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什么怪物？”翠碧絲沒有聽懂，眼睛里充滿了好奇。

連明汐都覺得是怪物的存在是要有多厲害？

明汐拉開一張椅子，坐在上面：“你知道，幾乎所有人的能力或者魔法都是依賴美德秩序存在的。我這種無序者不過是千萬分之一的特例。”

“但是除了我們人，其他的魔種，魔獸都可以使用一定程度的魔法。魔種雖然身處美德秩序，受到其壓制，但是它們并沒有依賴美德秩序釋放魔法，換句話說，魔種和魔獸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無序者’。”

說著，明汐自己的手伸了出來：“你在我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美德秩序，對吧？”

然后明汐將一朵雜交的魔種花遞給了翠碧絲。

魔種花上面長著一張“猴臉”，這是叫做猴面花的魔種雜交而來的。

“你在它的身上感受到美德秩序了嗎？”明汐問道。

翠碧絲用手指點了一下魔種花，搖了搖頭。

“植物系的魔種可以與普通的花朵雜交出新的品種，那么像獠牙象這樣的魔種能否與人類進行雜交呢？”明汐看著翠碧絲明悟的眼神：“答案是可以，混種就是魔種與人類進行‘融合’或者‘雜交’的產物。”

翠碧絲瞪大眼睛：“那么拉奇家族想要制造出一個脫離美德秩序的人類？可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那個家族很早就開始研究這個了，我也不知道原因。”隨即明汐話鋒一轉：“但原本在美德秩序中身處較低列號的普通人與魔種融合變成混種后會得到遠超他本身列號的力量，甚至與新的事物共鳴。“

明汐認真地看著翠碧絲：“這樣拉奇家族就可以用極低的成本制造出高等共鳴者，在這個多事之秋，他們具備了在短時間內籌備強大的戰斗力。”

“拉奇家族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能量？”翠碧絲難以置信。

“拉奇家族沒有，但是矮人帝國有。”明汐嚴肅地說：“但這些與我們沒有關系，重點是卡齊姆的技術已經成熟了。”

翠碧絲低頭不語，明汐也沒有說話。

艾琳娜在門口，聽不到他們在談論什么。但是房間之內傳出來一些奇怪的聲音。好在旅店的門質量并不好，有一道縫隙。她偷偷看去。

翠碧絲背著明汐，露出她的背。

頭發捋到前面，從脖頸處開始浮現一種疹子一直延伸到最下面，到腰間處紅疹堆疊在一起，最為嚴重。

而這些紅色疹子中間有一個個細密的黑色小孔，隨著翠碧絲的呼吸而開開合合。

過了好久，里面才傳出來明汐的話：“你的病發展了。”

“嗯……”翠碧絲的聲音有些低沉。

明汐的表情非常凝重，他知道這是一種詛咒，和阿鬼的一樣。

當初阿鬼的詛咒爆發，兒時的翠碧絲好奇打開了他的門，結果便被“傳染”了。而且這種詛咒會慢慢損耗宿主的生命，病狀在他們的肌膚上蔓延。

唯一的辦法便是讓翠碧絲脫離美德秩序，因為這種詛咒是美德秩序為基礎的。目前的翠碧絲無法脫離美德秩序，所以它才會如蛆附骨地在她的身上。

這也是明汐才會對這件事情這么上心的原因。

如果能夠讓翠碧絲脫離美德秩序，成為和自己一樣的無序者就沒有后顧之憂了。

“能成功嗎？”翠碧絲有一些心動。

明汐點頭：“從明天開始，卡齊姆對奧多拉進行第一次實驗，用貧民窟有三分之一的人口進行混種，然后對人和魔種進行分離。”

“把魔種身上的‘無序’特性與人身上的‘秩序’特性進行互換。”

翠碧絲的眼眸中燃起希望之火，整理好儀表激動地看著明汐：“謝謝……”

“先別謝我，你還沒有痊愈呢。”明汐的心情其實也很不錯，他最能體會到翠碧絲的痛苦。

小時候，經常會聽見翠碧絲的哭聲從房間里傳出來。

“嗯……”

……

艾琳娜躲進自己的屋子，把頭塞進被子里。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明汐竟然瞞著她和卡齊姆聯合起來用奧多拉進行實驗。

自己要阻止他嗎？自己有阻止他的立場嗎？自己有阻止這一切發生的能力嗎？

她的心很亂。

翠碧絲有很嚴重的病，她需要用這種方法治病。但代價是無辜之人的性命。

艾琳娜深知明汐所作的事情是錯誤的，但她同樣不想讓翠碧絲被病痛折磨。然而，這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圍內。

“艾琳娜，我能進來嗎？”基斯在門外，聽聲音感覺有事情要說。

艾琳娜趕忙整理好頭發，然后端坐在門口：“請進。”

基斯推門進入，先是露出客套的笑容，艾琳娜經常看見這種表情，每一次伯頓有事情說也都是先用笑容來掩飾什么。

“我建議您不要插手明汐的事情。”他開門見山地說了自己看法，因為他清楚艾琳娜是一個能夠察納雅言的人。

艾琳娜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知道他們的事情？”

“不僅如此，我也跟著他一起去了地下。”基斯眼睛中一片坦然，艾琳娜知道他沒有騙她。

艾琳娜立刻站了起來：“他們是怎么做的？他們是要殺人？”

“不，他們并沒有屠殺，相反，卡齊姆用了一種特別的手段將那些化為混種的人與魔種分離。”基斯輕輕把手放在艾琳娜的肩膀上，暗示她不要這么激動：“如果卡齊姆成功了，這就是非常有意義的，別說用貧民窟，就算是用整個第五王國做實驗都值得。”

“因為它讓人們脫離了美德的束縛。”

艾琳娜瞇起眼睛：“美德的束縛？”

“沒錯，美德的束縛。”基斯耐心地說：“艾琳娜公主，你是美德秩序的受益者，但是這世界上更多人沒有得到列號的機會。”

“你想一想，那些在貧民窟長大的孩子，怎么和那些貴族的孩子比？”

“在列號就比不上了，因為貴族的孩子從小就可以在父母的引導下‘幫助’他人獲得美德。而窮人的孩子連飯都吃不上，如何去幫助其他人呢？如何去得到美德呢？”

“美德秩序正在把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分類，艾琳娜，我認為卡齊姆做出的事情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