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謠歪著頭，一臉煩惱地說道。

對比之下，倒顯得皇甫昕不顧他人意愿，強人所難，有些無理取鬧。

皇甫昕似乎也覺察到了這一點，趕忙僵笑著說道。

“既然她不愿意，那就算了吧！臣妹又不是會強人所難的人。”

嘴上是這么說，但是皇甫昕垂在身側的手卻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力氣之大，連指甲陷入肉里都渾然不覺。

皇甫謠當然知道她是在口是心非，不過她如果以為這事就這么算了，那就太天真了。

皇甫謠的眼底劃過幾分冷冽，面上卻依舊顯得天真浪漫，甚至不顧皇甫昕反對，徑直決定道。

“這怎么可以，昕兒難得開一次口，哪有讓你失望的道理！這樣吧！我宮里伺候的素玉也很不錯，不如待會讓她跟你回去好了！”

素玉就是昨天，她昏迷剛醒，便偷偷跑去熙和宮通風報信的丫頭。

在昨天看到她跟著熙妃一起過來的那剎，皇甫謠就尋思著哪天尋個理由將她打發了。

沒想到機會來得這么快。

若是熙妃知道她處心積慮安插到長樂宮的人，卻被她捧在手心的寶貝女兒帶了回去，屆時臉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可惜她是注定看不到了。

不過看看皇甫昕吃癟倒也不錯。

皇甫謠從茶幾上的托盤里拈了一塊酸棗糕放進嘴里，舒服地瞇起眼睛，而后看向皇甫昕，靜靜地等她的反應。

皇甫昕才剛剛松了口氣，以為這事就此落下帷幕時，突然聽到皇甫謠的話，瞳孔一縮，結結巴巴地說道。

“什么？素、素玉？”

這、這不是母妃放在長樂宮的眼線嗎？

好些關于皇甫謠嬌縱跋扈，苛待下人的消息都是從她這里傳出去的，就連上次皇甫謠答應去御花園賞花，也離不開她那張巧嘴舌燦蓮花的慫恿。

現在皇甫謠竟然要讓素玉代替蓮心去她的未央宮？

難道是她發現了什么？

皇甫昕凝神看著皇甫謠，想從她的面容上看出些許文章。

卻見她一臉驚訝地咦了一聲，反問道。

“怎么？難不成皇妹認識她？那感情好……”

“不不不！我怎么會認識她！”

沒等皇甫謠把話說完，皇甫昕已然一臉驚慌失措地打斷她。

復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忙略顯尷尬地解釋道。

“臣妹只是覺得這名字挺好聽，應該是個聰明伶俐的姑娘！不過……既然都問了蓮心了，是不是也該一視同仁，問下素玉的意見？免得她到時候伺候得不情不愿，惹得我心里也不舒服。”

皇甫昕小心翼翼地兜著慌，生怕被皇甫謠看出什么異樣來。

索性皇甫謠并沒有懷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然后應聲道。

“原來是這樣！那好吧！桃夭，你去把素玉叫來，就說我有事找她！”

言下之意即是讓她別告訴素玉，她是為了什么事找的她。

桃夭會意，點點頭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素玉便在桃夭的帶領下進來了。

一路上她旁敲側擊，卻都沒有從桃夭的口中探聽到公主找她所為何事，加上她聽說昨天大公主醒來后，一改之前對熙妃的友好親近，也不知道她昨天去熙和宮傳消息的事有沒有惹惱大公主。

這會心里正有些發怵，又見養心殿里不僅有皇甫謠，就連皇甫歆也在，不免心頭又是一驚，但還是很快便反應過來，斂住心神，拜倒在地上。

“奴婢素玉見過大公主，二公主！”

“起來吧！”

皇甫謠招呼她起來后，開始說明找她來的目的。

“是這樣的，剛才二公主找我要了蓮心，但是蓮心擔心自己笨手笨腳，伺候不好，所以我就想到了你，現在想聽聽你的意見？你可愿意？”

說完這話，皇甫謠慢條斯理地從茶幾上端起白玉茶壺，放在嘴邊輕抿了一口，起來了這么一會，她還真感覺有些餓了。

素玉本以為皇甫謠找她來是為了昨天的事興師問罪，沒曾想竟是為了給她換主子。

一時愣在原地，不知該做何反應才好，她下意識地看了眼邊上的皇甫昕，見她幾度朝自己爍目，暗示自己拒絕大公主的提議，便穩下心神，小心翼翼地說道。

“奴、奴婢笨手笨腳……”

“哐當！”

皇甫謠霍的將茶壺擲于桌上，用略顯稚嫩的語氣怒聲道。

“笨手笨腳，笨手笨腳！你們就不能找點新鮮的借口嗎？還是說我這偌大的長樂宮里，當真找不到一個聰明伶俐的使喚丫頭了？”

素玉何曾想到一句話而已，竟然惹得大公主生這么大的氣，連帶著心肝都顫了幾顫，趕忙匍匐在地，連聲求饒道。

“公主恕罪！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真有不得已的苦衷……”

為了平息皇甫謠的怒火，素玉眸光一轉，又尋了一個理由。

果不其然見皇甫謠臉色稍霽，不置可否地說道。

“苦衷？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么苦衷？說得我滿意了，我也就不難為你！”

聞言，素玉這才稍許放下心來，顫巍巍地開口道。

“奴婢、奴婢有個妹妹，也在這長樂宮里伺候著公主，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從來沒有分開過，所以……”

說到這里，素玉抬起頭瞄了一眼皇甫謠，在發現她沒有生氣后，便知道自己賭對了，大公主不過才九歲，這個年紀的孩子最見不得生離死別。

想來在得知她和妹妹之間的感情后，便不會再把她們分開了吧！

“這倒是姐妹情深，和我跟昕兒一樣。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把你們分開了……”

素玉正想得出神，便聽到皇甫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心里一喜，正要道謝，卻又聽皇甫謠接著說道。

“你們一起去皇妹那里伺候吧！”

素玉錯愕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結局。

“公、公主……這萬萬使不得?。　?

皇甫謠沒有接話，素玉轉而又去求皇甫昕。

“二、二公主，你快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