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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鄉(xiāng)村二

  • 鬼道小吏
  • 冷恢
  • 2850字
  • 2019-11-14 22:16:06

“我去。”賀遺澤提著行李箱愣在這座彎腰低頭才能進去的小矮房前,這不是哪個乞丐的臨時居所嗎?

“快點進來?!惫偈ピ诶锩婧啊?

“啊,我太難了,我太難了!”賀遺澤進屋直接倒在......這個小矮土炕上?

“難什么難?”官圣與網(wǎng)絡(luò)一向脫節(jié),除了工作大概不知道什么是流行。他看著“哭天搶地”的賀遺澤,想辦法找干柴到后面去燒炕了。

“這回咱兩什么關(guān)系???”賀遺澤倒在炕上問。

炕上冰涼,比外面強不了多少,不過還能避點風(fēng)雪。賀遺澤脫掉濕透的外衣蓋在身上,腳還是冰涼。賀遺澤半截腿當(dāng)啷在外面,怎么往里縮也不能完全躺到炕上。這炕太小了!

賀遺澤又一次欲哭無淚地掩面道:“我太難了。我太難了。”

“你又怎么了?不睡覺就起來燒炕,少在那作。要不是你,能現(xiàn)在這樣嗎?我能落到這個下場?”官圣蹲在灶臺底下一臉灰。下雨煙囪發(fā)潮點不著火。木柴也不干,點也點不著,嗆得官圣“叩叩”咳嗦幾聲,接著用打火機點火。一陣煙嗆出來,官圣眼里進灰,往后一閃坐到地上。

“他大爺?shù)模 惫偈チR了一句。

“我......我大爺?shù)??!惫偈ミB自己都罵了,越想越生氣,我還點不著火?

“哈哈哈,哈哈......哈。”賀遺澤看著官圣這副尊容,笑得喘不上氣來,幸好自己也不用太喘氣,要不現(xiàn)在就笑得嗆死了。

賀遺澤最后一聲笑憋在喉嚨里,嗆得險些出了眼淚。官圣“惡狠狠”地瞪著賀遺澤,硬生生地止住了賀遺澤的笑聲。

賀遺澤伸手拿起濕木柴,蹲下來說:“我來?!?

他先用掌風(fēng)吹干了木柴,然后掏出灶火里的所有木柴一一吹干。

“還能這么用?”官圣看著賀遺澤,這法術(shù)就是讓你用來生火的?

“嗯?!辟R遺澤點頭。一束火光映亮了他的臉。

“我天。你竟然整著了?”官圣看著紅彤彤地灶口,對賀遺澤豎起了大拇指。

“行啊,小孩兒?!惫偈ヅ呐馁R遺澤。

兩人就胡亂在炕上睡了一覺,既伸不開腿也暖不熱手。賀遺澤一直不舒服,幾次抬腿踹官圣。

第二天賀遺澤穿著一身發(fā)潮透著一些霉味兒的外衣,頂著一頭亂亂的頭發(fā),根據(jù)官圣的描述,出門左拐右拐一直走,走著走著又過了一個干涸的河床,才終于到了一個“貌似”學(xué)校的地方。

賀遺澤看著學(xué)校的鐵門,驚訝地睜大了眼睛。21世紀(jì),2019年,還有這種地方?這真的是鄉(xiāng)下嗎?這是穿越到了20 年前吧?賀遺澤站在校門口,猶豫了一下,終于下定決心進去了。

“哦?!辟R遺澤長長舒了口氣。還真是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學(xué)校還不錯嘛,三層樓房,一共有......一棟。還有一棟兩層的樓房,看樣子是教師宿舍。

賀遺澤心里敞亮了不少,背著書包朝教室走。走著走著才想起來自己搬家的時候沒帶書,現(xiàn)在背上背的是一個空書包。賀遺澤想起班主任的臉,心里瞬間發(fā)怵。幸好我轉(zhuǎn)學(xué)了。賀遺澤拍拍胸口慶幸自己逃出聲天。在學(xué)習(xí)方面,原來的老師簡直是“分分必抓”的。敢不帶書就上學(xué),你完了。

“你是剛轉(zhuǎn)過來的那個學(xué)生?”一個抱著書本的年輕女教師,站在樓門前笑著對賀遺澤打招呼。

她穿著一身粉色毛呢大衣,周身氣質(zhì)鮮亮出眾,與這個混著清新泥土氣的鄉(xiāng)村校園完全不符。她一看就不是這里人。從她的相貌、穿著、舉止可以看出她身上的活力與朝氣。她散發(fā)著活的,青春的氣息。這讓賀遺澤心里豁然敞開了,從昨天到現(xiàn)在,一切都是死氣沉沉的,毫無生氣。賀遺澤總覺得哪里不對。沒錯,就是這里不對,這個小鄉(xiāng)村,沒有一絲活氣。而眼前這個女教師,是最鮮活的存在。

“老師。我是賀遺澤?!辟R遺澤走上前跟老師打招呼。

“嗯。從城里轉(zhuǎn)來的?!迸處熥匀坏仡I(lǐng)著他往教學(xué)樓走。

“嗯?!辟R遺澤點頭,又繼續(xù)裝他的乖孩子。

“很靦腆啊?!迸處熜χ{(diào)侃。她覺得這個學(xué)生有些緊張,所以故意輕松地笑了笑,活躍一下氣氛。了解學(xué)生,才能教好學(xué)生。

“我是你的班主任,我叫夏雨柔,你可以叫我夏老師。我教語文,你叫我語文老師也行?!毕挠耆峤榻B自己,打量著這個始終低著頭的大男孩。

“夏老師。”賀遺澤抬頭稱呼了一句。

“高一一個班,高二一個班,高三兩個班。所以你在高二一班?!毕挠耆崦蛎蜃?,介紹學(xué)校的情況。

學(xué)校一共三個班,那大概不到百人吧?賀遺澤心里想著就問夏雨柔:“那我們班多少人?”

“128 人。”夏雨柔略笑著說,臉上現(xiàn)出一絲無奈。班少不是因為學(xué)生少,而是老師少。沒人愿意來鄉(xiāng)村支教。

“128 人?”賀遺澤驚住,當(dāng)他被班主任領(lǐng)進教室時,又再一次驚嘆。

烏壓壓的一片人抬起頭看著他,屋里擠得透不過氣,一點兒空位都沒有了。后面的人要想上廁所,得讓前面一排人站起來。想想都覺得“盛況空前”。

賀遺澤動動喉嚨問:“老師,那我坐哪?”

“這。”夏老師指指講臺左邊那個空地說,“你坐我旁邊?!?

賀遺澤輕吸一口氣,環(huán)顧教室后,無奈地認(rèn)命了。

“你帶課本了嗎?”夏雨柔將課本放在講桌上帶著賀遺澤去搬桌椅。

賀遺澤搖搖頭。

“我辦公室里有一套舊書,你先用著吧。”夏雨柔說。

“好。”賀遺澤回答,又急忙補上一句“謝謝老師。”

夏雨柔笑笑說,快走吧。

夏雨柔幫賀遺澤搬著一把椅子,賀遺澤自己拎一張桌子。兩人從庫房里往教室走。夏雨柔問賀遺澤:“你從哪里來的?”賀遺澤心想“我說我做了兩天火車,又走了一天山路,從遠在千里之外的大城市就為了到這里上學(xué),你信嗎?”賀遺澤抬頭看看布滿“鄉(xiāng)土”氣息的校園,無奈地開始編瞎話。

“我是那個最近才從城里回來的,我媽去世了,只剩我......”

“哦,對不起?!毕挠耆峒泵Φ狼?,臉上露出不安的表情。她只是想了解了解學(xué)生,沒想到勾出學(xué)生的特殊家庭狀況來。

她不是一個好奇別人私事的人,但作為老師又不得不了解學(xué)生情況,這才多問了一句。怎知是這樣的情況。

夏雨柔看著賀遺澤平淡地臉上,心里揣揣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心里憋著傷。

“老師?!辟R遺澤開口提醒夏雨柔。

夏雨柔腦子里揣度賀遺澤的心里狀態(tài),走著走著就要走過教學(xué)樓門口。賀遺澤看著失神的夏雨柔,覺得自己過分了。

“老師。我......沒事?!辟R遺澤想了一會,只能解釋這么一句話。

夏雨柔看著賀遺澤。黑色的外衣是潮的,看樣子洗完沒晾干。媽媽沒了,這是......多大的痛苦啊。夏雨柔看著賀遺澤鼓勵道:“好好學(xué)。”

“嗯。”賀遺澤配合地重重點了點頭,臉上也顯出凝重的神情,心里卻莫名覺得好笑,也覺得自己不道德。當(dāng)然了,自己的道德早在一千多年前就被自己扔掉了。

“好好聽課?!毕挠耆釃诟蕾R遺澤一句,就開始上課了。

她講課講得很好,生動有趣,給這個悶悶沉沉的教室注入了一股鮮活的生氣。只是除了賀遺澤,其他人大多沒什么反應(yīng),是聽?wèi)T了。還是?

賀遺澤抬頭看看距他最近的一位同學(xué)的課桌,上面是一本物理習(xí)題,而這位同學(xué)也在抓著頭發(fā)絞盡腦汁地想一道數(shù)學(xué)題。他桌子上擺的都是理科課本和習(xí)題。賀遺澤又抬頭看看其他同學(xué),都是各自干著自己的事,沒幾個認(rèn)真聽課的。賀遺澤想了想,明白了。這是文理混班,理科生學(xué)自己的數(shù)理化生,文科生背自己的史地政,各不干擾。老師也就成了擺設(shè)。賀遺澤抬頭看看夏雨柔,忽覺有些悲哀。這么好的老師,可惜了。要是在自己以前待的任何一所學(xué)校,這樣的老師絕對很受歡迎,也早就評上職稱了。賀遺澤不解地看著夏雨柔,她在這里,圖什么呢?這里有什么好?難道她簽了什么支教協(xié)定,不滿幾年不讓走,還要負(fù)法律責(zé)任?

賀遺澤搖搖頭,吐了一口氣。胸前風(fēng)裹著火焰輕緩地跳動。賀遺澤歪頭看著夏雨柔,她紅紅嫩嫩的臉漸漸遠了。他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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