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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來守

  • 來自銀河中心
  • 不夜長安
  • 2504字
  • 2019-11-27 20:27:44

種子已經種下,若是重來,它是否還能發芽結果?

羽鼬不知道,他也不敢知道,但所幸他所選擇的,也是他所認為的。

“我信,我信這血液中蘊含的信息,我也信公子的理論沒有問題,我更相信我們同時感知到的怎么可能出錯,畢竟這世間只有一個不夜,也只有一個羽鼬!”

蒼白依舊殘存,但不夜的嘴角此時微微翹起。

“謝謝你,鼬!”

羽鼬認真回答道:“我相信公子!”

不夜的眼角也彎了起來。

桌案前,不夜睜開雙眸,在梁燈的映照下熠熠生輝,再取反應瓶,清洗烘干,然后將剩余的鮮血全部倒入。

羽鼬剛開始還未反應過來,但瞬間便明悟不夜要做什么,急忙道:“不可!”

不夜測開一步避過羽鼬伸出的雙手,看著他說道:“既然選擇了,那就要去做,而要做,自然要做到最好,不是嗎?”

不夜將手指放入口中咬破,滴入反應瓶,心中說道:“這樣也就不會再有其他的理由了,不是嘛!不夜!”

羽鼬沒有再阻止,他也不會阻止下了決心的不夜。

鮮紅的血液在離體的瞬間變成了金色,而后掉落在瓶底,金紅交映,互相纏繞,但隨著時間的流逝,紅色血液在金芒中逐漸蒸發,最后消失殆盡。

不夜面無表情地將那滴金血倒入黑瓷中。

又面無表情地將黑瓷封印在箱子中。

最后又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這何止是大麻煩,羽鼬簡直頭皮發麻,澀聲問道:“要上奏嗎?”

上奏?

奏給誰?

如何奏?

巫力雖與五行靈氣不同,但都屬天地靈能,有其本質,也有其表象。

如同金之利,木之生,水之潤,火之熱,土之和,巫力的表象便是蠻。

巫族修巫力,其身衍蠻紋,有變化之能,毀天之力。

但如今,卻出現了身具巫力,而毫無表象之‘人’。

這是意外嗎?

天地不曾吝嗇過她的賞賜,又何曾隱藏過她的面容。

所以既不是意外,那便是人為。

不夜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做到的,就像他不知道‘他’或者‘他們’是什么時候開始的,也不知道還是孩童的楊戩他自己又知道多少。

而這房間之外是否還有改換容貌之人,這大山之中是否還有潛藏之人,漢洲之中,九州之上,甚至朝堂之內,究竟存在多少‘異人’,不夜無法想象亦是不敢想象。

如今連他的血液都無法甄別,又該如何于茫茫人海中去確認那些‘異人’。

房間之內氣氛沉悶至極,陰謀宛若重云壓在胸口,羽鼬想開口說些什么,但張了張嘴又苦澀地閉上。

五百晝前,圣祖遷太學院于秦嶺后,便賜人皇之位于軒轅,自此開啟共和治,朝堂社稷,國之重器,動之分毫,便是天災人禍,而朝堂更替,人皇禪位,至如今以歷五世,若是存有異人,后果可想而知。

若是深思,一千晝前那場極夜血流中,又是誰給巫族留下了后裔,策劃了這場陰謀。

不夜左手扣于前額,食指按壓眉間,逐理思緒自語道:“上古戰亂,蠻荒無序,由是巫族最為暴亂,殘殺十天子,而后制造極夜血流更是引發黑暗動亂,九州之上因其滅絕的種族不計其數,生靈更是十不存一,若是不曾徹底滅絕,那這次卷土重來,又隱藏極深,可見其圖謀之大,楊戩此人隨時可誅,不足為慮,但此時確是不易打草驚蛇……”

“楊戩此人?楊戩此人!”

不夜緩聲中猛然抬頭,似是想到什么,而后又按著眉間急速道:“敵暗我明,不知其情,但九州之上,仍是盛世安康,或是時機未到,或是力量匱乏,但至今我都不曾聽到有任何消息,我不信種族的劣根性會讓他們保密如此嚴謹,直到現在才被我偶然發現,如此推算原因不為有二,一是此術新創布局時間不夠,二是此術非同尋常執行者不足,但不論如何情況都未及最壞之時。”

“所以楊戩此人無關重要,但又重要至極。”羽鼬眉頭微松,明悟不夜思路后,他終是松了一口氣。

“不錯”

不夜放下食指,步至桌前,拿起之前實驗的反應瓶,打量里面殘存的液體輕松道:“存在即合理,合理必有規,有規之處吾便能尋到。”

說完,不夜轉身向著羽鼬露齒彎眼一笑,當真可愛之極。

“我想和他做朋友?!?

羽鼬退后一步,拱手作揖道:“那便是他的榮幸?!?

一如既往。

羽鼬對不夜總是無條件的信服。

只因為那年他于人群中選擇了他,而他也將用一生去踐行他的誓言。

……

既然決定做朋友,那自然要正常上學。

換上白衣青衫的學士服,系上腰牌,不夜在初姬的收整下很快煥然一新,初姬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但不夜看著鏡中的自己卻感覺異常難受,摸著頭上被高高盤起的發髻,看了一眼腳上那雙丑陋的方頭履,不夜在想剛才房內那個決定是否太草率了。

不曾理會不夜幽怨的眼神,初姬和一旁名叫抱琴的丫鬟一陣嘀嘀咕咕之后,又給不夜換上了原來衣物,然后抱著剛才試過的一身衣服揚長而去。

不夜揮了揮錦繡寬袍,打量著鏡中的自己,再次感受到兩者的差別,不夜感覺更加難受了,強行別過頭,呼人喚來聿修。

宅院雖然不錯,但終究是少了些隱秘的地方,比如他的那些器皿,比如他將進行的實驗。

……

九陽躍遷,生一日六時,其變化之細,令人嘆畏。

子時稍過,初姬便敲門而入,不夜無奈起身,開始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盤發,更衣……

然后他便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睜開朦朧的雙眼,打量鏡中的自己,與昨日一樣白衣青衫,玉帶簪冠方頭履,但是又有些不一樣,轉頭望向兩個掩嘴捂笑的丫鬟,又看著正替自己整體衣衫的初姬。

后者見不夜望來,眨巴眨巴眼睛問道:“干嘛?”

頂著兩個黑眼圈,還問自己干嘛,不夜氣急反笑。

雖與昨日學士服外觀一樣,但這春秋蠶絲做的衣物,陽脂白玉做的腰帶,還有那碧金簪冠,蟒皮方履,他豈能感受不出來,怪不得今天衣物一上身便覺得不對。

不夜將初姬拉至面前,面容嚴肅地看著她,奈何五歲和十二歲的身高差別著實有些過分,嚴肅的神情更像是一個仰著頭鬧別扭的小孩子,兩個膽大的丫鬟更是笑出了聲。

“不許笑!”

不夜氣急,這個抱琴和司棋當真是愈來愈膽大了。

環顧一圈后,拉著初姬找了一把椅子爬了上去,居高臨下地嚴厲道:“我這個家主的話可還有用!”

初姬哪能不知道他要干嘛,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仰頭看著不夜。

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不夜鼓起氣勢準備再次開口,一雙柔暖的纖手便揉上了他憋緊的臉龐。

“啾日,你啾蟈我拽在家與……你預案窩吧花兒嗦完……”

初姬揉著不夜臉頰,然后雙手環繞把他抱離木椅安聲道:“我的小少爺,奴婢知道錯了,今天哪也不去,好好在府里歇息,可否?”

“哼”

考核三日本就令她心力交瘁,昨日又要趕出這些衣物,今日若還執意跟自己去教院,不夜不介意讓初姬知道知道什么是家法,雖然一貫執行家法的都是她,但自己現在也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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