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來了。”夏侯老師示意喬朋去開門。
“老師,你找我干嘛?”一個熟悉的聲音,扎著馬尾、戴著眼鏡的少女迎面走進辦公室,難以掩飾臉上的疲倦。“這么晚了……喬
“你怎么在這兒?”兩人異口同聲地對喊。
“吶,既然人都來齊了,就正式開始會議吧!”夏侯老師像某歌唱比賽里的評委一樣,通過旋轉(zhuǎn)座椅轉(zhuǎn)身,黑色高跟鞋一蹬,平移滑向巨大的黑板,她好似打開汽車后備箱,一下子把整個黑板掀開,翻轉(zhuǎn),黑板的背面有著別樣天地。
“哇!”喬朋吃了一驚,放眼望去,黑板背面上滿是凌亂的字段,貼滿了各種照片,字跡也是潦草到睜大眼睛也看不清,簡直可以說是“鬼畫符”!喬朋依稀可以從中辨認出幾個字:“英魂”……“魂師”……“英魂之刃”……
“老師,原來你一直在研究我們嗎?”李竽面有慍色。“你這算什么?你這種行為可是屬于侵犯隱私權(quán)!”
“稍安勿躁,聽我一言。”夏侯老師蹺起二郎腿,娓娓道來:“首先,我沒有研究你們,而是研究英魂,但英魂是附在人身上的,我就不得不研究魂師。我在這個學(xué)校待了三年,每天既要好好教授課程,又要全國各地跑斷腿的尋找魂師及其相關(guān)事件,讓我深感個人力量的渺小和無助,而且單打獨斗會在很多方面出問題,所以,我們必須要有一個組織,一個紀律嚴明、行為規(guī)范的組織,無須太多人,只需要少部分精英,這幾人必須全部都是魂師、有良好的社會身份并且要有足夠的空閑時間來執(zhí)行任務(wù),我等了好久,終于找到了徐風(fēng)雅,自然也不會放過你們倆。”
“你的意思是要我和喬朋給你當(dāng)免費苦力?”李竽強壓住火,盡量找了個委婉的詞,在他看來,這種幾乎白給勞動力的要求老師竟敢說出口。
“那個……別說的那么難聽嘛……”夏侯老師知道自己好比是正在招安的高俅,而且被招安的還是黑旋風(fēng)和豹子頭。
“太棒了!我要的就是這種!”李竽陡然臉色一變,由怒至喜,比京劇的變臉還快。
“誒?”這回輪到夏侯老師懵了。
“我李竽成為魂師這么久,每日辛苦鍛煉,只為等待一個像樣的組織召喚我!”李竽一本正經(jīng)地說,眼中然起了只屬于年輕人的熱情烈火。“像一名鏢師一樣,接受的、執(zhí)行并完美完成任務(wù),行俠仗義,深藏功與名……”
“等等!”喬朋打斷了李竽的熱血幻想,冷靜地問道:“這所謂的英魂組織是個什么樣的組織?”
“這你就放心好了!”徐風(fēng)雅沉默良久,這會兒終于開腔了。“我和夏侯老師商量過,我們這個團體旨在追蹤、調(diào)查、研究和解決英魂、魂師及相關(guān)事件,一切行動以遵紀守法為前提,絕對符合社會主義的要求。”
“但若是遇上了被邪惡英魂侵蝕了意識的魂師呢?”喬朋一針見血,這是一個關(guān)鍵問題。
“那就……不可避免的要戰(zhàn)斗了……”徐風(fēng)雅想起了那天和喬朋的談話,知道他是一個安全至上主義者。
“是不是還要保證盡量別打殘打死?”喬朋顧慮重重,生命安危可不是鬧著玩的。“這么危險的組織,有什么參加的必要嗎?”
“不參加也可以。”夏侯老師斜睨著咄咄逼人的喬朋,拿出來撒手锏。“不過,關(guān)于打架的大過處分……”
“我參加!”喬朋的眼神堅毅起來,心中卻是欲哭無淚。
“我去!比我變得還快!”李竽驚呼。徐風(fēng)雅早知如此,但見到此情此景,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別難過啦,加入我們,你就算是曠課也不會被處分。好了好了,既然都已經(jīng)決定了,那么……”夏侯老師似乎想喊組織名,微張的嘴唇停住了,看來她還沒想好。
“不如就叫英魂幫吧!”李竽已經(jīng)腦補了自己在漆黑的雨夜,戴著大黑墨鏡,掛著大金鏈子,嘴里霸氣地叼著一根雪茄,背后幾千名小弟手持刀棍跟隨,一呼百應(yīng)的場景。
“不不不,還是叫魂宗比較好!”喬朋則想象出自己身穿一襲白色道袍,和幾千名弟子一起打坐冥想,頗具仙風(fēng)道骨,一眨眼,便有好幾把飛劍出鞘,環(huán)繞自身,萬劍歸宗,御劍飛行……
“你們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夏侯老師曉得這倆小子還處于青春中二病時期,便問徐風(fēng)雅:“你覺得呢?”
“我尋思著身為一個不可能公開的秘密組織,起這種唯恐別人不知道我們是魂師組織的名字是肯定不行的。”徐風(fēng)雅扶了扶眼鏡,認真地說。“我覺得既然咱們是魂師,力量來源于英魂,而英魂又大都是歷史或神話人物,像我的宮本武藏、李竽的后羿、喬朋的……”
“蒼天之拳。”喬朋補充道。
“對,蒼天之拳,雖然我不清楚他是哪號歷史人物,但我想作為一個英魂事件追蹤解決組織,就該叫……”
“就該叫……”李竽情不自禁跟著說。
“就該叫歷史學(xué)習(xí)小組!”徐風(fēng)雅一錘定音。
“啊?!”喬朋深感這個名字太樸實無華了,豈止是樸實無華,幾乎是無趣!
“好!”夏侯老師竟對這個名字拍案叫絕。“決定了!就叫歷史學(xué)習(xí)小組!”
“什么?!”李竽和喬朋齊聲大喊,老師居然同意了!
“唉!沒想到我李竽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不良學(xué)生,竟然今朝也有機會加入學(xué)習(xí)小組!”李竽更是難受,這和他想象中的俠義組織完全不同。“要是社會上傳出去,多掉價啊!”
“別抱怨了!你再狂也還是個學(xué)生,怎么,學(xué)習(xí)小組待不下你啊!”夏侯老師笑道,她對這個名字很滿意。“很好!這個名字正好可以保證組織的隱秘性,從今天起,歷史學(xué)習(xí)小組正式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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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噔……四季農(nóng)場到了,請下車的乘客拉好扶手,下車請按鈴。下一站,蔣村……”
這熟悉的提示音,喬朋如今聽起來卻有點后怕,幸好這次公交車上沒有像馬書一樣瘋狂的暴徒,他伴隨著人流,安穩(wěn)地下車了。
“打工生活,我來了!”喬朋仰天大喊,為自己加油鼓舞,行人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看著他。
他回想起自己上午和閻連科的對話。
那時臨近放假,自己正在座位上唉聲嘆氣。
這時,閻連科蹭了過來,確認李竽不在附近,問道:“喬朋,你為何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自從喬朋救了閻連科,閻連科真如同李竽所說的那樣,總是想著報答喬朋,這就是江湖上所說的欠債思想吧。
“唉!我一直想要有一部只屬于自己的手機!”喬朋直說。“絕對不是用來玩游戲的!”
“嗯……我和李竽的手機都被沒收了……”閻連科知道喬朋家境貧寒。“大家都一樣了嘛。”
“可你們至少曾經(jīng)有過啊……”喬朋嘆道。“都怪臭老爸,說什么叫我自己賺錢買,分明是不想給……”
“自己賺……”閻連科品味著他的話。“對啊!你可以打工!”
“打工?”喬朋從未想過此事,在他看來,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打工都是那些上不了大學(xué)的人才干的。
“對!打工。不要以為打工是什么羞恥的事,打工既可以增加社會閱歷,又可以掙錢,還能用來作為在同學(xué)面前吹牛的資本……”閻連科興致勃勃地說,他認為報恩的機會來了。“而且我爸在社會上有關(guān)系……”
“你爸?”喬朋曉得閻連科父親是搞高利貸的,不禁敬而遠之。“找你爸還不如找李竽,他的社會關(guān)系網(wǎng)肯定更廣……”
“別啊!”閻連科一聽李竽的名字就慌了。“你要是找他,他一定會給你安排古惑仔一樣的黑工……”
“那你打算給我安排什么?”喬朋也明白李竽不靠譜。
“就是這個!”閻連科遞過來一張小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