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江萱的心事
- 下崗豪婿
- 一笑兩話
- 2059字
- 2019-11-14 08:07:00
羅天白一臉笑容,走上前迎客,終于要開張了。
年輕夫妻正拿一件上衣在看。
“多錢?”
他拿起價目表,找了半天,點(diǎn)頭說道,“六十。”
“不能再便宜點(diǎn)了。”
羅天白想了想,價目表售價是六十,進(jìn)價是五十,再便宜一點(diǎn)也行。
“那就五十五吧!”
“太貴了,走了。”
年輕夫妻倆理也沒理羅天白,扭身走了。
望巴巴望著走了,心里還挺想挽留,悵然失落坐下,李麗娟走過來,直接把他手中的價目單往旁邊一撇。
“喂,聽說以前你當(dāng)過大領(lǐng)導(dǎo),現(xiàn)在管我們了?”
多少也得裝裝樣子,羅天白人畜無害的笑笑。
“哪能管,就是擺設(shè),放心,我就呆兩天,你們管自己。”
“這怎么行,沒人管,我李麗娟就覺得缺乏組織,必須管,雖然你太年輕人生閱歷少,畢竟當(dāng)過官,拿出點(diǎn)自信來!”
羅天白挪了挪屁股,給讓個位兒,估計今天也賣不了,她們賣的不錯,確實(shí)跟自己有炫耀資本。
李麗娟坐下,嘴里絮叨起來。
“現(xiàn)在,賣衣服太難,薄的人家嫌薄、厚的嫌厚、買黑的嫌老,白的不耐臟,梅紅色太土,綠色過時快,黃色太艷還怕招蟲,大版的嫌悶,小版的嫌小,帶鉆的怕掉,凈版的沒圖案,配毛的嫌毛長,合適的沒特色,特色的又不合適,便宜的怕質(zhì)量太差,貴的還閑貴。咱都趕上設(shè)計師了,衣服要是會說話,還嫌咱長得磕磣呢。”
“賣衣服一點(diǎn)不簡單,有一個朋友告訴我:倆女生進(jìn)來買衣服最好別搭理,一個看上的另一個很難贊同,折騰一番后還要砍價,最后只有十分之一不到的人會買,太折騰;男人帶女人買衣服就爽快多了,首先他們沒有審美,其次他們不敢不買。”
霹靂啪啦沒完沒了一堂課,羅天白聽得如天書,迷迷瞪瞪。
“啥也不懂,看我給你賣。”
李麗娟一拍桌子,站起來。
這時,又進(jìn)來一對年輕男女,摟抱親密無肩,也相中那件上衣。
轉(zhuǎn)身瞅了一眼羅天白,“衣服多錢?”
他剛要說,聽到身后的李麗娟招呼一聲。
“六百五。”
羅天白一口血沫差點(diǎn)吐出來,差距有這么大嗎!?
那對男女也是眼珠瞪了老大個,半天沒吱聲。
“這也太貴了?”說完,女的先吵吵了,可手摸著衣服,細(xì)看了又看,有點(diǎn)不舍得。
“最低六百,不能再便宜了。”李麗娟發(fā)狠地回道。
男的要走,女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停下腳步,突然問李麗娟,“60行不?能賣我就要了!
羅天白與旁邊那男人聽到,沒把老腰閃了,嘴張大,一團(tuán)霧水。
這是對暗號嗎?
李麗娟連蹦兒沒打,直接點(diǎn)頭,“行,成交!”
衣服賣掉了,羅天白被震撼了,隱約聽到走遠(yuǎn)的女子還在嚷嚷。
“切,又買貴了!”
不知為什么,他頓時心中有千萬只草泥馬狂奔過:你們這時要鬧哪樣!?
晚上去平房,鄰居妹何倩捧書進(jìn)來,看他低頭焊接線路。
“師傅,失業(yè)局,你有認(rèn)識的人嗎?”
“怎么了,當(dāng)然有認(rèn)識,我就分在三組,是組長。”
何倩眨眨眼,笑了。
“那就好了,過幾天,我找你。”
經(jīng)過上次三個男的打劫,何倩事晚上總陪他回賓河路,羅天白也搞不清,到底哪個是她真正的家。
推開家門,一股撲鼻的飯菜香,桌上擺了七八道菜。
“爺爺親自下令,讓我管理與千合公司的生意,每個月我至少能多拿三千多元,以后別墅還款暫時能穩(wěn)定不斷供了。”
江萱有點(diǎn)小得意,眼神晶亮閃爍,瞅著進(jìn)門的羅天白。
這是一家人最關(guān)心的大事,丈母娘李翠霞還拿出一瓶珍藏紅酒,說是當(dāng)年江萱她爸留下的。
“萱兒就是厲害,現(xiàn)在你是一家之主,從今天起,萱兒沒動筷子,誰也不許動,還有,羅天白,以后下班早點(diǎn),別偷懶耍滑,以后買菜做飯全交給你,別在外邊整天瞎混。”
“我鄉(xiāng)下的二叔公的兒子李小三,一個沒上過大學(xué)的野孩子,現(xiàn)在都比你強(qiáng),前幾天入職一家公司,在底下做銷售,一個月好幾千,現(xiàn)在的你,一分錢賺不到,跟要飯的有什么區(qū)別。”
江萱知道與千合公司合作,沒羅天白幫忙,以她的微薄的人情網(wǎng),連希望都沒有,所有功勞都是羅天白的。
“媽,別說了,天白也不容易,一天挺累的,今天賣衣服了嗎?”
賣衣服?
李翠霞瞪大眼珠,噴出一口飯,“他不是當(dāng)體面的售樓員嗎?怎么擺地攤賣衣服了?”
聽說是幫人替班,依舊抱怨不止。
“今天串門,就看到幾個人朝我白眼,嘀咕半天,原來問題出在這。”
“衣服不能賣,太丟人了,一個大老爺們,怎么好意思。”
“我明天就去找江浩,憑什么不給我們安排一個職位。”
怒沖沖要站起,被江萱硬給拉住。
“媽,江浩是什么,這么多年,你心里沒數(shù),不把我趕出江家,肯定不罷休,怎么可能把天白弄到公司,你以為他會好心,讓我壯大實(shí)力,你去找也是給人笑話。”
“還有,媽,天白就算給人賣衣服,我也不嫌棄。”
“江家人去市場怎么樣,咱也是憑雙手賺錢,誰也不少誰的。”
聽到江萱快人快語說完,還一邊給他夾菜,羅天白莫名有點(diǎn)感動,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江萱這么直白的動情話。
這段日子,下崗的落差漸顯,所有熟人都一張面孔,冷漠。
激進(jìn)點(diǎn)的就是白眼,挖苦。
心情郁悶不說,遇到以前的老同學(xué),看他的眼神都變態(tài)的。
去平房一呆就很久,回家又要看丈母娘的冷臉,話跟石頭一樣硬。
不過,轉(zhuǎn)而,他的感動又落空了。
“你別想多了,我就是不想讓媽說你,畢竟這次不是你幫忙,在江家,我更尷尬了。”
江萱說的是下崗,白天上班聽到議論紛紛,眼神總朝她瞟,不用聞,就知道在說自己。
以前她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敢這么議論,有人敢說羅天白一句壞話,還能頂兩句。
如今的她,覺得一點(diǎn)爭辯的勁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