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入職若若科技的消息，早在一個星期之前，就已經在各大手機廠商間流傳了。趙卓自然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但因為李凡離職，公司股份變動，人員調整這一系列的事情，趙卓這些天忙的不可開交，根本沒有功夫理會李凡的事情，他只是委托海融金投去若若科技做了一個盡職調查。

此時盡職調查報告已經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他仔細地看完了整個盡職調查，然后便覺得心中有一團邪火不斷地上升，直欲焚燒。

他自問與李凡相交八年，一直以“國士”相待，他怎么也想不到，李凡從超凡公司離職之后，轉頭就沖入了若若科技的懷抱。

超凡科技成立八年來，李凡從來都是坐在空調房里敲打鍵盤，其他的事情從不過問。公司創(chuàng)立之初沒有空調，趙卓自己拿著風扇給李凡扇涼，鞍前馬后買涼水冰棍伺候！而他趙卓在超凡公司一路崛起的路上，除了伺候李凡，還要去銀行貸款，找媒體投放廣告，更要低聲下氣地問投資者要資金，還要想方設法連哄帶騙地幫李凡招攏技術人才……

對于超凡公司的貢獻，趙卓自認為遠遠超過李凡！但是李凡這些年卻一直拿著跟他一樣的公司股份！他趙卓一句怨言也沒有！

李凡你說要做國產系統(tǒng)，好，我說服董事局為你成立系統(tǒng)研發(fā)部。

一年虧損咱們第二年再來，兩年虧損咱們第三年再來！

即便現在公司決定放棄國產系統(tǒng)，在你離職之時也沒有刻意對你打壓！要是趙卓愿意，這八年早把你李凡的股份稀釋得一毛不剩了！還能給你留一棟大廈，一大筆資金？

趙卓本想著李凡離職之后于超凡公司脫離關系，可以在不受公司束縛下繼續(xù)研發(fā)國產系統(tǒng)。這是個人志向，趙卓并不反對。

但去一個剛創(chuàng)立得游戲公司算怎么一回事？

趙卓仍記得最后一次與李凡見面，他還極為誠懇地希望李凡擔任超凡公司地CTO，可是李凡拒絕了。

拒絕我超凡公司地CTO，就去這么個破公司當什么狗屁運維？

誠心惡心我趙卓？

我趙卓待你不薄啊！

趙卓越想越氣，終于忍不住伸出手來抓住了盡職報告。

“呲呲嚓嚓”的聲音仿佛是心碎了一般，數十張的盡職報告在趙卓手上不斷地扭曲，而后開始被撕裂。

十幾張的盡職報告在他手中不斷的扭曲，分裂，最終變成一團碎屑。

趙卓猛地一揚，紙屑從空中紛紛灑灑落了下來，仿佛一場寒人肌骨的大雪。

“你這個白眼狼！”

趙卓怒喝了一聲，身體開始不住的顫抖。

不過發(fā)泄之后，他終于感覺自己心里舒服了一些。

他原本想著李凡在C1默默研究國產系統(tǒng)，這也算是自己的一條后路。若是有朝一日李凡的國產系統(tǒng)突然崛起，他可以用比野菊公司更低的授權費來使用。若不是存著這樣的心思，他也不會將研發(fā)部已有的研發(fā)成果都給李凡留下。

但現在他覺得自己的計劃泡湯了。

站在趙卓辦公桌錢的海投金融分析師此時嚇得臉色慘白，他也不知道趙卓為什么回突然生氣。

紙屑分灑，落在分析師的肩膀上，分析師根本一動也不敢動。

趙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說了一聲：“抱歉。”

“沒事沒事。”分析師惶恐地揮著手。

趙卓深吸了一口氣，道：“給我一份游戲公司的名單，最好是若若科技的直接競爭對手，我要投資游戲行業(yè)。”

趙卓這是要針對李凡了。

李凡既然進入若若科技，他就要將若若科技打落塵埃，不然他出不了這一口氣。

分析師有些茫然，他還沒見過對一個公司考察大半天，明明盡職調查顯示投資前景很好，投資人卻轉身去投資其競爭對手的。

“嗯？”趙卓看分析師發(fā)呆，皺了皺眉頭。

此時的趙卓早已經不是C3民宅里的狗腿子，而是舉國皆知的商場巨人。他一皺眉頭，頓時給了分析師強大的壓力。

“好，好，我們馬上整理一份新的盡職調查給您過目。”

趙卓點了點頭：“非常感謝。”

……

C1城，孟磊剛剛聽了李凡跟馬薇薇的對話，覺得有些轉不過彎來。

“你剛剛跟大小姐說什么？要做游戲機？”

李凡點了點頭：“沒錯，試一試吧。”

“你不是要研發(fā)國產系統(tǒng)嗎？怎么亂搞起來了？”

李凡道：“不矛盾，游戲機也需要國產系統(tǒng)。”

孟磊皺了皺眉頭：“你病得不輕？現在還需要你來專門研究游戲機的國產系統(tǒng)？咱們國家的游戲機公司那么多，據我所知都是自研系統(tǒng)，你來湊什么熱鬧？”

“天機不可泄漏。”李凡笑著，吃起了牛排。

“服了你了。”

李凡嚼著牛肉，突然問道：“移動芯片你研究到什么程度了？”

孟磊不屑道：“要是手機芯片，那我暫時還搞不定，不過要是游戲機芯片，你定排期吧，我這邊招到人立馬就能開始研發(fā)，半年內流片。”

“流片”指的是芯片設計中的“試生產”環(huán)節(jié)，即根據芯片設計生產出一小部分用于測試的芯片。測試通過即可以大規(guī)模量產使用。

半年就可以流片，證明孟磊對SOC設計已經胸有成竹了。

“半年內流片？你真能吹牛。”李凡質疑。

“不然呢？我去，你不會想著芯片生產也完全國有化吧？”孟磊突然驚呼道。他接著道：“你別異想天開啊，生產芯片可跟你做個系統(tǒng)不是一回事兒，我頂多就是設計一下SOC架構，芯片生產中那些腐蝕光刻的尖端技術可跟我沒關系。我告訴你，那玩意兒技術活，別說咱們C國，就是A國現在也難以一國之力生產出移動芯片。”

李凡笑了笑：“相信我們國家總有一天會可以的。”

“得了吧，你是見不著了。”

李凡笑了笑，沒有說話。

C1城是C國的首都，也是C國的旅游大城市。當天下午，孟磊便嚷嚷著讓李凡帶他去逛逛。李凡直接打車把孟磊帶到了政府廣場。

政府廣場面積很大，廣場前的馬路上川流不息，廣場上也是人來人往。

”我靠，你就帶我來這兒？這是旅游的地兒嗎？”

李凡靠著廣場邊的欄桿，看著遠處飄著的紅旗，一臉的溫和。

素來冷漠的他難見這種和煦的笑容，一如照耀在他臉上的和煦的日光。

李凡伸手一指：“那可是首都的紅旗，還有什么比這更好看呢？”

孟磊抬頭一看，陽光微微有些刺眼。

鮮紅的旗幟在風中颯颯抖動，如同激流勇進的快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