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瀟見兩人談話未進展到目的,于是想了一出旁敲側擊。
周瀟道:“智通小師傅剛來太原,想必就李姑娘一個朋友吧?”
智通道:“就認識世民兄和屏姎,如今也認識了周公子,算起來是有三個朋友了。”
周瀟心想這人第一次見面就把我當成朋友,倒還親和,不像是一個故意橫刀奪愛的人,不過感情的事倒也難料。
“周瀟很慶幸,智通小師傅把我當作朋友。”
智通聽周瀟一口一個小師傅,一口一個小師傅,略有不適。如今他已還俗,那柴紹就是喜歡拿自己和尚身份來輕蔑自己。于是道:“周公子,我已經還俗了,所以你還是別叫我小師傅了,叫我智通就行。”
周瀟心想,柴紹給自己說過這智通已經還俗,只是沒想到現在他還刻意在乎這個身份。
道:“哦……周瀟無知,不知智通兄弟已經還俗,見諒,見諒!”
智通道:“也不怪你,你看我現在也是一頭光頭。看來,以后我要續長發了,才能多多避免這樣的誤會。”
周瀟笑道:“智通兄弟,續上長發必然也是英俊非凡。”
智通聽到也心有所思,自己一和尚模樣確實不及長發英俊,要是以后續上長發,李屏姎必然會喜歡的。
周瀟又道:“這李姑娘聽說今日去了軍營,哎…………”
智通道:“周公子,為何嘆氣啊?”
周瀟道:“我這是敬佩之嘆啊,李姑娘女中豪杰文武雙全,為國為民鞠躬盡瘁。都快要成親的人了,還如此勞累,敬佩!敬佩!”
周瀟說完,偷偷瞄了瞄智通的反應。
智通聽到周瀟說李屏姎都快要成親的人了,還以為說李屏姎的年紀適婚,沒有在意道:“我也佩服她。”
周瀟心想,這都不明?這都不中?已經說得如此明顯了。還是這智通內心強大,毫不在意李屏姎和表弟柴紹訂婚一事,你還佩服李屏姎,我才是真的佩服你,要不再說得明顯一些。
周瀟又道:“嗯……聽說李姑娘和這柴公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想必柴公子,也是支持她的,所以才會延期。”
此時智通怔住,雙眼看著周瀟,一動不動。周瀟心想,中了中了,明了明了。
智通頓時聽出了周瀟言中之意從座上一下起來道:“周公子?你說什么延期,什么意思?”
周瀟故作鎮定道:“智通兄弟怎么如此激動,我的意思是柴公子理解李姑娘,雖有婚約,但是延期他們兩個的成親之事。”
智通又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個已有婚約,只是還未成婚?”
周瀟道:“嗯,難道智通兄弟還不知此事?”
智通聽到仿佛晴天霹靂,心中一陣酸楚,空蕩蕩一般。眼紅鼻酸,差些落淚。心想原來從上黨一路而來,那柴紹對屏姎如此親近,竟是這番道理,自己還不分晝夜的學習兵法就想好好在屏姎面前表現,真是愚鈍。
周瀟見此刻智通情緒不對,也沒有再說話,心中也不禁同情這智通,看來他確實未知此事,真是情長苦深。
此時李屏姎正在窗外,剛剛周瀟給智通旁敲側擊一事她都看在眼里,心想這周瀟現今告訴智通此事也好,總比自己告訴他更好。只是看著智通此時,情緒低落難過,自己心中也不是滋味。
“周瀟,你來了?”李屏姎進門說道,刻意逃避了智通正看過來的目光。
周瀟見李屏姎來了便沒有再說,道:“今日來李府,聽說你在少林寺請來一個高人,特地過來拜會。”
智通見李屏姎進來也一言不發,只是看著她,她卻時時刻刻都在逃避自己的目光。三人在這房中,空氣都似乎凝固一般。
周瀟這縱橫情場,風花雪月的情圣怎么會看不出此時的微妙氣氛于是起身道:“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今日很高興認識智通兄弟,我也不打擾智通兄弟研究兵法了,我們再會,屏姎再見!”
“周公子,再會!”智通也起身說道。
李屏姎也道:“再會!”
此時周瀟已走,只剩下李屏姎和智通二人。李屏姎也不知如何是好,也正準備轉身離去。
智通道:“屏姎,你……你先坐下吧,我有事要給你說。”
李屏姎無奈只好又轉身回來。
智通道:“你其實是柴紹未過門的妻子?”
李屏姎道:“你都知道了。”
智通此時雙眼含住淚水道:“我知道,我其實不過就是一少林寺和尚,但是我……”
李屏姎道:“你什么都不必說了,智通,我懂。”
智通道:“你知道我喜歡你,我從你來少林寺第一眼便喜歡上你。”
李屏姎此刻聽到這番說話,也動情眼紅道:“智通,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影響你自己,我還是由衷地希望你以后能做一個你可以做到的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兒女私情,我們都可以先拋諸腦后,這也是為什么我遲遲沒有和柴紹成親的原因。”
李屏姎此時也不知自己對智通是何般情感,更多的還是朋友吧,她不希望智通因為自己便沉淪下去。
李屏姎又道:“我話已經說完了,我先回去了,我們兩個都先冷靜冷靜罷!”
說完李屏姎便離開了,智通此時癱坐在地上,終于落下了那一直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智通忽而起身,一氣之下把李屏姎給自己的兵書撕得稀碎,便也離開了房間,不知去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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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文室此夜在房中睡下,一直沒有入睡,想著義父李天給自己所說的自己身世一事。原來自己差點因為瘟疫而死,幸得義父照顧,雖然那幾年義父沒有把自己帶在身邊把自己寄養在少林,都是因為他行事繁忙而且重振尊天教危險重重,義父一直對自己真是當作親生兒子一般對待,心中暗暗發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報答義父。
這時,突然窗外一人似乎在悄悄呼喚自己,把窗戶弄得吱吱作響。文室翻身起床開門望了望周圍,見象靈兒正對著自己咯咯小聲笑道:“室兒,快起床和小象叔一起玩。”
文室笑道:“小象叔這大晚上的,你怎么睡不著,還來找我玩啊?我們明天白天再一起玩吧。”
象靈兒嘟嘟嘴道:“室兒,白天我睡太多了,晚上睡不著,你和我一起玩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文室看著這孩童姿態般的象靈兒也不忍拒絕,心想自己反正也睡不著那便和他一起去吧。
文室道:“好吧,那我便和你玩,看你帶我去什么地方。”
象靈兒帶著文室兩人躡手躡腳地離開了這第四院中朝花園走去,生怕被其他人發現一般。
兩人來到花園,這時天黑暗色,黑壓壓一片怎么欣賞這花草假山。文室無奈嘆道:“這就是小象叔你帶我來的地方啊?如今都看不清,難道你要我欣賞這花花草草嗎?”
象靈兒道:“你跟著小象叔走,還沒到呢。”
文室又跟在象靈兒后面在這花園中竄來竄去,象靈兒帶著文室鉆著草籠爬著到了一處假山后,似乎象靈兒經常爬過這里,都鉆出一條道。
象靈兒指著那假山后面一石縫處道:“室兒,你看。”
文室向那處看去,那石縫處滲出幽幽黃光,似乎是有寶貝在發光。
文室見此處竟如此奇妙趕緊上前仔細看到,這石縫里面似乎有一密道。這幽幽黃光便是里面的燭光透出,恰好此時深夜時分,天氣微涼,其實已經布了一些涼霧這里面的燭光從這石縫出透出照在這涼霧上,便好似幽幽黃光像似有寶貝在發光一般。怪不得象靈兒領自己過來,想來他必然也是往日深夜玩耍見到此處覺得甚是奇妙。
文室笑道:“小象叔,這里面是一條密道,不如我們進去看看。”
象靈兒喜道:“好,我們去密道,好玩。”
文室又鉆出這草籠中,仔細打量看了看這座假山,想必這假山某處便是進這密道的隱門。文室帶著象靈兒圍著這假山上下摸索,過了一會兒,文室實在是沒找到這入口,只是見到假山半腰有一處圓圓的小坑,把弄半天,這圓坑也沒能啟動這密道隱門,想來也不是開關。
長嘆一口氣道:“小象叔,實在找不到這入口,我們回去罷。”
象靈兒失望道:“好罷!”
兩人正準備往回走,一道月光掃在文室臉上,文室看去并不是月光而是在池塘中心處也有一小假山,那假山上一處反射月光而來。
文室道:“小象叔,慢著。”
于是運起輕功踏水而去那假山處,見假山上有一圓石,光滑無比,正是這圓石反射月光而來。文室拿起這圓石,不大不小,心想這假山上為何會有此一光滑無比的圓石,于是又帶著圓石飛踏回池塘邊仔細把著這圓石。這圓石似乎大小和那密道假山上的圓坑一致,于是帶著象靈兒又去到那密道假山處,將這圓石放入這圓坑之中。
果然此時假山微微震動,竟分裂出一洞門,里面果然是一條密道,密道里面的燭光照在二人臉上。
象靈兒和文室欣喜不已,文室心想沒想到這機關鑰匙竟然在這池塘中心的假山處,真是奇妙,論誰也想不到,若不是這月光偶然,自己肯定是發現不了的。
兩人小心翼翼地便朝著密道進去,身后的假山又合攏一起,關閉了洞門。
文室和象靈兒全無想到這洞口關閉,一會兒該如何出去,只是被這密道吸引想看看到底里面有何物,又通向何處。
密道兩邊都有著燭火,文室發現這燭火無論燃燒多久都竟不熔蠟,想起當初花想龍師父給自己提過這“千年燭”。倒不是說這蠟燭可以燃千年,只是因為此蠟為工人特制的蠟,燃燒熔蠟極慢,一支蠟燭一直燃燒的話可以燃半月。文室又仔細看了看這“千年燭”,似乎剛剛點上一般,看來是近幾日才點上。
兩人又朝著這密道直直而去,似乎并無什么奇特,這時走到一密道處,墻壁上有一石門。文室運功推去,竟然這石門絲毫不動,這石門莫非也有機關。文室又在這石門附近摸索著。
象靈兒見文室推不開這石門,笑了笑道:“室兒推不動,我來。”
文室道:“小象叔,這石門肯定有機關鎖是推不開的。”說話這時,見象靈兒雙手撐在石門上,大喝一聲,雙手用力,這石門竟然開始慢慢往里動了起來。這石門確實有一機關鎖,就連象靈兒推著也有些吃力,只見象靈兒又大喝一聲,這喊聲回蕩在密道中,再一發力這石門竟然被象靈兒又向前推了推,只聽咔喳一聲,那石門的機關鎖竟然被象靈兒推斷,石門被推出了可過一人的門縫。文室見此情此景,無不驚嘆這象靈兒神力,心想象靈兒如此身材模樣,竟然有如此之力,就算是江湖上的那些大力士在他面前也遜色非常。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象靈兒發力,以前只是聽說這小象叔神力非常。今天算是開了眼界。文室嘆道:“小象叔,你真是神人啊!”說著不由摸了摸象靈兒剛剛推門的兩臂,竟然灼燙無比,自己不由又縮回雙手。
象靈兒天真地看著文室笑了笑,兩人進去這密室,只見密室墻壁上掛了一副女人像。這女子秀麗非常,杏眼迷人,也是生得一玉鼻。畫中似乎正在一木屋邊上倚著一樹,身后還有一小溪。畫中女子栩栩如生,可以說是當世美人了。
兩人不由都看呆了,文室盯著這幅畫,看到這女子模樣恍惚之間和君不弱有些許相似,竟想到了君不弱,思念備切。畫上還提了幾字,寫到:秋韻溪邊圖,朗大生贈尹致玉
文室心想,看來這畫便是一叫朗大生的送給一個叫尹致玉的一幅畫,莫非此畫便是朗大生所畫?此畫雖然名為秋韻溪邊圖,重的卻不是景色而是畫中這女子,所謂秋韻指得應該是這位女子,這女子置身于這樣的秋景之中,表情從容幸福,整幅畫黃色作為基色,看起來這女子才是真正的秋韻,讓人感到溫暖動人。既然是送給一個叫尹致玉的人,莫非畫中人便叫尹致玉?
兩人全情投入地看著這幅畫,目光掃射下來。原來畫下面竟然擺這一個小鼎,這小鼎中全是燒過的香灰,里面也插著幾支燃燒殆盡的香竹簽。
此人難道是神仙?有人在此祭拜,還是已經逝去。
文室開始認真琢磨和思考這幅畫,之前都把目光放在這女子身上,這時才注意到這畫中周圍的環境。
文室驚訝發現,這畫中女子所處的環境,竟然如此眼熟,這……這不正是花想龍師父住的飛來山下的小木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