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一進電視臺，就感覺今天的氣氛有點奇怪，所有人看到他，都是打個招呼，然后遠遠地偷偷打量或者竊竊私語。

難道是知道《時間都去哪了》火了？

孟南竊喜，怎么也是個名人，在臺里卻沒幾個人認識是在太奇怪了。現在這樣才是正常的啊！

千度上自己的搜索依然沒有排進前30，每年春節都是春晚各路神仙打架的時間，他一個小小的網紅，根本上不了臺面。

新聞中心辦公室也很怪，每個人看的他的眼神似乎還帶著幸災樂禍，這就讓他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孟南奇怪地問朱萌萌：

“怎么回事？今天臺里的人都怪怪的？”

“你不知道？”朱萌萌驚訝地道。

孟南莫名其妙：

“知道什么啊？”

朱萌萌小聲道：

“我們電視臺上傳的《時間都去哪了》，不是你在網上傳的那個版本。”

孟南皺起了眉頭：

“我只唱了一次，哪來第二個版本。”

朱萌萌趴到他耳邊道：

“馮倫唱的，監制填的李萬升，詞曲還是你。”

孟南脫口而出：

“什么！居然敢搶版權？他們瘋了吧！”

辦公室的其他人都看似不在意，實際把耳朵支楞了起來，朱萌萌只能道：

“你仔細想啊，他們真沒搶你版權。詞曲作者還是你，只不過換成馮倫演唱，版權法也沒規定演唱就必須是詞曲作者啊！”

艸！還能這么玩！孟南愣了一下，怒氣勃發。

他很快就想明白，李萬升的目的不是為了馮倫搶編制那么簡單，馮倫又不是他兒子，他的最終目的肯定是想搶這個政績。

所以，這件事不僅是他一個人的事，而是孟海濤和他的事。

孟南站了起來，直接去找孟海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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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長辦公室內，何凱、孟海濤、李萬升、劉寶琴等幾個領導都在。

孟海濤的眼珠子通紅，脖子上青筋畢現，要不是幾個人攔著，估計都已經跳到李萬升身上去打人了。

孟海濤今天早晨一到辦公室就聽到這個消息，簡直快氣瘋了，當場就沖到李萬升辦公室要動手，還好有幾個人再場，把他們拉到臺長這里，否則酒州電視臺今天自己就得出個大新聞。

“沒想到啊，姓李的，你真是個無恥之徒！”孟海濤痛罵李萬升，李萬升一句話不說，鐵青著臉坐在沙發上。

李萬升做這事之前就知道有這出，但是沒想到的事，會這么快！

他早就把比賽章程研究得透透的，按照要求，昨天是最后一天上傳時間，不過今天還能替換，這是給各單位預留解決意外問題的時間，明天就徹底鎖定了。

然后，所有作品都進入展示期，一直到年后元宵節，按投票數量排名。

他又找了關系，讓負責比賽網站的管理員把《時間都去哪了》拖一拖再上線，也就是明天再上線，到時候就算孟海濤發現問題，也沒辦法解決。

而且酒州電視臺恰好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明天大部分員工就放假了，只留一些值班的，所以他完全可以避開孟海濤知情后最暴怒的階段，年后回來再繼續掰扯。

現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上班之前半小時，管理員一個操作錯誤，居然把《時間都去哪了》上傳到網站，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孟海濤轉頭對何凱道：

“何臺長，這是孟先生的歌！他愿意把這首歌拿到單位參加比賽的條件是什么？大家不會不知道吧？現在搞了這出，你讓我怎么跟他解釋！必須換！必須換成孟先生的版本！”

何凱也是氣憤。

你們兩個斗無所謂，甚至你李萬升陰了孟海濤也無所謂，反正那是你們兩個事情，老子快退休了，也不想管。而且不論哪個版本，不都是酒州電視臺的作品嗎？對自己沒有一點區別。

可是你李萬升這水平也太差了！

今年這個大年都過不好！

何凱不滿地看向李萬升：

“你說說？你自己搞出來的事情，你不說話？”

李萬升硬著頭皮說假話：

“不能換！時間到了。”

“放屁！”孟海濤也控制不住臟字了，指著李萬升道：

“我看過章程，今天還能換！把上傳賬號給我，我自己去換！”

李萬升也冷靜不下來了，怒道：

“我說不能換就是不能換！別跟我扯什么孟南進單位談的條件，你把電視臺的編制當成什么了？你這是在賣編制！”

孟海濤罵道：

“別跟我扣帽子！孟南寫的這首《時間都去哪了》，不值一個引進人才的名額？總比那個不成氣候的馮倫強！大家看看，陳大導演看中的歌，要花20萬買的歌，那小子給我唱成什么吊樣！”

李萬升梗著頭：

“說啥都沒用，反正這事我負責的，我說不換就不能換！”

孟海濤馬上又要動手。

李萬升馬上被幾個人拉了出去。

“你別走！”孟海濤指著罵。

何凱走上前來勸道：

“做都做了，你忍忍，孟海濤同志，顧全大局！顧全大局！”

在他看來，能不換就不換，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沒辦法，換的話，你總得給個換的理由吧。你要是在之前的版本上修修補補還好說，你這次干脆換了個歌手，那可怎么說？難道說自己單位兩個人在爭，自己手下都控制不住？老子面子還要不要？

孟海濤光棍地道：

“這事做不好就沒大局！”

這事做成這副模樣，不僅自己的升遷又起了波瀾，而且以后怎么跟老大和孟南解釋？我還怎么回家？人家價值20萬的歌就被自己這么扔了？

“你！.......好好好，你先消消氣，我再去說服老李。別鬧！別鬧，好好說行吧？別讓兄弟單位看笑話。”何凱也是哀嘆，瀕臨退休的自己連威信也在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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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萬升被一群人拉了出來，恰好看到孟南剛上了樓。

他陰沉著臉走過去，道：

“我勸你別折騰，沒用。你的歌還是你的歌，換個人唱而已。小孩子做事不要沖動，你還年輕，才20多歲，做事之前多想想，顧全大局。”

孟南失笑道：

“大局？誰的大局？”

李萬升昂著頭居高臨下，冷笑道：

“誰的大局？當然是電視臺的大局，你鬧騰起來，電視臺面子還要不要。不要鬧，安心上你的班，你的歌還是你的歌，沒人搶你的，換個人唱沒什么了不起。好好勸勸你叔叔，你的工作也就是個合同工，別以為是什么了不起的東西。我可能不能把你弄進來，但一定能把你弄出去！”

“我還真沒想進來。”孟南撇撇嘴。

李萬升冷道：

“死鴨子嘴硬。”

臺長何凱從會議室快步走了出來，沖孟南點了點頭，然后匆匆拉走了李萬升。

緊接著，孟海濤也走了出來，怒氣沖沖的模樣，看到孟南有點羞愧：

“孟南，你來了。放心，我一定處理好。”

孟南點點頭，道：

“三叔，李總編讓我顧全大局，你說呢？”

孟海濤看著孟南的眼睛，咬了咬牙：

“那是他李萬升的大局，顧全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