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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穿越歐洲

間飛逝,塔碧莎再也按捺不住了,她決定出發。我仍然擔心此次旅行對她來說是個錯誤,她可能會在最后幾分鐘改變主意。但是隨著3月份的臨近,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好像我們真的就要動身了。

我們購買了備用繩索、后視鏡、化油器以及米其林備用輪胎,并打包了數卷功能神奇的3M建筑膠帶。這些膠帶有兩英寸寬,看起來十分結實耐用,這是我緊急修理時的最愛。我們還帶了睡袋、雨衣和備用頭盔。塔碧莎找出上次旅行中戴過的結婚戒指,她戴著戒指會在旅行中省掉我們很多麻煩。由于從美國汽車協會在線旅行社無法訂到去中亞、西伯利亞和撒哈拉地區的機票,因此我們買了地圖并規劃好路線。我們還想辦法把錢帶到那些沒有美國運通銀行辦事處的地方,以及那些用旅行支票會招惹麻煩的地方。我鎖了辦公室,并確保外出之時有人能照顧我的住房。此外,我們還要接種疫苗以及辦理簽證。

不過,我不打算帶任何引薦信,也不帶通信地址簿。我們將這次旅行視為本能之旅。我們不想依靠老朋友,無論是私人朋友還是生意上的朋友,他們會把我們舉薦給他們的朋友并讓我們參加他們的聚會。與之相比,結識新朋友,尤其是途中的朋友才更符合冒險之旅的意義。這樣我們才能有一次截然不同的冒險,可能這樣會更好,也可能更糟。我們希望這次旅行能成為發現之旅。

我仍然提心吊膽,希望塔碧莎不要改變主意,希望她能成行。

這一天終于來到了,我簡直難以相信。1990年3月25日,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春日,我決定開始環游世界之旅。我們規劃的路程的前半段是從愛爾蘭的西海岸出發,穿越歐洲和中國,最后到達日本。我們將成為首批從大西洋騎摩托車到太平洋的地面旅行者。規劃路程的后半段是通過蘇聯的西伯利亞和中歐折返回愛爾蘭,這也將創造另外一個第一——第一批從太平洋騎摩托車到大西洋的地面旅行者。這樣環繞地球的總旅程將達到兩萬英里。

塔碧莎用板條將摩托車包裝好后運到愛爾蘭航空公司。我仍考慮我們是否已經處理好一切事宜。供暖人員是否清楚下一個冬天該做什么?如果屋頂漏雨的話看家的人應該怎么辦?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我們已經在飛機上了。有那么幾分鐘,有一種不現實和陌生的感覺向我襲來,讓我沉思我是誰,我怎么飛行在大西洋之上,為什么自己要做可能被當做傻瓜的事。

我們仔細看過地圖,發現愛爾蘭的最西端是一個名叫頓琴(Dunquin)的村子,人口不足100人,那里就是我們的始發站。到了愛爾蘭,拆掉摩托車的包裝后,我們就從香農機場駕車穿過郁郁蔥蔥的鄉村到達頓琴。到那兒后我們開始尋找郵局。

那是一個星期六的下午,我們來到了這個散落著茅草屋舍和干草堆的小村子。翠綠的斜坡延伸在暗藍色的懸崖之上。郵局關門,但我們仍敲開了門,種種跡象顯示女郵政官就住在這里——在我孩提時亞拉巴馬的郵政官也這么做——我們告訴她我們正在環球旅行,希望她能證明我們曾來到頓琴并將之視為始發站。女郵政官名叫坎皮恩,紅潤的面頰,60多歲,體態豐滿,讓我想起亞拉巴馬教堂里的婦女,她們是社區的頂梁柱,嘻嘻哈哈地批準我在主教堂擔任助手。她是否會賣給我們明信片,而后在上面蓋上帶有日期的印章呢?

面帶愛爾蘭式的神情,她嘲笑我們想法荒謬,并邀請我們進去喝杯茶。她簽署了一些卡片,而后一名在場的蓋爾族學生在上面簽了名,然后是我們在上面簽名,最后她在卡片上蓋上印章。官方認可的旅程開始了!

騎在摩托車上穿越愛爾蘭十分美妙,道路狹窄蜿蜒,兩側樹木郁郁蔥蔥,景色十分優美。在我的一生中,從在耶魯大學學習歷史課程到在牛津大學的工作而后到華爾街,我密集地學習了地理學、政治學、經濟學和歷史學。我相信它們之間是有關聯的,并將在我對世界市場的投資之中派上用場。我還要尋找一些投資機會,尤其是那些經濟將要起飛的國家和它們的投資市場,在這些地方我將能獲得5倍、10倍、15倍的回報。

然而,愛爾蘭并不在這些國家之列。事實上,美麗的鄉村景色讓我感覺有些沮喪。多少世紀以來,愛爾蘭要么處于戰爭狀態,要么是叛亂,要么是蕭條。盡管這兒有美麗的風景,熱情洋溢的愛爾蘭風情,但一切看起來都那么讓人遺憾,它經歷了那么長時間的不穩定。這個國家所擁有的就是旅游和牧場,盡管也有一些半熟練勞動者,但他們只能成為英國人或德國人開辦的銀行、保險公司及證券公司中的內勤人員。

愛爾蘭是中央集權經濟體制的犧牲品,中央集權經濟體制在我的字典中被定義為由一個高度集權的政府控制和規劃的集中經濟體制。我進一步將之理解為那是一種信仰:政府是一種解決社會問題的最佳機構,即便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也能解決大多數問題,例如醫療、自然災害、貧困、工作培訓甚至感情傷害。

在愛爾蘭海的對面,瑪格麗特·撒切爾是第一位反其道而行之的重要領導人。當她1979年競選成功時,英國正面臨著經濟危機,而這一切都源于政府試圖解決所有的社會問題。她開始賣掉工黨政府執政期間那些國有化的資產和企業,此項舉措振興了英國經濟。愛爾蘭開始這項進程的時間則要晚得多。

我上次到愛爾蘭是在1964年,那時我還是一名牛津大學的學生。此時讓我感到震驚的是,愛爾蘭的鄉村為什么如此空空蕩蕩。讓我備感遺憾的是有才能的人正源源不斷地離開愛爾蘭,而且這種人才外流已持續了幾代人。這并不是說愛爾蘭沒有聰明博學、智慧能干的人才,而是說人才的確在大量流失。

第二天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們臨近科克郡,塔碧莎的摩托車拋錨了。我找不出哪兒出了毛病,塔碧莎的維修培訓也沒派上用場,她也找不出問題所在。

在紐約的時候,我們倆都報名參加了寶馬的機械維修課程,用意雖好,但我沒有去聽過一次課,其他的事務總是顯得更為緊迫。再說,我們都清楚塔碧莎比我更有機械維修的天賦。我總是笨手笨腳,每次拉百葉窗的時候都會把簾子和繩子纏在一起。塔碧莎不僅有時間,有機械維修的愛好,而且她的父親教過她很多機械知識。這也是她吸引我的地方之一。

在出發之前,我們也曾聘請她的寶馬摩托車課程指導老師斯科特·約翰遜為她開小灶進行私人輔導,斯科特對摩托車十分有感情。冬日,塔碧莎和他在房子旁邊訓練了好幾周。在寒冷冰凍的日子,有時在夜晚暗淡的燈光下,他們把摩托車拆開再重新裝上,然后再拆開。

每當斯科特指導塔碧莎每一個零件是干什么用的以及是如何運轉的時候,我總在處理其他事情。我當時在哥倫比亞大學教金融學,此外還是一個電視臺的經濟節目主持人。不過,我的注意力主要都集中在安排投資上,好讓我現在在紐約的生活不會受到外出的影響。

不過,塔碧莎都是在教室中接受培訓,而不是在路上。她可以把發動機拆下來然后重新裝上,但是當發動機出現故障時,她診斷不出哪兒出了毛病。這個事例告訴我們,我們需要真刀真槍地練習,而不能僅滿足于學習理論。

這時,沿途駛來本地一個摩托車隊,著裝與世界其他地方的一樣。他們的頭兒名叫巴里·奧克菲和凱文·沙利文,為人不錯。他們把塔碧莎的車搬上一輛卡車運到他們的修理鋪,5分鐘就修理好了。摩托車看起來不錯,鉻合金排氣管上黑白相間的條紋格外顯眼。他們邀請我們去了一家叫做摩鳩(Mojo)的酒吧,在那兒搞了一個聚會。

我們駛出愛爾蘭,興高采烈地向英格蘭進發。

在英格蘭待了一周后,我迫不及待地趕往歐洲大陸。我要到林茨向奧伯銀行的客戶作關于中歐發展的演講。

由于到過歐洲許多次,因此我們快速地掠過熟悉的地方,幾日內行程數千英里。從巴黎到慕尼黑527英里的路上,我們被冰冷的春雨澆成了落湯雞。騎著摩托車感受這一切并不好受,但是要想貼近世界就要承受這樣的痛苦。我帶路,塔碧莎抱怨一天內竟然走了這么長的距離,但是我相信她會慢慢習慣這樣的速度。

我非常喜歡奧地利及其股票市場,在那兒我曾創造過輝煌戰績。

6年前,我相信投資奧地利恰逢其時。因此,我給奧地利的最大銀行奧地利信貸銀行駐紐約的辦事處打了電話,問他們的經理我怎樣才能投資該國的股票市場。

“我們沒有股票市場。”他說。

我哈哈大笑。奧地利最大的銀行和它駐紐約的代表竟然不知道該國有股票市場!

我知道奧地利以前有個股票市場并且發生過重大變革,銀行經理對股票市場的漠視說明這個股票市場是多么不起眼。

我讓他相信他的祖國的確有一個股票市場,并問他是否能為我打聽如何才能買到股票。與他打交道讓人感到絕望,不過這更激起了我的欲望。奧地利最大的銀行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如何在股票市場上買賣股票!

我清楚德國正在發生什么——它正成為工業基地。

1984年11月我到過奧地利,并去了股票交易所,那兒沒有一個人。交易所每周只開放幾個小時,瀕臨倒閉。

最后,我在奧地利信貸銀行的總部找到一個名叫奧托·布魯爾的工作人員,他負責股票市場。在這家全國最大的銀行,他一個人負責股票業務,竟然沒有一個秘書。

當時在奧地利交易所上市的股票不足30只,會員不到20個。回想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奧匈帝國股票交易所擁有4 000多個會員。那時它是中歐最大的股票市場,其主導地位如同今天的紐約和東京。

我請奧托帶我拜會了負責股票市場的政府官員沃納·梅爾伯格,他向我保證,該國法律上將會有重大修改以便鼓勵人們投資股票市場,政府已經認識到必須有一個資本市場。

“將有什么樣的變化?”我邊問邊掩飾著我的興奮。

降低股息稅,沃納·梅爾伯格說。如果投資者對股票進行再投資,他們將免除股息稅,同時給予股票投資減稅,還將在法律上給予養老金和保險公司投資股票的特殊政策。這些都是以前不曾有的。

其他國家采取過類似的舉措,并取得了顯著的效果。上述都屬于拷貝式的措施,因為奧地利人目睹了德國股票市場的上漲。這讓我想起了德國的投資組合經理,他們十分清楚奧地利在哪兒,熟悉得如同它是德國的郊區。如果市場開始啟動,他們就會涌入,從而把市場價格推高。

但是永遠要小心——投資的第一原則是不要賠本。我拜會了奧地利工會的負責人,向他咨詢政府對此事的觀點。他告訴我,政府不喜歡股票市場,但是他們清楚國家必須發展。一切妥當,我決定入市。

我的態度是,如果你相信一個國家,就購買其股票交易所中的每一只像樣的股票。如果你有正確的理念,那么它們都會上漲。我購買了所有以堅實的資產負債表作為基礎的股票——一家本土的建筑公司、幾家金融與制造業公司、銀行,以及其他幾家建筑企業和一家大型機械設備公司。

幾周后我參加了《巴倫周刊》圓桌會議,這是每年舉辦一次的一個討論投資理念的論壇。我提醒其他成員,上一年我在德國進行了投資,但是今年我將投資奧地利,并擺出了我的理由。

文章在星期六早上刊出。星期六、星期天過去了,一切風平浪靜。到了星期一早上,奧托·布魯爾,就是那個在奧地利信貸銀行沒有秘書的家伙,遲到了。他的辦公桌上堆滿了電話便條。股票市場開始瘋漲。倫敦、慕尼黑、紐約的電話不斷打來,他們都在喊:“我要買奧地利股票。”

奧托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世界各地的電話仍在不斷打來——《巴倫周刊》在全世界都有發行——人們都想買這家瀕臨倒閉的交易所的股票。最后,有人告訴他,“嗨,難道你沒讀《巴倫周刊》嗎?”他當然沒讀。股票市場開始上漲,自然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我不能推動一個市場,我所能做的只是指出真實情況是什么。上述的例子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一個十分簡單的想法,一旦你捕捉到它,它就變得十分清楚,所有的人就會涌入。

時至今日,有人說我親吻了睡美人并喚醒了她。聰明人如是說,麻木的人則認為我做了一件神奇的事情。但是所有的人都會說,公主醒來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因為所有的人都賺到了錢,股票市場那年飆升了125%,而后又一步一步地上漲。

當奧地利人認為我是魅力王子的時候,奧地利信貸銀行邀請我在他們的季度論壇上發言。亨利·基辛格在此之前剛剛在這兒作過演講。在此之前,這個論壇我只有坐著聽的份兒。

我去了這個論壇,并說,“所有的一切還遠未結束,穩住,你們都會在奧地利市場上賺到很多的錢。這是一筆大買賣,此時正是股票從被嚴重低估回歸到正常價值的過程。你們的經濟正在發展,現在已經翻番,但并不意味著將來沒錢可賺了。”

報紙對此作了大篇幅的報道。奧地利信貸銀行租給我一輛摩托車,我(被報紙稱做“古怪的吉姆·羅杰斯”)騎著它去了布拉格。我最終于1987年春天賣出了所有奧地利的股票——那時市場已經漲了400%~500%——因為我為當時全世界的股票市場擔心。我擔心會發生金融危機,不過奧地利市場是我最后才賣出的。

現在奧地利人邀我回去再作一次演講。我渴望去林茨,我喜歡拼命地駕駛直至到達目的地才休息放松,但是我越臨近林茨就越沒有熱情去演講了。

“奧地利股票市場之父”的稱號自然悅耳動聽,但是這次我不十分看好奧地利以及其他的中歐國家。

奧地利市場過于成熟,瀕臨崩潰,和其他所有地方的人一樣,奧地利人聽到壞消息畢竟很難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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