓。
“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
肖玉兒已經耽誤了一整天的課程了,盡管身體仍然很不舒服,自己的狀態也不太適合被人看見,但她還是去上了基礎的專業課“概率論與數理統計”。
不明事情原委的張蓓一路上很擔心的跟著她。
“玉兒,你要是實在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我可以給你補課的。”
肖玉兒實在是不愿意一個人呆著,她更愿意讓自己處在被其它事情的干擾中。
她神情萎靡的低著頭在前面走著。
“我已經缺了一天的課了,反正也睡不著,在教室待著,好歹也能聽一兩句,再說,我也沒那么多時間補課,周末還得兼職。”
曾經的學霸對自己的學習能力還是很有信心,但這次不知為何注意力總是無法集中。
看著老師在講臺講課,卻始終聽不懂他在講什么,腦子里總是不由自主的出現鄭海的樣子,怎么也揮之不去。
睜眼是他,
閉眼是他,
講課的老師也是他。
她始終都不愿意相信兩個人就此玩完。
到底要怎樣才能不去想這事?還是根本無法不去想?越是不想想起,越是想得深刻。
往事無比清晰的歷歷在目,勾起她陣陣傷心,悲從中來。
兩滴眼淚竟然“啪嗒”的落在書本上。
我去,丟死人了,竟然上課落淚,她把頭低下偷偷擦了眼淚。
“翻頁了,已經講下一章了,”旁邊的男孩碰了碰她的手肘。
“哦,”肖玉兒反應過來,機械的翻了一頁,她不敢再抬頭看黑板,盯著書本看了起來,強迫自己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
隨機變量(random variable)表示隨機試驗各種結果的實值單值函數。
簡單地說,是指隨機事件的數量表現。
它存在的幾種基本類型有:
離散性隨機變量
離散的情形……
連續性隨機變量
連續的情形……
鄭海性隨機變量
鄭海的情形……
他怎么變了?
他為什么那么善變?
還隨機的
……
看著看著……思想就順拐了。
“這位同學,”老師突然向她一指,“請你解釋一下什么是離散性隨機變量。”
肖玉兒猛地抬頭,遲疑的站了起來,什么是離散性隨機變量?她看了半天居然答不上來,估計她這輩子都沒有像現在這么狼狽過,她感覺這會兒自己就是個十足的學渣。
旁邊的男孩悄悄的把自己的書遞了過來,他用手指了指劃紅線的定義,肖玉兒用沙啞的聲音趕忙照著念了起來:
“有些隨機變量,它全部可能取到的值是有限個或可列無限多個,這種隨機變量稱為離散型隨機變量。”
“回答正確,”
老師示意她坐下,隨后又叮囑了一句,
“聽課專注一點,不要開小差。”
教室里不少人朝她看了過來,肖玉兒頓時無地自容,學霸的自尊和驕傲被挫的一派涂地。
她沮喪的坐回椅子上,用手撐著頭,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一節課下來,她只記住了四個字,“隨機變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