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在說話，聽見外面有人喊：“東明哥，東明哥，聽說嫂子生了！”兩人一聽是王一健來了。張東明趕緊去開門，把王一健迎了進來。張小娟見王一健來了，面帶笑容。說道：“快來看看你這個大侄子，我們還沒有起名字呢！就等你這個有學問的人來呢！”張東明一聽，“對對，媳婦說的對，你看看快給起個名吧！你是文化人。”

王一健和張小娟一樣是從學校里下放到這個村的，他對張小娟的感情一直是壓抑地，如今她嫁給了張東明，自己現在也死了心。只拿她當最好的朋友。見眼前這個孩子白白胖胖地，笑道：“一看他白白胖胖地長大一定有福氣，就叫張宇凡。”小娟一聽這名字嘴上笑道：“真是好名字，張羽凡。”張東明也覺得這名字不錯，跟著附和起來。這時的王一健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就喜歡上了，他從衣服的口袋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五十塊錢，遞給張東明。“大哥，我也沒有什么可以給這個孩子的，這五十塊錢，你拿著。”張東明夫婦兩大吃一驚，這么多錢，那可是他幾個月的工資，這怎么能要。“這錢我們不能要。”小娟說道。

王一健說道：“這算什么？我這又不是給你的，是給我侄子張羽凡的。”他丟下錢就走出門外了，任由他們留下他吃飯，他就是不肯。他不是不想留下來，而是他們家太窮了。走了好遠，后面的張東明的聲音漸漸遠去。走著走著他的眼睛濕潤了。他不敢想象，當年和自己一起上學放學的城里的姑娘小娟如今卻變成這個樣子。

自從她嫁給張東明，小娟再也沒有和城里的家人聯系過，他們也不來找她。好像這個世界有她沒她都一樣。寒風侵骨的疼，王一健還是忍不住地心疼，可他又能為她做什么呢？想到這，王一健真想幫一把這個貧困的家庭。

王一健回到煤場，本來下放的時間都已結束，他很想回到縣城工作，他卻沒有，來這個煤場做了個監工，這個工作對他來說輕松卻也安逸，他本以為自己要在這里干一輩子，然后退休。，后來他和當地的一個姑娘結了婚，并生了一個姑娘，叫嬌嬌。本來他已經忘記了張小娟打算要和這個姑娘好好過日子，誰曾想孩子才出生幾天她就撒手人寰。因生產大出血。他傷心透頂。為了工作，為了養活孩子。他現在只能將孩子丟給父母。所以張東明夫婦為什么不肯要他的五十塊錢的原因就是在這里。

這個煤場不算很大也不算很小，每天上工有百余號人，他是總監工，包括開挖工程、挖煤工人的人身安全都由他負責。

他做事情很仔細，也很負責，在煤場安全是第一位，他總是告誡所有的挖煤工人能夠注意安全，他制定了“安全第一，挖煤第二”的口號。

張東明拿著王一健給的五十塊錢直接找到煤場，“東明哥，你這是干什么？我都說了，我這個錢不是給你們的，是給我大侄子的。”“這錢我們不能要，小娟她說了今天一定要把這個錢還給你，說什么都不能要你的錢。”王一健心里有點火，喊道：“為什么就不給我一點點幫助你們的機會呢？我們倆還是不是朋友？這錢你拿著，必須拿著。”張東明拿著錢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錢不交出去，該如何向小娟交待呢！小娟說過他的幫助更不能要，自己曾經虧欠他的，辜負了他的感情。以后也不想看見他那么痛苦的生活著。一個大男人帶著孩子哪有那么容易的。

“兄弟，要不這樣吧！你給我介紹工作，我想在這煤場上班，我聽說他們挖煤一天包吃喝還發一塊錢工錢。”東明說到這里。王一健望著他瞧說道：“挖煤，你干不了，這里塌井的事情時有發生。我勸你還是到別的地方找個工作。”張東明他要是想干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就因為這個事情，他在王一健這里磨了將近半天時間。

最終王一健還是同意他留下了，而不是安排他去挖煤，給他安排了在煤場運煤，就是井下面挖的煤運到上面，再由像張東明這樣運煤工運到指定的地點。但工錢只有五毛錢一天。一個月十五塊錢。

張小娟一聽說丈夫不是在井底下做挖煤工，而是在上面做運煤工。她的心終于放下了。

一天張小娟坐在床上等著丈夫回來給自己做吃的，拍著孩子，哼著小曲。此刻的她是最快樂的。“凡凡，凡凡，你快快長大，媽媽帶你出去玩。”她正在哄著孩子，張淑芬拄著拐杖進來。“小娟，哄孩子呢？睡了嗎？”“媽，您來了。剛喂過奶，睡了。”“我來看看我的小孫子，乖乖，睡的真香。”張淑芬瞧瞧地看看被子里的孫子，臉上的皺紋一時間舒展開來說不上來的幸福。她抬了抬頭對兒媳婦說道：“我聽說東明去煤場上班去了，你一個人帶著孩子，我來看看可有幫忙的，幫你做點吃的。”“媽，媽，你歇著，你腿腳不方便，您回屋歇著吧！我等東明回來。我現在還不餓。”

“你這個樣子哪成呀！他要等到晚上才能回來。中午這一頓你不吃飯啊！到時候胃不好的。現在不覺得，等你老了就知道受苦了。你媽我雖然腿腳不方便，做飯還是可以的。你等著我來給你做。”小娟知道婆婆這是心疼自己，就隨她做吧！婆婆下了一碗面湯，里面放了兩個雞蛋，她只吃了一個，還剩一個留在鍋里等東明回來。

眼見著天黑了下來，東明拖著疲憊的身體從煤場回來，見屋里的燈還沒有開，心想小娟是不是已經在家等急了。他加快腳步走在熟悉的回家的路，“小娟，我回來了。”張小娟一聽是丈夫的聲音，趕緊起身坐起，把燈點著。烏黑的屋子一下子亮了起來，原本什么都看不見的黑夜。此刻突然屋子里的東西都瞧地見了，雖然亮光不是很亮。家里熟悉的味道瞬間涌向張東明。他此刻忘記了疲憊，聞到了家里熟悉的味道。心突然就融化了。

“你餓壞了吧！小娟”他趕緊問一句，準備要去做飯。“我不餓，媽今天過來給我燒的飯，對了，鍋里還給你留了飯。”小娟輕聲說道，此刻兒子已經熟睡了，她怕吵醒兒子。

張東明一聽給自己留了飯，他走到鍋邊，打開鍋蓋，一陣暖氣沖來混雜面湯的香味，誘人的雞蛋泛著白光，是那么的誘人。張東明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吃過雞蛋了。可此刻他不能吃這是給媳婦養身子的。“干嘛給我留飯，我在煤場吃了，煤場的伙食真不錯，還能吃上肉呢！要不是食堂看的緊，我就偷偷地帶點回來了。”說著把面湯端了上來遞到小娟面，希望她能把這碗面湯吃掉。小娟一聽說煤場的食堂還有肉，看樣伙食不是一般的好。笑道：“你蒙我的吧！你們的伙食那么好？我不信。”

張東明見小娟不信，安慰她道：“你要是不信啊！等王一健來了，你問他就是了。你要把這碗吃了，你身體要緊，再說了我兒子不能沒有飯吃呀！”小娟見他這樣說，笑道：“貧嘴的東西，趕緊去洗洗睡了。等他來我是要問他的。”張東明見媳婦如此說，也回她道：“問就是了。”說完去洗漱了一下。然后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