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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超級平等條約

臨床系的分組實驗課上,盧晚晚正認(rèn)認(rèn)真真地切手臂,突然她手機(jī)響了,二師兄孟西白瞪了她一眼,她忘了把手機(jī)存起來了。

盧晚晚沒接,電話沒一會兒又響了。

孟西白幽幽地說了一句:“有事你先走。”

“我沒什么事,對不起,師兄。”

“沒事也走,一起走。安嘉先來了,帶著他女朋友,煩死了。”孟西白率先離開了實驗臺,盧晚晚趕緊跟上,兩個人換好衣服,從后門走了,沒跟安嘉先他們打招呼。

一向待人彬彬有禮的孟西白,竟然也會倉皇出逃,可見上次梁夏來實驗室沒給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盧晚晚的電話又響了,這一次她接了。

對方語氣很急:“盧小姐,終于聯(lián)系上您了,我們是來送貨的,麻煩您到校門口接一下,保安不讓我們進(jìn)去。”

他們的快遞一般都是收發(fā)室代收,很少能進(jìn)校門的。她索性說:“放在收發(fā)室,我有空去拿吧,你們是哪家快遞呀?”

“恐怕不行,您拿不動。”對方如實相告。

“嗯?我買了什么啊?”

“沙發(fā)。”

盧晚晚:“……”

她想說那是任初買的,跟她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送貨的師傅為什么會聯(lián)系她?確切地說,任初干嗎留她的地址和電話?

她給任初打了個電話,任初關(guān)機(jī)了……

于是,她只好給他發(fā)微信。

“二師兄……”

“我跟你去看看什么情況。”

孟西白找了輛自行車,載著盧晚晚往校門口去,一路上還引來了許多學(xué)妹的圍觀。她二師兄也是大帥哥一個,看起來脾氣很好,實際上一點也不好接近。

“跟安嘉先真分了?”孟西白突然問。

“就沒在一起過,他有女朋友的,你看見了。”

孟西白“嗯”了一聲:“他女朋友太煩。”

她忽然想起之前范毅說的任初表妹喜歡孟西白,趕緊揪著他問:“二師兄,那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

孟西白回道:“反正不喜歡你這樣的,問那么多干嗎?”

盧晚晚沖他的背做了個鬼臉。

“舞蹈學(xué)院的你喜歡嗎?”

自行車突然一個不穩(wěn),晃了幾下,盧晚晚差點從車上掉下來,好在孟西白腿長,直接立住了。

“二師兄,舞蹈學(xué)院有誰啊?你反應(yīng)這么大。”

“隔壁舞蹈學(xué)院,身高172cm,體重46公斤,黑長直,有點像混血兒,眼角有滴淚痣,你見到這個人一定要遠(yuǎn)離,并且絕對不能提到我。”

“為什么?”

“她有毒。”

盧晚晚“哦”了一聲。

到了校門口,他們看見一輛貨車停在門口,司機(jī)正跟保安好言商量。

盧晚晚回?fù)芰艘幌码娫挘皇沁@輛車,也果然是昨天任初買的天價沙發(fā)。

“盧小姐,您總算來了。麻煩跟我去辦一下手續(xù),我們給您送進(jìn)去。”師傅說。

“我來。”孟西白去跟保安交涉了,登記好了送貨地址、停車多久、聯(lián)系人和車牌號碼等信息,拿著收貨單過來問盧晚晚,“你花十多萬買了倆沙發(fā)?”

“不是我!”

“收貨地址是你那個烘焙室。”

“真的不是我,是……”她突然收聲,因為她想起保安平常也挺八卦的,這會兒正豎著耳朵呢,她不能說下去了。

“是誰啊?誰沒事兒送你這么貴的沙發(fā)?”孟西白問。

“我……我爸!”她哼哼了幾聲,滿臉都寫著喪氣。

男寢高級公寓里,任初突然打了兩個噴嚏。范毅呵呵地笑他:“肯定有人罵你!”

任初白了他一眼說:“這是有人想了我兩次。”

不要臉!范毅想。

“過來幫我挑一個。”任初坐在電腦前,滑動著鼠標(biāo)。

范毅過去一看:“你沒事兒買豆?jié){機(jī)干嗎?”

“榨豆?jié){。”

“吃飽了撐的?”

任初笑了笑沒回話。

高級公寓基本上是兩個人一間,有獨立衛(wèi)生間,還有個小客廳和開放式廚房。自從搬進(jìn)來,任初可是從來沒踏入過廚房領(lǐng)域的,現(xiàn)在是要干嗎?

范毅不是很能理解,幫他選了選:“這個吧,這個牌子在小家電里面很不錯的。五谷雜糧都能做,還能榨果汁。”

任初放進(jìn)購物車,付款的時候發(fā)現(xiàn)手機(jī)沒開機(jī),開機(jī)后收到了盧晚晚的微信。

盧晚晚:“你地址是不是寫錯了,送貨的師傅在找我。”

盧晚晚:“你表妹是不是身高172cm,體重46公斤?”

……

他先回:“等下我去找你。你沒事問我表妹多高多重干嗎,你變態(tài)啊?”

剛回復(fù)完,由于手機(jī)信號不穩(wěn)定,他又收到了她先前發(fā)來的另一條。

盧晚晚:“你表妹眼角有滴淚痣吧,像個混血兒?”

他再回復(fù):“王昕羽不是像,她就是混血兒,眼角有滴淚痣,要給她點掉嗎?”

那邊剛送走送貨師傅的盧晚晚,正面臨著孟西白訝異的目光。孟西白是個識貨的,這倆沙發(fā)相當(dāng)?shù)暮谩?

“你這間活動室,指不定哪天學(xué)校就收回去了。還有你這設(shè)備,租的買的?”

“設(shè)備是二手的。”

孟西白“嗯”了一聲開始教育她:“你不要覺得大一課不重,你是5+3的,每一天都很重要,別因為這些課外活動,耽誤你學(xué)習(xí)了。”

“知道啦,師兄吃不吃餅干?”

“我洗洗手,有消毒液嗎?”

“有!”

孟西白洗完手,盧晚晚給他準(zhǔn)備了餅干,又泡了一壺味道很淡的花果茶,放在她那張小圓桌上。鐵藝的小圓桌,跟這兩張高檔沙發(fā)擺在一起,竟然很搭。

“謝謝。”孟西白躬身,剛打算坐下,就聽到有人大喊了一聲:“起來!”

任初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進(jìn)來,一把拽住孟西白,然后把他推開。

孟西白一臉問號。

任初坐了下去,挑了下眉說:“沙發(fā)我的,來,盧晚晚你坐。”

孟西白瞥了小師妹一眼,小師妹已經(jīng)想鉆到地縫里去了。他用戲謔的口吻問:“任初什么時候成你爸了?”

“師兄!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剛才人多口雜,我不敢說,怕誤會呀。”盧晚晚覺得有口說不清了,孟西白也要不相信她的清白了。她頓時急了,又有點想哭了。

孟西白拍了拍她的肩膀,將她拉到自己身后。

“任初你買兩張沙發(fā)放我?guī)熋眠@兒,想干嗎?”

任初沒回他,直接拿出手機(jī),打開微信,發(fā)了條語音:“隔壁老王,孟西白在這兒,我發(fā)個定位給你。”

在“王”字冒出來之后,孟西白頓時色變,一轉(zhuǎn)眼人就不見了。

說好的護(hù)著自己呢,二師兄?

“隔壁老王是誰啊?”盧晚晚問。為什么二師兄聽到這個就跑了呢?

“我表妹王昕羽。”任初頓了下又說,“孟西白前女友,上個月剛分手。”

盧晚晚差點被高腳凳給絆倒,幸虧任初撈了一把,拎著她的脖領(lǐng)子,把她給扶正了。

“你怎么這么冒失,小心點。”

盧晚晚完全沒有理會任初的教育,腦袋里就只有那幾個字“前女友”,這簡直不可思議,原來不是像范毅說的簡單的喜歡和追求過,兩個人還真的在一起過。她二師兄竟然也有過女朋友,竟然也談過戀愛,她以為二師兄會跟手術(shù)刀過一輩子的。

“今天給我做什么?”任初問,那理所當(dāng)然的口氣,簡直像在甜品店點餐。

盧晚晚回過神,看著任初坐在那張墨綠色的沙發(fā)上,修長的雙腿搭在腳踏上,整個人懶洋洋地沐浴在陽光里,活脫脫的一個大少爺。

“先把合同簽了。”盧晚晚說著就拿出本子和鋼筆,趴在操作臺上開始寫合同內(nèi)容。

盧晚晚是一個很為他人著想的人,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把雙方的責(zé)任和義務(wù)都寫得清清楚楚,并且還附上了違約責(zé)任。只是,這份協(xié)議寫完了,放到任初面前的時候,他皺起了眉頭。

“有什么問題嗎?”盧晚晚有點忐忑,任初一看就像是一個不好惹的甲方。

任初“嗯”了一聲,指著一行字問:“這寫的什么?”

盧晚晚瞥了一眼說:“乙方需盡快找到新男友,并且公布消息。甲方需在社交平臺上轉(zhuǎn)發(fā)并且真心祝福乙方,必要時,甲方會對乙方找男友這件事提供幫助……這條不行嗎?”

任初恍然大悟一般:“原來你寫的是這個啊……”他又指了一行問,“這個呢?”

盧晚晚又翻譯了一遍,然后任初再指出一行來……

最后,盧晚晚干脆把整個協(xié)議都念完了,任初才堪堪嘆了一口氣說:“你這字兒寫得也太難看了,你考試卷面分是負(fù)數(shù)吧?”

盧晚晚扎心了,她的字的確寫得不好,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有意練過一陣子,也還是糟糕得很。后來上了臨床系,他們有一門課程教寫處方單的,寫的字就越發(fā)沒人能看懂了。

任初把筆記本翻了一頁,然后伸手說:“筆。”

盧晚晚遞給他,任初拔出鋼筆,在紙上重新寫了一遍,他沒有看盧晚晚那張原始合同,直接默寫了下來,剛才不過是聽了一遍,他竟然就全都記住了。他寫字很快,字跡工整,筆鋒犀利,每一個字都好看到恰到好處。

鋼筆在紙上沙沙作響,任初握著鋼筆的手指以及光暈里他有點懶散的坐姿……

很久很久以后,盧晚晚都沒能忘記那一個瞬間,就是在那個時候,她覺得任初很好。

甲方:任初

乙方:盧晚晚

本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則,雙方進(jìn)行如下約定:

第一條 責(zé)任與義務(wù)

乙方需盡快找到穩(wěn)定男友,并且在校內(nèi)各大平臺公布消息。甲方需在社交平臺上轉(zhuǎn)發(fā)并且真心祝福乙方,必要時,甲方會對乙方找男友這件事提供幫助。

在公共場所,雙方需保持距離,盡量不同框出現(xiàn)。如再有緋聞出現(xiàn),雙方都需要解釋澄清。

在合約期內(nèi),乙方承諾,絕不阻止甲方找女友。

第二條 執(zhí)行

乙方承諾,主動參加學(xué)校組織的各種大型活動,以認(rèn)識新男生為目標(biāo),發(fā)展品學(xué)兼優(yōu)的準(zhǔn)男友。積極參加各項聯(lián)誼活動,必要時可相親。因甲方經(jīng)驗豐富,所以甲方可對乙方進(jìn)行建設(shè)性的指導(dǎo)。同時,甲方有權(quán)督促乙方找男友進(jìn)度。

乙方應(yīng)于每周五主動向甲方匯報找男友進(jìn)度。

第三條 酬勞

乙方需每天向甲方提供一份食物,如甲方無特殊要求,食物不可重復(fù)提供,時長為一個學(xué)期。

第四條 違約

如乙方有違約行為,則提供食物時長延長一周,可累積。

如甲方有違約行為,則提供食物時長減少一周,可累積。

甲方簽名:

乙方簽名:

兩個人都確定沒什么問題之后,簽上自己的名字,一人一份保存起來。

“今天吃什么?”任初又問。

“你吃不吃冰激凌?”

“你還會做這個?”

“時間可能會久一點。”盧晚晚自豪地點了點頭,計算了一下時間之后,去冰箱里翻了一下說,“明天吃冰激凌吧,我下午還有課,今天給你做個班戟吃,你喜歡什么口味的,黃桃還是芒果?”

“我不吃芒果。”

盧晚晚取出了雞蛋、奶油等材料,順口問了一句:“是不是過敏?”

任初“嗯”了一聲。

“那給你做黃桃的。”她說完沒有先去拿黃桃,而是轉(zhuǎn)身找到自己的筆記本,翻了一頁空白的,寫上了任初忌口這個標(biāo)題,在第一行寫了芒果。

任初微微有些發(fā)愣,他看懂了盧晚晚畫符一樣的字跡,也感覺到了一陣暖意,來自于她不經(jīng)意之間流露出的細(xì)膩。任初忽然覺得,盧晚晚的字也蠻順眼了。

班戟其實很好做,主要的難點在于表皮,要薄并且Q彈有嚼勁。盧晚晚拿了一只大玻璃碗,打了雞蛋加入面粉,輕輕攪拌,面粉跟雞蛋充分融合之后,再加入鮮牛奶。

任初坐在那張新沙發(fā)上,刷著手機(jī),看他那幾只股票,偶爾看一眼盧晚晚。她動作很麻利,單手?jǐn)嚢枧D蹋硪恢皇秩ス褡永锊恢涝谡沂裁础?

“需要幫忙嗎?”任初問。

“幫我拿張凳子吧。”她放棄了,篩子放得太高了,她不記得上次為什么要收到柜子上層去。

任初放下手機(jī),走過來,看了一眼柜子問:“你要拿什么?”

“篩子。”

任初一抬手,拿出來了,放到了操作臺上:“以后要拿什么,直接叫我就好。”

“謝謝……”

“要篩面粉?”

“篩糖粉,細(xì)膩一點好吃。”

“我來。”任初洗干凈手,自己拿了個玻璃碗,站在盧晚晚旁邊開始篩糖粉。

盧晚晚稍微指導(dǎo)了一下,任初學(xué)東西特別快,很認(rèn)真地篩了三遍糖粉。盧晚晚則去拿了一塊黃油融化掉,加入牛奶和雞蛋,等他糖粉篩好了,也直接加入碗里,攪拌均勻后,封一層保鮮膜,放進(jìn)冰箱里冷藏。

“得二十分鐘,坐會兒吧。”盧晚晚設(shè)定好鬧鐘,走到沙發(fā)那兒,猶豫了一下,坐了下去,她拿了本《毛澤東思想概論》看了起來。

政治是她的弱項,對于大一的必修課《毛澤東思想概論》,她很是頭疼,再加上她還有考試綜合征,所以對于兩個月后的期末考,她基本上沒底。上一次高考是因為有安嘉先,這一次她沒有動力了,會不會考砸?總不能大一就開始掛科吧?更可怕的是,她會不會一直掛科到畢不了業(yè)?

盧晚晚開始緊張了,盡管考試前還有很多日子可以復(fù)習(xí)。她內(nèi)心已經(jīng)開始交戰(zhàn)了,越是忐忑,越覺得這本書她看不懂。她緊張糾結(jié)到筆都拿不穩(wěn)了,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筆尖在她裙子上劃了長長的一道……

盧晚晚:“……”這是不是個不好的兆頭?

任初撿起了鋼筆,筆尖已經(jīng)彎了,應(yīng)該不能再用了,他把鋼筆套上筆帽,放到盧晚晚面前,問:“毛概,有那么難?”

盧晚晚狂點頭:“怎么辦?我覺得我會掛科。”

任初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她,盧晚晚能夠解讀這種眼神的意義,因為作為理論課,只要背書就能過,能考上Z大的,背書自然都很在行。

“我有考試綜合征,總是會出狀況,政治是我七寸……”

“那你不光會掛毛概,鄧論、馬哲你都有概率會掛科。”

盧晚晚的臉?biāo)查g就黑了:“你能不提那些還沒開始的科目嗎,我已經(jīng)很緊張了!”

“書給我,明天你來找我拿,我給你畫考點。”

她捕捉到了關(guān)鍵詞,不是重點,而是考點。她以前期末的時候老師也帶著大家畫過重點,政治這種學(xué)科,基本上一整本書都是重點。能直接畫考點,任初果然是有經(jīng)驗的學(xué)長。

她非常愉悅地合上了書,放到任初面前。

“謝謝任初學(xué)長。”她的眼睛彎了彎,起身去冰箱那兒繼續(xù)做班戟。

已經(jīng)冷卻好的面糊,再用濾網(wǎng)篩一遍。她打開灶臺,架上平底不粘鍋。因為加入了黃油,所以也不用在鍋中放油了,直接等鍋熱了,舀一勺面糊攤開,用小火煎成薄餅。時間不用很久,凝固了就可以取出來,放到一邊晾著,再煎下一張。

淡黃色的蛋皮,放上兩勺奶油,黃桃切碎,融入奶油當(dāng)中,將蛋皮折疊,包好奶油和黃桃,因為是長方形,所以她在中間切了一刀,四個班戟裝盤。她順便還沖了一杯白桃烏龍茶,淡淡的果香和淡淡的茶香。

“好吃,奶油不膩。”任初在吃的時候,那張帥氣的臉露出了幸福的表情。這讓盧晚晚很開心,無論做什么食物,被人贊賞和肯定都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她在被夸獎的一瞬間,就心滿意足地投入冰激凌的準(zhǔn)備工作中去了。

任初在吃第二個的時候,范毅給他發(fā)了條微信:“豆?jié){機(jī)到了。”

任初給表妹王昕羽發(fā)了條微信:“你在學(xué)校隔壁那個進(jìn)口超市,幫我買兩斤黃豆送來。”

王昕羽很快回復(fù):“親愛的哥哥,黃豆是‘神馬’,人家不知道啦!”

任初翻了個白眼:“你送來我告訴你孟西白在哪兒。”

王昕羽:“十五分鐘后抵達(dá)戰(zhàn)場!”

任初笑了,果然提孟西白很有用。他剛才其實根本沒有給王昕羽發(fā)位置坐標(biāo),純粹是想看看孟西白的反應(yīng),這兩個人真是有趣。

十五分鐘后,王昕羽果然來了,肩膀上扛著一袋子黃豆,一點也不像個舞蹈學(xué)院的舞者。

“哥!豆在,人呢?”她沖進(jìn)來以后,直接把黃豆扔在了任初好幾萬買的沙發(fā)上,然后在烘焙室奔跑了一圈,確定窗簾和柜子里沒有藏人以后才問。

正在攪拌奶油的盧晚晚愣住了,黑長直,滴淚痣,這是王昕羽沒錯了。她萬萬沒想到,王昕羽是這樣一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姑娘,以至于手里的打蛋器都掉了。

王昕羽這才看見盧晚晚這么個活人,她甩了一下長發(fā),眨了眨眼睛,她有一雙褐色的瞳孔。

“新女……”王昕羽的話還沒說完,任初就打斷了她:“孟西白師妹。”

王昕羽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握住了盧晚晚的手,笑意盈盈:“你好你好,我是孟西白的女朋友,你可以叫我嫂子!”

盧晚晚真是沒想到,她懷里還抱著個不銹鋼盆,呆愣愣的。任初的嘴角彎了彎,走過去把王昕羽的手給掰開了。

王昕羽扭頭瞪了任初一眼,拿出手機(jī)問盧晚晚:“你會做糕點?我也一直想學(xué)呢,加個微信唄?以后我有問題,請教你好不好?”

“哦,好。”盧晚晚實在不知道怎么拒絕這張漂亮的笑臉,糊里糊涂就把手機(jī)給掏出來了。

加了微信以后,王昕羽迅速打開了孟西白和盧晚晚的朋友圈,仔細(xì)辨別后松了一口氣,再一次給了盧晚晚一個嫵媚動人的笑臉:“你是我表哥女朋友吧,我叫你嫂子?”

盧晚晚這次真的被嚇到了,趕緊扔下盆開始擺手,緊張到語無倫次。

王昕羽“撲哧”一聲笑了:“好啦,我開玩笑的。你也不是我表哥喜歡的類型。”

任初挑了挑眉,他喜歡什么類型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王昕羽怎么會知道呢?

“不過我表哥不重要,你不是孟西白喜歡的類型才重要,我看到你倆近半年來,沒有互相點過贊、留言互動,是純潔的師兄妹關(guān)系。”

原來這才是加微信的原因啊,盧晚晚望天,套路很深呀。當(dāng)時在KTV,她跟汪彧楊要微信的時候,怎么就沒婉轉(zhuǎn)點呢?怎么就沒給他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呢?

“孟西白去哪兒了?他最近總躲著我。”王昕羽對了對手指,有點哀怨的樣子。

盧晚晚對這一類的女孩沒什么抵抗力,看見了就想要安慰幾句,于是她說:“沒有的,二師兄最近比較忙,老師外出了,讓他給我們幾個師弟師妹補(bǔ)課。”

王昕羽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然后開始:“鈴鈴鈴……”

盧晚晚頗為尷尬,任初則是翻了個白眼。

盧晚晚:“你表妹笑聲……好特別呀。”

任初:“她神經(jīng)病。”

王昕羽瞬間收聲,瞪了任初一眼說:“你懂什么!我這是故意練的,孟西白說最喜歡銀鈴般的笑聲,我們搞藝術(shù)的學(xué)這個不難。”

盧晚晚大概知道,為什么二師兄會跟她分手了。

王昕羽掃了一圈,看見小圓桌上的班戟,然后跑過去用力嗅了嗅,臉幾乎要貼在上面了,幸好任初及時發(fā)現(xiàn),一巴掌把她的臉推開了。

“好想吃,但是不能吃……”王昕羽滿臉委屈,她掏出手機(jī),跟班戟合了個影,發(fā)到自己的朋友圈里,配文是“萌萌的小師妹給我做的班戟哦,好好吃”,然后把班戟還給了任初。

盧晚晚不太理解,王昕羽解釋道:“我們跳舞的,要保持身材,奶油熱量很高的,肯定不能吃。你看我的眼睛,是不是有點發(fā)綠?那是餓的!我同學(xué)看到這張圖片,肯定會超級羨慕我!”

“學(xué)跳舞好辛苦啊。”盧晚晚感慨道。

王昕羽狂點頭:“我還是個易胖體質(zhì),我表哥吃多少都不胖,簡直氣死人!”

“孟西白在實驗室。”任初說。

“再見!”她風(fēng)馳電掣一般離開。

“我二師兄在實驗室?”

“不知道。”

所以是隨口胡說的?

過了沒幾分鐘,盧晚晚收到了一條王昕羽的微信:“認(rèn)識你很高興。”

她想了一下回復(fù)道:“我二師兄應(yīng)該在圖書館,實驗室下午有公開課。”

王昕羽回復(fù):“恩人!任初靠得住,公雞會下蛋!”

盧晚晚抿著唇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幫王昕羽。大概是這個姑娘有趣,并且她非常想看到二師兄緊張的樣子。

任初吃完了班戟,順便收拾干凈了,盧晚晚還在那兒發(fā)呆,于是問她:“你不吃午飯嗎?”

盧晚晚堪堪回神,連“哦”了幾聲,然后收拾好自己,拿著鎖頭準(zhǔn)備鎖門了。

任初出來,兩個人一起下樓,往學(xué)校食堂走去。

走了沒幾步,盧晚晚停下來了:“任初,我要去食堂,你呢?”

“食堂。”

“干嗎呀?”

“食堂還有別的功能?”

盧晚晚趕緊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咱們分開走,剛剛簽過合同了的。”

“嗯,你先,我過五分鐘再走。”

盧晚晚沖他笑了下:“謝謝。”

正是飯點兒,去食堂的人很多,盧晚晚仔細(xì)留意人群,希望能遇見個認(rèn)識的,搭伴吃中飯。只可惜,大家對她渴望的眼神,都沒有回應(yīng)。這種情況在幾分鐘之后,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發(fā)現(xiàn)路人開始頻繁打量她了,還竊竊私語了幾句。

這種不好的感覺,她感受過無數(shù)次了,也有了經(jīng)驗,果然一回頭,就看見了任初。

兩個人相距不過一步的距離,她壓低了聲音,有些焦慮地說:“不是說好了,等五分鐘再走的嗎?”

任初看也沒看她,好聽的嗓音飄過來一句:“五分鐘已經(jīng)過了,是你腿太短。”

說完,他就與她擦肩而過了……

盧晚晚呆愣了有那么兩秒鐘,剛剛好像是,被嘲笑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不短啊!她邁步狂奔起來。

到了食堂以后,人滿為患,她隨便選了一個窗口,然后排在了隊伍最后,等待的時候,刷了下淘寶,買了點糖粉。

“同學(xué)吃什么?”打飯的師傅問。

盧晚晚點了三個素菜,打飯的師傅在刷卡器上輸入16元,她翻了翻口袋,好像沒帶飯卡?

“呃……那個,我……”

“嗖——”有人扔了一張飯卡在她手里,她回頭瞥了一眼,看見了任初的背影,她趕緊轉(zhuǎn)過來,用眼睛余光看了下周圍,貌似剛才人多速度又快,沒什么人發(fā)現(xiàn)。她趕緊刷了一下卡,卡上余額17934元……

一瞬間,她覺得這張飯卡重得不得了!怎么會有人往飯卡里充這么多錢?

拿了飯,她猶豫了一下,給任初發(fā)了條微信:“花了十六塊,飯卡我等下在沒人的時候還給你,謝謝。”

任初沒回復(fù)。

她端著餐盤到處找地方坐,赫然發(fā)現(xiàn),竟然沒有空位了。她走了一圈,突然看到有一桌同學(xué)吃完了,站起來收餐盤走了。她眼疾手快,跑過去坐下了。

方一坐下,她就聽到隔壁那桌的女生竊竊私語起來:

“他倆是不是吵架了,怎么分開坐啊?”

“你這就不懂了吧,倆人不承認(rèn)戀情,跟我們演戲呢,故意不在一起吃飯,裝作不認(rèn)識!”

“那演技也太差了,這么大食堂,坐隔壁……”

盧晚晚扭頭往左邊一看,任初正巧坐在那里,她頓時感到生無可戀。要不要去眼科掛個號,她剛剛是瞎了嗎,怎么就沒看見任初在這兒?

盧晚晚如坐針氈,平常最喜歡吃的三個菜,此刻一口也吃不下了,她忐忑不安,頭恨不得扭到天邊去,就想讓自己離任初遠(yuǎn)一點。

不多時,她手機(jī)響了。

任初:“你自然點,別忘了合同。”

她倒是想自然點,可她也沒學(xué)過表演呀!

盧晚晚吃了一口菜,筷子有點抖。

路過的人時不時往她這兒看幾眼,盧晚晚的心理素質(zhì)還真沒有那么強(qiáng)大。

她琢磨著,如何加快步伐,邁出澄清第一步。目前最合適的人選,肯定是汪彧楊了,怎么才能見到他,要到聯(lián)系方式呢?

這時,旁邊響起了一個怯懦的聲音:“學(xué)長,可以拼……”

“不可以。”任初冷漠地回答。

“對不起……”

盧晚晚抬頭,看見三個男生端著餐盤,站在任初面前手足無措的樣子。任初那張臉,如果不笑的話,果然是有點嚇人的。她有些于心不忍,那三個男生看了她一眼,張了張口,又看了任初一眼,然后閉上了嘴。

“同學(xué),我這里可以拼桌。”盧晚晚主動邀請。

那三個男生先是欣喜,然后瞥了一眼任初,聽到旁邊有人說:“這仨膽子真大,敢跟任初女朋友一起吃飯。”

三個男生臉上的欣喜頓時消散了,他們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任初突然站起來:“讓給你們。”

三個男生頗有些難以置信,原來這就是任初,學(xué)校里最不能得罪的人。

任初端著自己的餐盤,在隔壁盧晚晚的面前坐了下來。

盧晚晚剛打算說什么,正在喝湯的任初就緩緩說道:“吃飯別看我,你不怕別人誤會嗎?”

這是不看他就能解除誤會那么簡單的事情嗎?

算了,看在他也是為了給別人讓座的分兒上。

食堂的飯菜有點膩,他始終吃不慣,吃了兩口之后放下了筷子,皺起了眉頭。

“怎么了?”

“反胃。”

盧晚晚拿出一盒糖來,悄悄推到他面前:“薄荷味的。”

“嗯。”任初吃了一顆,好了許多,他開始盯著盧晚晚的包看,那簡直是個乾坤袋。

在任初的臉色好了許多之后,盧晚晚想了一下,小聲問他:“合作第一步,能不能給我汪彧楊的微信?”

任初挑了下眉,說:“好。”

他把汪彧楊的微信名片發(fā)給了盧晚晚,頭像是汪彧楊自己的照片,戴了一副黑框眼鏡,更添了幾分書卷氣息,她美滋滋地道謝。

如何發(fā)送驗證消息,汪彧楊才會加自己呢?

我是盧晚晚?對方忘了自己怎么辦?

學(xué)長,有問題請教?太老套了吧,汪彧楊肯定不會通過的。

有急事,請通過。像不像騙子?

哎呀,到底怎么發(fā)啊?!

盧晚晚要抓狂了。

任初是什么時候走的,她都沒有注意到。

下午是公共課,盧晚晚沒怎么聽進(jìn)去,甚至沒發(fā)現(xiàn)一同來上課的還有安嘉先和梁夏。下課后,她匆匆離去,安嘉先的問候都沒機(jī)會說出口。

晚上熄燈后,盧晚晚在寢室里輾轉(zhuǎn)反側(cè),上網(wǎng)找了點言情小說學(xué)習(xí)。

無數(shù)本小言都告訴了她一個道理,追求男神的過程就是無數(shù)個偶遇+意外,所以她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制造偶遇!

她從上鋪伸出頭來,舉著手機(jī)屏幕,幽幽的光線,幽幽地叫了一聲:“肖瀟,你認(rèn)識汪彧楊嗎?”

下鋪的顧橋一巴掌呼了上來:“你想嚇?biāo)览夏铮≮s緊睡覺,別惦記了!”

盧晚晚還不死心,又叫了一聲:“肖瀟?劉心怡?”

只可惜,對面那倆睡得太沉,跟昏死過去了一樣。外語學(xué)院最近忙國際交流的事情,都恨不得一個人當(dāng)兩個人用。

盧晚晚撇嘴,不甘心啊!

半夜,她把學(xué)校的貼吧、論壇、微博、微信,都翻了一遍,沒多少關(guān)于汪彧楊的有用信息,倒是發(fā)現(xiàn)了幾條她和任初的八卦。

“食堂偶遇任初學(xué)長和校花盧晚晚,如膠似漆,配一臉!”

盧晚晚皺了皺眉,從哪里看出來他們?nèi)缒z似漆了?怎么就配一臉了?她看是呸一臉還差不多!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又加了一下汪彧楊的微信,還是沒通過,莫非他不用微信?要不去要個微博或者QQ?

她思考了一下,給范毅發(fā)了條微信。

盧晚晚:“學(xué)長,你知道汪彧楊的QQ嗎?”

高級公寓是不會熄燈停電的,這會兒范毅剛洗完澡,任初正在廚房里洗黃豆……他搖了搖頭,覺得任初瘋了。

收到盧晚晚的微信后,他隨口問了一句:“給不給呢?”

那邊任初的動作停下來了,他關(guān)上水龍頭,去客廳把自己手機(jī)找了出來,給盧晚晚撥了個電話過去。范毅笑了笑,識相地再次去了衛(wèi)生間。

盧晚晚正拿著手機(jī)刷學(xué)校微博,被這一通電話嚇到了,鉆進(jìn)被子里秒接,用氣聲說:“喂……有事嗎,我已經(jīng)睡了。”

“想要汪彧楊的QQ?”

“呃……”

他竟然知道了?盧晚晚問范毅就是不想過多地麻煩任初,不麻煩就會少交集。

“你為什么不問我呢?我有。”

“那……”

“合同里說了,我要對你提供幫助。”

盧晚晚有些意外,頗為激動地說:“那真是麻煩學(xué)長了,QQ是多少呀,我記一下。”

“汪彧楊他不用QQ,你死了這條心吧。”盧晚晚:“……”

“他沒有加你微信?”

“嗯。”盧晚晚的聲音里透出了挫敗。

“再給他發(fā)一次申請,驗證信息寫我讓你加的。”

“知道了。”

掛了電話,盧晚晚試著又發(fā)了一次。這一次奇跡發(fā)生了,幾乎是下一秒,汪彧楊就通過了她的好友申請。她激動地給任初發(fā)了一條微信:“他加我了!謝謝任初學(xué)長的指點!”

任初:“毛概給你畫完考點了,明天上午拿給你,第一節(jié)什么課?”

盧晚晚心說,你不是不起早嗎,難道上午有事?她回復(fù):“第一節(jié)英語,在階梯教室7。”

任初:“嗯。”

盧晚晚想了一下,發(fā)了個晚安的表情過去。

任初沒理她。

她點開汪彧楊的頭像,在輸入框里,寫了又刪,刪了又寫,第一句話要說什么呢?

她一邊斟酌著,一邊翻汪彧楊的好友圈。

他也有晨讀的習(xí)慣?

盧晚晚趕緊定了早上五點半的鬧鐘,目標(biāo)外語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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