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中世紀文學

2.1　復習筆記

一、概述

1．歷史背景

（1）歐洲中世紀分期

a．5世紀至11世紀，是它的初期，即封建社會形成的時期。

b．12世紀至15世紀，是中世紀的中期，即封建社會的全盛時期。

c．15世紀至17世紀中葉，是中世紀的末期，即封建社會衰落和資本主義產生的時期。

（2）在歐洲文學史上，中世紀文學指的是前兩個歷史時期的文學，不包括中世紀末期的文學。因為從14、15世紀開始，歐洲近代文學的因素已經出現，一般稱之為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學。

2．教會文學

（1）概述

基督教的統治，把一切學術都納入神學的范疇。而且中世紀時，基督教會對《圣經》妄加解釋，杜撰教義，被壟斷的《圣經》就成了封建統治者壓迫人民的理論根據。

（2）內容及藝術

中世紀教會文學的主要內容是普及宗教教義，其體裁種類繁多。在藝術上，它們多夢幻的、朦朧的、浪漫的氣氛，又多勸懲的說教。

（3）影響

在教會文學以外，中世紀的其他文學也不免受基督教思想的滲透。凱爾特、日耳曼族的人民史詩和后期的英雄史詩，也受了基督教的影響，打上基督教的烙印；中世紀騎士文學是半教會半世俗的東西，帶有更濃厚的基督教色彩。

3．英雄史詩和其他人民詩歌

（1）概述

中世紀的人民文學極其豐富多彩，有各種歌謠、故事、傳說，甚至還有長篇的敘事詩。由于人民的文學表現了大膽的“異教”精神，受到教會的摧殘。教會統治的程度不同，各國人民文學受到摧殘的程度也不同。

（2）作品

①中世紀早期

在歐洲中世紀早期的人民文學中，以凱爾特人的英雄故事和北歐日耳曼人的神話和英雄史詩最為豐富。

a．在流傳下來的凱爾特人的作品中，以愛爾蘭人的烏拉德系故事和關于英雄菲恩的故事最為有名。

b．在流傳下來的中世紀早期的文學中，日耳曼人的文學在數量上十分豐富。而冰島的“埃達”和“薩迦”占有重要地位。冰島中世紀早期的文學保存了北歐神話傳說和史傳故事的豐富材料，在歐洲文學中占有重要地位，具有很高的歷史與文學價值。芬蘭的民族史詩《卡勒瓦拉》記錄了芬蘭人民從7世紀末以來就流傳著的神話和傳說，頌揚芬蘭人民祖先的英雄業績。

②中世紀后期

a．后期英雄史詩中最著名的有法國的《羅蘭之歌》，西班牙的《熙德之歌》，德國的《尼伯龍根之歌》和俄羅斯的《伊戈爾遠征記》等。法國的《羅蘭之歌》是后期英雄史詩中最有代表性的作品。西班牙的《熙德之歌》反映了西班牙人民爭取民族獨立的斗爭。德意志的《尼伯龍根之歌》的故事發生在5世紀民族大遷徙的時代。俄羅斯的《伊戈爾遠征紀》以1185年羅斯王公伊戈爾遠征波洛夫人遭到失敗的史實為依據，通過對這次悲劇性遠征的具體描寫和對失敗原因的闡述，表達了強烈的愛國主義思想。

b．14世紀以后，一種被稱為“謠曲”的故事詩流行起來，內容多是寫生活的悲劇或歷史題材，也有一部分是反映農民同封建主的矛盾與斗爭。后一種中最著名也是最好的一組是英國關于好漢羅賓漢和他的伙伴們的謠曲。

4．騎士文學

（1）騎士文學的興衰

11世紀、12世紀的西歐，封建制度已經完全確立，封建主為了進行戰爭和鎮壓人民而養了許多騎士。他們替大封建主打仗，得到賞賜而成為小封建主。在多次十字軍東征中，由于戰爭的需要，騎士的地位大為提高，并逐漸形成所謂騎士精神，騎士文學也由此產生。后來隨著中央集權的加強和戰爭活動的相對減少，以及雇傭兵制度的興起，騎士制度逐漸衰落，騎士們腐朽和寄生的本質也日益顯露，騎士文學也逐漸衰落。

（2）騎士精神

①騎士信條是“忠君、護教、行俠”，此外，還要求騎士“文雅知禮”，要把自己的“榮譽”看得高于一切，他不僅要忠實地為主人服務，還要效忠和保護女主人。

②他們反對宗教的苦行主義，向往世俗生活的歡樂，要求突破禁欲主義的束縛。

（3）騎士文學的代表

騎士文學的主要體裁有抒情詩和敘事詩（詩體傳奇）。

①騎士抒情詩

a．騎士抒情詩的中心地是法國南部的普羅旺斯。

b．騎士抒情詩的作者主要是封建主和騎士，但也有少數是社會下層出身的人。抒情詩在藝術方面受到民間詩歌很大影響。內容則是描寫騎士們的所謂“典雅的愛情”，其中心主題是騎士對貴婦人的愛和崇拜。

c．騎士抒情詩種類很多，其中以《破曉歌》最為有名。

d．騎士抒情詩和宗教文學不同，寫的是現世的生活，而且注意心理描寫，語言也形象生動，詩律新穎多樣。

②騎士敘事詩

a．法國北方騎士文學的主要成就是騎士敘事詩。

b．騎士敘事詩一般都比較長，內容是寫騎士對貴婦人的愛情，寫他們為獲得榮譽和博得貴婦人的青睞，進行的各種冒險的活動。

c．敘事詩往往缺乏歷史的根據，這與騎士精神的脫離有關。不過，它的結構形式、人物刻畫以及心理描寫等方面，對后來歐洲長篇小說的發展有一定影響。

③反封建精神作品

a．《特里斯丹和伊瑟》是流傳最廣的騎士敘事詩之一。

b．13世紀流傳的《奧卡森和尼柯萊特》，已經明顯地表現出中世紀騎士精神的衰落，同時也可以看出近代反封建思想的一些萌芽。

5．城市文學

（1）城市文學產生的背景

10世紀至11世紀，歐洲各國出現了以手工業和商業為中心的城市。城市中的市民階級為維護、發展自己的利益和爭取獨立，與封建主展開了長期的斗爭，出現了非教會的學校和反教會的“異端”運動。于是，教會在思想文化上的壟斷被打破，非教會的世俗文化形成，城市文學也應運而生。

（2）城市文學的特點

①城市文學是在民間文學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作者主要是城市里的街頭說唱者。作品取材于現實生活，表現市民階級的機智和狡猾，諷刺專橫的貴族、貪婪的教士和兇暴的騎士。

②城市文學在內容上現實性極強；在風格上生動活潑，主要使用諷刺手法；在文學樣式上，城市文學產生了韻文故事、諷刺故事詩等新型體裁。

（3）城市文學的類型及作品

①笑譚

法國和德國都有“笑譚”一類的作品。“笑譚”是一種韻文故事，內容是日常生活中滑稽與荒誕的事情，篇幅不太長。教士是經常被嘲笑的對象。而有些則表現了市民們的機智、靈活和重實際的特點。

②故事詩《列那狐傳奇》

a．關于列那狐的故事詩是中世紀市民文學的最重要成就之一。大約在9世紀至10世紀，法國廣泛流傳著動物故事。12世紀后，形成一批以列那狐為中心形象的故事詩。其中最早的一組叫《列那狐傳奇》，產生于12世紀70年代至13世紀中葉，全詩合起來共有三萬余行，堪稱宏篇巨制。

b．《列那狐傳奇》通過動物生活的描繪反映了中世紀封建社會的現實生活，歌頌了市民階級的機智，諷刺和嘲弄了貴族、僧侶等統治階級。但許多故事也揭露了列那狐的丑行，其形象的階級內容也有所變化，出現了封建騎士的象征。《列那狐傳奇》后來由法國傳到西歐其他國家。

③敘事詩《玫瑰傳奇》

長篇敘事詩《玫瑰傳奇》上部基本上宣揚騎士愛情的觀點，下部則表現市民階級的思想，而且突破了愛情題材的狹隘框限，寫到許多重大的社會問題，對教會和貴族進行了尖銳的揭露。其下部是市民文學的重要成就，是歐洲最早反映出人文主義思想萌芽的作品之一。

④市民抒情詩

a．呂特勃夫摒棄了單純吟詠愛情的做法，使詩歌變成反映日常平凡生活的文學。

b．維庸的主要作品是《小遺言集》和《大遺言集》。他認為無論是富貴者或貧賤者最后都免不了一死，表現了嚴重的頹廢思想。

⑤城市戲劇

14世紀后，城市戲劇在中世紀的人民雜耍表演與宗教奇跡劇和神秘劇的基礎上發展起來。主要劇種有道德劇、傻子劇和鬧劇。

a．道德劇的內容是勸善懲惡，使用寓意的手法，把抽象的觀念擬人化。

b．傻子劇是通過人物裝傻來諷刺貴族和教士，常指摘時事和政治。

c．鬧劇是城市戲劇中現實意義最強的一種，主要反映市民的生活，表現人情世態，生活氣息較濃，充滿戲謔和嘲弄，生動活潑，深受群眾歡迎。最著名的鬧劇是法國的《巴特蘭律師》。

二、但丁

1．生平和創作

（1）生平

13世紀后期和14世紀初的意大利詩人但丁是中世紀最偉大的作家。他的創作反映了從中世紀向資本主義時代的過渡。恩格斯指出：“他是中世紀的最后一位詩人，同時又是新時代的最初一位詩人。”

（2）創作

①《新生》

但丁早期屬于“溫柔的新體”詩派。《新生》是但丁紀念自己所愛的女子貝阿特麗采的作品。作品沒有觸及重大的社會問題，并且帶有中世紀文學的神秘色彩，但其中對純潔愛情的歌頌，反映了擺脫禁欲主義束縛的愿望，具有自然清新的風格。而且這是西歐文學史上第一部向讀者剖露作者最隱秘的思想感情的自傳性作品。

②《饗宴》和《論俗語》

這兩部著作為但丁流放時所作。前者用人類道德的完善和對知識的熱愛來消除城邦之間的糾紛和城邦內的傾軋與爭斗，表達了詩人對祖國的愛。后者論證了意大利人民語言的優越，批判了那種只推崇拉丁文、輕視人民語言的偏見，對解決意大利民族語言和文學問題起了很大作用。

③《帝制論》

《帝制論》共3卷，集中地反映了但丁的政治觀點。他一方面正確地主張建立政教分離的統一的國家，反對教皇干涉政治；另一方面又美化了王權的作用，實際上重復了已被歷史淘汰了的基白林黨關于“神圣羅馬帝國”的概念。在實踐上，但丁把希望寄托在神圣羅馬帝國皇帝亨利七世身上，反映了詩人不切實際的幻想。

2．《神曲》

《神曲》分為三部：《地獄》《煉獄》《天堂》。詩人采用中世紀流行的夢幻文學的形式，描寫了一個幻游地獄、煉獄、天堂三界的故事。維吉爾引導但丁游歷了地獄和煉獄，最后由貝阿特麗采引導他游歷了天堂。

（2）藝術成就

①《神曲》主要取材自意大利的現實生活，有著強烈的現實性。而且還涉及到哲學、科學、神學、藝術等方面的問題，極其廣泛地反映了當時意大利的社會政治和文化方面的情況，具有百科全書的性質。

②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個性鮮明，令人難忘，如維吉爾、貝阿特麗采等。

③結構巧妙而嚴整。全詩分為三部，三行分節，奇偶連韻，每部33篇，加上序詩共100篇。而且在三個部分中多次運用了“九”進行構造，使詩行勻稱、工整。

④多重象征的使用。從整體上來說，對迷路，游地獄、煉獄和天堂的描寫，象征著人類經過迷惘和錯誤，經過苦難和考驗走向光明與至善的歷程。從局部來說，如維吉爾象征理性，貝阿特麗采象征信仰，黑暗的森林象征著意大利的現實，三頭野獸象征著阻礙人類走向光明的邪惡勢力等。

⑤《神曲》用意大利語民族語言寫成，這對于促進意大利民族語言的統一和民族文學的發展，都起了很大的作用。《神曲》的出現，使意大利文學躍居當時歐洲文學的前列。

（3）進步性

①《神曲》絕不是一部宣揚死后善惡報應、鼓吹來世主義和贖罪思想的宗教作品。但丁創作這部作品，目的是為了給人類指出一條從黑暗走向光明的途徑。

②《神曲》關于游三界的構思，是以基督教的禁欲、苦修為內容的神學世界觀為基礎的。但在作品的實際描寫中，卻表現出對現世生活斗爭的強烈興趣，主張在生活與斗爭中遵循理性的教導，強調自由意志的重要。

③但丁強烈而鮮明的政治傾向性，及渴望祖國的統一與和平的愿望，也在《神曲》中得到充分的表現。

④《神曲》的進步性還表現在它對新的思想和生活態度的肯定上。書中反對蒙昧主義，提倡追求真理，贊美人的才能與智慧，肯定文化知識的重要，而且還要求感情的自由。這一切都是同教會的教義相悖，是新的人文主義思想的萌芽。

（4）復雜性

但丁是新舊交替時代的詩人，基督教的神學觀念，中世紀的思想偏見，在他的世界觀中仍占相當的比重，這就決定了《神曲》的思想內容是極其復雜和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