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叔玉的身影遠(yuǎn)去的身影,江一清長舒口氣,暗暗回過神來,對著一旁偷笑的大姐說道:“大姐,我臉上長了東西嗎?”大姐趕忙解釋道:“沒有,只是看你小子在外面倒是”說罷就往旁邊一站,模仿江叔玉的動作和語氣對著江一清說:“明天先放你一馬,可不能讓你小子敗了我江家的名聲!哈哈哈哈。。”
另一邊的楚憐兒也樂的不行,“清哥,江伯伯有那么可怕嗎?”江一清腦袋上一臉黑線:“姐姐啊,你可別再嚇我了。就咱爹那股氣勢,誰還不畏懼三分。”說來也是,江叔玉那一身的罡氣,特別是穿盔戴甲的樣子往那里一站,竟然有種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氣勢。“憐兒你也是,剛才還說聽我的話,現(xiàn)在倒是和姐姐一起笑話我。”江一清看向楚憐兒,楚憐兒一臉憨態(tài),還吐了吐舌頭,煞是可愛。
“小弟啊,你還是那么怕咱爹,咱們娘親在世之時也沒見你這么怕過爹。”說完這句話,江婉蓉眼色有些婆娑,怕是想起了娘親吧。
“不說這個了,我想向你打聽點內(nèi)部消息,爹剛才說的我的那位師父你可知道是何人,他在江湖上有名號是什么意思啊?”江一清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一把拉過江婉蓉按在自己旁邊的椅子上。
“哦?江湖上的事我也知之甚少,我大平朝自高祖一統(tǒng)九州之時,常言道:“吾今日之所成無江湖兒郎支持難有今日之功。”,后又創(chuàng)立聽雨樓,網(wǎng)羅天下異士,表面上雖是江湖幫派,實際上卻是陛下為了掌控江湖勢力所創(chuàng)的一個機(jī)構(gòu)。”
“聽雨樓?”江一清小聲道,“怎么聽起來像是那風(fēng)月場所的名字?”
“征兒,哦,清兒你這小小年紀(jì)腦子里怎么盡是這等想法,那聽雨樓雖說是監(jiān)管江湖之事,但是行事卻十分低調(diào),而現(xiàn)任樓主唐云松更是神秘,就連去年的西岳論武也是副樓主肖無痕和大長老主持的。”江婉蓉看著江一清,一臉寵溺的說:“全家就數(shù)你年紀(jì)最小,不愿讓你知道太多事情,不過看爹的意思……唉,小弟,學(xué)學(xué)武藝防身也好。你先陪憐兒在府中轉(zhuǎn)轉(zhuǎn),我去看看劉嬸今天準(zhǔn)備做些什么好吃的。”說完和楚憐兒打聲招呼就出去了。
“憐兒,今天見了姐姐怎么那么拘束啊?一直低著頭也不說話,走,咱們?nèi)@中逛逛吧。”說完拉起楚憐兒就往門外走,也沒發(fā)現(xiàn)楚憐兒的臉上已滿是愁容。
征遼都督府,坐落在燕州城內(nèi)正武大街,東臨朝陽門,北邊與燕州城最熱鬧的坊市相接壤。說到這征遼都督府,不得不提一個人。
據(jù)坊間相傳,征遼將軍府是之前太祖北伐時期,敵首領(lǐng)甘若均的府邸,這首領(lǐng)占據(jù)這燕州一隅之地,盡然再無進(jìn)取之心,整日尋花作樂,那些堅決不降的手下,也被他遣送回鄉(xiāng),后來太祖修書一封,舉城投降,后被封獻(xiàn)國公,只不過卻沒有封地,被人們稱為一代奇人。
這府邸著實不小,東西兩院景置截然不同,東院是大哥江卓宇起居的院子,一顆巨大的梧桐樹立在院子正中,看這樹已百年有余,北方的冬天,天氣異常寒冷,那粗壯的樹干上,隨著北風(fēng)的吹過,也只是剩下了光禿禿的樹枝。
江家尚武,江卓宇更是如此,這鋪滿石磚的地面凹凸不平,下人們說,大哥每日練功,把這地面都踩下去了。東院的庭前一個小池塘,與后院和西院的蓮池連成了一片。西院是江一清所住的院子,假山立于金魚池旁,水榭旁有臘梅,桃樹楊樹點綴。
“憐兒,你看,今日你一來我這西院,這幾株臘梅好像比前幾日開的更勝了。”江一清跳到一旁的石頭人,指著那幾株盛開的臘梅,嘻嘻的調(diào)笑著小丫頭。
楚憐兒還是年紀(jì)小,禁不住戲弄,剛才還是一臉的愁容,現(xiàn)在已是春意盎然。“清哥,過了今年,你行了冠禮,我們就可以永遠(yuǎn)在一起了。”楚憐兒望著江一清額頭上那小小的一道疤,心中默默地說著。
“怎么了憐兒,臉色這么白,是不是天氣冷了,要不咱們先回暖閣?”江一清對著一直看著他的楚憐兒說道。
“好,聽你的。”楚憐兒說著上前拉起江一清的手,就往暖閣走。
江一清剛來到這個世界,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也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有興奮,但更多的卻是不安。一來,自己莫名奇妙的多出來個老婆,雖然對楚憐兒這個小丫頭并不討厭,甚至還有些喜歡。
單身了二十一年的青春,對于戀愛還是非常憧憬的。但作為一個三好學(xué)生,有志青年,多少對包辦婚姻有些抵觸。
這二來,大姐江婉蓉剛才的話中說到的遼州戰(zhàn)事,聽雨樓之事,江家似乎都有參與,這些事情,想想也是頭疼啊。
“唉。”江一清嘆了口氣。
“清哥,可是為了婉蓉姐姐所說之事感到苦惱?”
楚憐兒俏聲問道,“婉蓉姐姐所說聽雨樓,我也知道一些,當(dāng)時我爹對我說過,除了樓主唐云松,聽雨樓還有六大高手坐鎮(zhèn)京城總壇,而一年一度的西岳論武就是為了招攬江湖高手進(jìn)入聽雨樓,為朝廷行事。”楚憐兒憂心忡忡地說到,“清哥,聽雨樓此事不用著急,江伯伯已調(diào)離京城,以江伯伯的戰(zhàn)功怕是還沒人敢再造次,陛下既然已經(jīng)讓江伯伯戍守燕州,對江伯伯也還沒有失信。“
江一清看了看這個年紀(jì)不大,分析起事情來卻是井井有條,心里暗自驚訝:“這小丫頭不僅長得漂亮,處處為自己和江家著想,娶了她也不算虧待我這個玉面郎君嘛!嘿嘿嘿…”
看著這個盯著自己半天,還露出一臉癡漢笑容的江一清,楚憐兒臉色一紅,說道:“人家跟你說正事呢,清哥,你在想什么?”
江一清趕緊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面孔點了點頭說:“嗯嗯,憐兒你說的有道理,聽雨樓說起來雖為陛下所用,但卻畢竟是江湖勢力,對我們來說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是如何解決遼州的靺鞨部落,現(xiàn)在已是年關(guān),可靺鞨卻毫無退兵之意,我遼州已失平膠,定遼,清遠(yuǎn)三縣之地,現(xiàn)在已經(jīng)初現(xiàn)包圍之勢,再近一步,這遼州雁回城恐怕要有被困之危啊。”
“所以爹才讓你大姐我去雁回城給大哥報信啊。靺鞨部想的倒是挺好,還想分兵圍城,就他們那點人手怕還不夠。”
江一清還沒說完,江婉蓉那略帶沙啞的聲音就傳進(jìn)暖閣中來。只見江婉蓉端了一盒酥糖和一盒桂花糕還有一盒胭脂,在二人身旁坐下。
“這是之前去洛陽,你白大哥專門讓我給你送來的,知道你喜歡吃劉記的酥糖和桂花糕。”
江婉蓉轉(zhuǎn)頭拿著胭脂遞給了楚憐兒,說“憐兒,從我家遷至燕州,多少人對我們家冷眼旁觀,感謝楚叔叔不曾悔婚,你隨我們江家一同前往這燕州,這一份情,清兒,以后可要好好對待憐兒。要是讓我知道你敢欺負(fù)她,有你好看的。”
江一清愣住了,沒想到還有這般癡情的女子。江一清起身對楚憐兒緩施一禮,說到:“憐兒,江征這一生,定不負(fù)你!”
楚憐兒起身抱住了江一清,說道:“清哥,憐兒也定不負(fù)你。當(dāng)年我們一同玩耍從高臺跌落,當(dāng)時要不是你護(hù)住憐兒,憐兒怕是命都沒了。”說著摸了摸江一清額頭上那道疤,“還好當(dāng)時清哥福大命大,也只是留了一道傷口,不然憐兒…”說著說著,楚憐兒就哭出聲來。
這時,家仆阿黃跑了過來說:“大小姐,家宴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老爺讓小的喊你們過去。”
“好啦憐兒,你清哥這不是還好好的嗎?你們兩個小家伙以后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走吧,咱們先去前廳,可別讓爹等急了。“
江婉蓉上前握住二人的手拉起就走,江一清這才緩過神來,心想:“我說這小丫頭怎么對我如此關(guān)心,原來還有這般故事,不過這江征也真是個漢子,那般年紀(jì)就能做出這樣的決定,看來也不算是混吃等死的紈绔。”
來到了大廳,見到江叔玉坐在那已經(jīng)備下了酒菜只待三人入座了。“爹,我們來了。”江婉蓉說到。
“快坐吧。憐兒,這是到燕州之后第一次到我府上吧,以后你可要常來啊,讓你清哥帶著你在這燕州轉(zhuǎn)一轉(zhuǎn),隨比不上京城和洛陽,但也是這北方的大城了。”
江叔玉小酌一杯酒,然后又道:“你叔叔來到這燕州可還適應(yīng)?前幾日收到你父親的來信,讓我照顧照顧慶陽。”
楚慶陽是楚憐兒的叔叔,自從江家出事,楚憐兒的父親楚弘文因為在朝中維護(hù)江叔玉而被罰俸一年,楚慶陽卻從刑部侍郎降職為燕州刺史,配合江叔玉謀劃遼州戰(zhàn)事。
燕州北接遼州,西靠燕山,南下幽州,東臨渤海,是北方軍事重地。如今,遼州四縣已失三縣,遼州刺史林清河殉職。征遼都督府總領(lǐng)河北道軍事,而楚慶陽則配合都督府準(zhǔn)備輜重糧草。
“伯父,我隨叔叔來到燕州城已經(jīng)慢慢適應(yīng),不過這燕州的冬天可比京城要冷太多了。”楚憐兒說道,“不過嘛,燕州的雪景卻是稱得上一絕。”
“哈哈,你這小丫頭,回頭啊讓你清哥和婉蓉姐陪你好好轉(zhuǎn)轉(zhuǎn)。來快吃菜。”江叔玉笑著說道。
前廳內(nèi)傳出一片歡聲笑語,而天空中的雪卻越下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