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甜在似睡非睡中淺淺的彎了彎唇角,對楚先生剛剛的細心以及貼心,深感窩心。
這些日子,似乎每一次相處都能讓她沉浸在暖陽中,無法自拔。
夏微甜那般想著,不知不覺便真的睡著了,汽車并不顛簸,又有他的氣息相伴,她睡的格外香甜。
再次睜開眼睛,才發現已經到了小區的地下停車場,楚靳側著身子,輕輕的支著額,滿目柔情蜜意的望著她,就這個姿勢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夏微甜的瞌睡立刻散了個干凈,趕忙從放倒的座椅上起身,下意識的摸了摸唇角,很怕于睡夢中流口水。
“睡醒了?”
聲音沙沙啞啞的,聽在耳中一如既往的低沉性感,只是現在的環境聽來莫名的讓她心尖發顫。
狹窄的空間,周圍一片黑暗,只有車內小燈發著昏黃色的暖光,平添了幾許曖昧。
夏微甜咽了口唾液,目光望著窗外,“到家了,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的香,沒忍心,還要緩會兒嗎?”
夏微甜搖搖頭,“回家吧。”
楚靳伸手揉了揉她的長發,知道她累了,也沒在多說旁的,拔了車鑰匙,同她先后下了車。
萬籟俱寂,一路上也沒遇見什么人。
到了家門口,楚靳戀戀不舍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微一用力,將人拉入懷里緊緊抱住,“微微,晚安。”
夏微甜有些不舍得放開這個溫暖的懷抱,埋在他的肩窩,應到,“楚先生,晚安。”
對于楚先生這個稱呼,楚靳表示又愛又恨,相比其他,他更喜歡她叫聲老公,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達成心中所愿。
目送她進了屋,楚靳很是不情愿的回了自己家。
一墻之隔,隔斷了他的相思路。
楚靳掐著腰,皺著眉望著這道墻,總有一天,他會將它砸個稀巴爛!不然不解氣。
第二天,夏微甜是被郝老師的電話吵醒的,她擁著夏涼被,不想起床。
郝運來郝老師,苦口婆心。
夏微甜終于敗下陣來,“老師,我知道了,我保證洗心革面,準時報道,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郝運來罵了一句臭丫頭,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
早上六點二十分,夏微甜磨磨蹭蹭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一看時間不夠用,噼里啪啦,跟上戰場打槍戰似的。
洗澡更衣化妝,平時一個小時才能做好的事情她只用了二十分鐘。
出門前對著儀容鏡照了照,涂了唇彩,這才背起隨身包沖出了門。
楚靳斜倚在門口的墻壁上,手里要是在夾根煙就太完美了。
火燒眉毛了,她居然還有時間花癡。
早上六點五十出門,七點十分吃完早飯,七點四十五分,到了要實習的醫院。
汽車平穩的停在停車場,夏微甜解了安全帶就要跑,手腕被抓住了。
她疑惑的轉頭看了眼,“怎么了?”
楚靳笑了笑,黝黑的眸子深不見底,最深處跳躍著一抹撩人的幽光,傾身在她的唇瓣上親了一口,一本正經的道:“嘗嘗脂粉香。”
夏微甜想說,唇膏是水果味的,卻再次被堵住了唇。
眼看著第一天報道要遲到,輕輕的咬了他一口,氣喘吁吁的逃也似的飛奔下車。
“晚上,我來接你。”
夏微甜頭也不回的揮揮手。
別的公司老總都要加班加點,開不完的會簽不完的文件,更別提那些飯局了,在楚靳身上,她只看到了清閑。
悠哉悠哉的,好生氣人。
夏微甜這次實習的醫院是海城有名的中醫院,醫資力量雄厚,院長更是有大醫之名,是御醫的傳人,同郝老師是師兄弟。
夏微甜私下里叫一聲師伯,到了醫院一口一個院長,滿臉的溜須拍馬,舔著臉道:“院長,我還沒出徒,要不我去收個銀您看怎么樣?”
院長姓馮,單名一個醫,年紀比夏父要長,臉色紅潤,但看面貌完全看不出真實年齡,“高材生收銀?大材小用是要被雷劈的。我在內科給你安排了一個位置,好好干,不然我給你安排到停尸房專為死難者整理儀容。”
夏微甜硬生生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酷暑天打了個哆嗦,看著院長大人滿臉鼓勵的笑容,她瞬間偃旗息鼓了。
算你狠!
走著瞧!
本姑娘出工不出力!
討價還價失敗,夏微甜灰頭土臉的滾去了內科。
中醫都是到老了才吃香,又因為中醫治病沒有西醫立竿見影,一場手術就可以擺脫腫瘤困擾,所以很多學習中醫的學子都改投西醫的懷抱。
中醫院老齡化很嚴重,以爺爺居多,一個個白頭發白眉毛,精神狀態卻比一些時常熬夜的年輕人要好得多。
夏微甜倒不是第一次來,她以前也來這里抓過幾付中藥,只不過這次是實習醫生的身份進入。
科室主任將她領進了內科,屋內大夫一老三少,年長的也看不出年齡,實在是這些中醫大夫都太會養生和調理身體,你猜她四十,她沒準早已七十高齡。
“這位是咱們醫院的李薔李大夫。”
夏微甜禮貌的叫了一聲李大夫。
三個少的,是一男二女,年紀都在三十左右歲,男的帶著厚厚的眼鏡片,表情沉悶,絲毫沒有活力,看見主任帶了新人進來,只抬頭看了眼,礙于面子才打了聲招呼。
兩個女的,看見來了個小妹妹,還是如此青春漂亮,笑道:“咱們科室總算也有了一朵嬌花。”
夏微甜笑著打招呼,“你們好,我叫夏微甜,夏天的夏,微微有點甜的微甜。”
這么個生動介紹法成功引起了一陣笑聲。
“我叫李紅,她叫梁露露,那位是王坤王醫師。”
這里除了李大夫,應該是王坤醫術最高了。
夏微甜不是來踢館子的,她是來混日子的,打好關系最重要。
郝老師到底心疼她,沒將她丟到急診,也沒將她扔到外科。
為了存活,多數中醫院都是賣羊頭掛狗肉,話是難聽,不過事實就是如此,診療各個方面都是西醫的那一套。
尤其是急診,那完全就是現代醫學搶救模式。
若說區別,可能就是有中醫坐堂,可以抓藥,中藥針劑更全。
若說優勢,還是在于病情緩和對全身機能的調理上。
這種依附生存關系,夏微甜表示理解,這可能也是中醫大夫的悲哀,想要繼續存活就必須變通。
中西醫結合是進步,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其實真正的中醫大師,憑借著針灸和一副湯藥就能救人于水火,說到底還是后人沒有前人那般肯鉆研。
傳承幾千年的中醫,沒落了!
夏微甜想到了郝爺爺和自己說的那番話,在想到老爺子臉上的神情,心情有點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