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課堂上總是會日復一日的講一些讓人昏昏欲睡的東西。

崩潰日，聯合空間站，聯合執政院，人類聯合體成立……真不知道那負責授課的AI講師究竟是其智能程度太低？還是這個AI覺得此刻在這間教室里上課的學生們只需要接受這種程度的教育就可以了？

齊航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陽光，又回頭看向只擁有著毫無動態的虛擬體同學們，然后百無聊賴的切斷了與義務教育課程的連線。

周圍的景象開始溶解，當眼前的一切都如同奶油般溶化掉了之后，一座無比熟悉的窗臺，還有那十幾年來幾乎一成不變的窗外景色出現在了齊航的眼前。

好吧，即便如此，也比接受那所謂的成年前教育要好多了……

現在可是2106年，知識這種東西只要通過深度學習，15歲之前就能學完所有必要的高等教育知識，接下來人們同樣可以通過深度學習去獲得更加深奧的知識。而所謂的成年前教育，只是在培養年輕人們的社會性罷了……或者說，至少那些成年人們覺得這是在培養未成年人的社會性。

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但至少齊航自己覺得，一個17歲的大男孩把大量的時間浪費在這些學前知識上，這可實在不是什么明智的行為。

“警告！ID：3018089120011公民，齊航，檢測到您的曠課行為，請立即返回教室，否則該行為所生成的報告將會被遞交給當地教育機構。”

齊航剛打算摘下VR眼鏡揉揉鼻梁，眼鏡自帶的耳機里就傳出了令人心煩的聲音。

“愛姐，交給你了。”

“……檢測到3018089120011已返回教室，本次警告將不會對公民齊航產生任何負面影響……敬告，參加成年前教育對提高未成年公民的社會評價有高度積極的作用，請公民齊航繼續保持接受成年前教育……”

“見鬼去吧。”齊航努了努嘴。

社會評價？

這東西的確很重要，在現在這個資源和生產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太空時代，把幾乎所有基礎工作全部交給了智能系統的人們想要獲得生活物資的唯一渠道就是根據其所擁有的社會評價去申領。

而評價高的公民，無論是可申領物資的價值，亦或是申請的許可速度，都遠遠超過比較低的公民。

“愛姐，請幫我入侵天體地質學課程，等課程結束之后再把我送到宇宙生物理論課上去。”

天體地質學，宇宙學……這些才是有價值的課程，在人類終于踏足太陽系大開發初期的現在，那些開拓者們，那些一生都屬于宇宙，屬于人類的未來的偉大領袖們，他們根本不需要，也不在乎任何所謂的社會評價。

因為，他們每一位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又雙叒叕來？小航！你偉大又可愛又全能的姐姐可不是萬能的許愿機器哦！”

就在齊航準備去上一些額外課程的時候， VR眼鏡的顯示屏上忽然跳出了一名穿著粉白色睡衣，臉上滿是濃濃睡意的美麗少女，而且這位半睡半醒的虛擬少女還在用潔白蔥指指著齊航的鼻子大聲抱怨著。

“嗯，你不是萬能的許愿機器，你是全能的許愿機器。”

齊航抬起手，輕輕彈了一下少女的額頭。

雖然如今已是2106年，但虛擬實境技術卻被科學倫理會卡了足足半個世紀依舊得不到任何民用化的可能，不過虛擬現實技術在這一個世紀內倒是得到了充足的發展，盡管手指彈在少女那潔白的寬額頭上并沒有任何手感，但夸張的視覺效果和音效卻足以讓人得到以假亂真的感受。

尤其是那名為“小愛”的AI少女，在“pia！”的一聲之后仰頭翻倒的動作表現真是夸張極了……

“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疼疼！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經把痛覺模擬器關掉了呀！”

從地上爬起來的小愛一邊面露痛苦表情的捂著額頭，一邊揮手召喚出來了一個虛擬界面。

“咦？200%……原來是我拉反了嗎？怪不得睡覺的時候光是躺著都覺得好難受……我還以為是昨晚玩給他愛6時喝了太多的原因呢……”

看著正在調整那所謂痛覺模擬器的小愛，齊航無語的送出了個大大的白眼。

這就是所謂的殘念系吧？

話說痛覺200%？

這可不僅僅只是痛覺提高一倍那么簡單的啊……如果一個人真的擁有200%的痛覺，那么哪怕在完全不動的時候神經都會被身體重量壓的疼痛難忍吧？這樣你居然還睡得著？還有話說你一個AI要模擬痛覺干什么？

盡管非常想吐槽，但齊航最終還是覺得不要去吐槽這些可能會更好一點。

畢竟，需要睡覺，擁有感覺，甚至擁有屬于她自己的不怎么規律的作息時間，還會通宵的一邊喝酒一邊去玩一些古董游戲什么的，盡管現在的人工智能們在經過編程之后也確實可以實現這樣的行為，但齊航就是知道，小愛是不一樣的……

那是在大概9歲的時候，他曾問過這位不存在于現實之中的姐姐，為什么作為一個AI她會需要痛覺？

而那時，小愛露出了一個根本無法讓人理解的表情告訴他，只有在感受到疼痛的時候，她才不會忘記自己究竟是誰，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存在……

盡管齊航至今任然不知道小愛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但哪怕時隔8年之后，9歲時的那一幕對于他而言依然是難以忘懷的，也讓他堅信這位并不存在于現實卻陪伴了他足足17年的姐姐（阿姨？）絕對是一個不一樣的存在。

“好了，我親愛的可愛的美麗的漂亮的偉大的全能的小愛姐姐，請送我去上課吧，時間是寶貴的。”

“主動要求去上課的人絕對都是怪胎……”

在氣嘟嘟的鼓著嘴從地上爬起來的小愛的嘟囔聲中，齊航眼前的景象再次溶化，而當視線又一次變得清晰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了另一座教室里。

嗯，這堂課的講師顯然是一名人類教授，或者至少是一部擁有高級智能的AI。

但是……

“嗯……嗯？不對……三鈦結晶？非洲？葛德林一號坑？崩潰日？這是……啊……那個坑爹的AI！我要上的是天體地質學的課程！不是地質學的課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