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第七天。
她又在那里,網球場邊,坐在一張白色長椅上。還有其他白色長椅,大部分是空的,空的,面對面東倒西歪,圍成一圈,孤零零。
午睡以后他就看不到她的蹤影了。
他從陽臺上瞧著她。她在睡覺。她身材高,也像死了似的,腰際有點彎。她苗條。
這個時刻網球場空無一人。午睡時間不允許打球。將近四點鐘才有人玩起來,直至黃昏。
第七天。正當午睡昏昏沉沉時,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急躁,還帶點粗暴。
沒有人回答。那個人獨自在說話。
沒有人醒來。
只有她離網球場那么近。其他人都比較遠,或者在籬笆后面,或者在草地上曬太陽。
剛才說話的聲音在花園里發出回聲。
這是第八天。陽光。天熱了起來。
當他中午走進餐廳時,她很遵時卻沒有在。
她到的時候餐廳已經開飯,她面帶笑容,平靜,不那么蒼白。他知道她沒有走,因為書和藥丸還在,刀叉也安放好了,早晨旅館走廊里也沒有動靜。沒有人進店,沒有人離店。他從情理上推測她沒有走。
她到時,經過他的桌旁。
她面對窗子露出側臉。這倒方便了他對她的窺視。
她很美。是內在的。
她自己知道嗎?
“不。不。”
聲音消失在靠森林的那扇門邊。
沒有人回答。還是那個急躁、幾乎粗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