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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巧遇芒奇金人

多蘿茜在一陣突然而劇烈的震動中醒了。

她坐了起來,窗外的天氣很好,小屋里灑滿了陽光。多蘿茜從床上跳下來,跑到門口打開了門,托托一直跟在她后面。

多蘿茜探出頭去向四周看了一下,“天啊!”她發出一聲驚奇的叫喊。那里到處都鋪滿了一片片可愛的綠草地,還有茂密的森林,森林里的樹枝上綴滿了甜美的果子。遍地長滿了奇花異草,鳥兒們都披著罕見的鮮艷美麗的羽毛,一邊唱著歌兒,一邊在樹林里和灌木叢中穿梭飛舞。不遠處有一條小溪,穿過綠地流淌著,激起泡沫,水聲淙淙,多蘿茜在這樣的環境中十分愜意,因為她一直待在那干燥、灰色的草原上,很久沒見過這種美景。

正當她高興地東張西望,欣賞著四周的景色時,見到有一群人向她走過來。他們看起來很奇怪,不像她經常能見到的成人那樣高,也不是特別矮。說起來,在多蘿茜這個年紀,在同齡人中算長得較高的,他們就和她差不多高,盡管從表面看起來,他們的年齡要比她大得多。

他們三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都穿著怪怪的衣服,男人們渾身上下都是藍的,戴著藍帽子,穿著藍衣裳,連靴子也是藍色的,擦得锃亮。這些男人看上去跟亨利叔叔差不多年紀,因為其中兩個人有著很長的胡須。

那個女人則渾身上下都是白的,戴著白帽子,穿著一件長長的白袍子,袍子從肩上一直披下來,上面還有一閃一閃的小星星。這個女人看起來年紀更大了:她的臉上布滿了皺紋,頭發也幾乎全白了,走起路來也有幾分僵硬。

當這四個人走近小屋的時候,多蘿茜還愣愣地站在門口。四個人在竊竊私語,似乎是在討論該不該走上前來。最后,只有那老婦人走到多蘿茜跟前,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說:“哦,我最高貴的女魔法師,歡迎你來到芒奇金人的地方!感謝你救了我們!你殺死了東方惡女巫,把我們從奴役中解救出來。”老婦人又彎下腰鞠了一躬,“請接受我們誠摯的謝意!”

多蘿茜聽完這席話,更是驚呆了。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只好結結巴巴地說:“謝謝您,老奶奶!可是我想您一定是搞錯了,我從來沒有殺過人,更沒有殺死過什么女巫啊。”

老婦人微笑著回答道:“我怎么會搞錯呢,不管是不是你親自做的,反正你的屋子是這樣做了,不信你看!”老婦人指著小屋繼續說,“在那塊木板下面有女巫的兩只腳。”多蘿茜順著老婦人手指的方向一看,嚇得用兩只小手捂住嘴巴“啊……”地尖叫起來。因為,在小屋的木板下面,確實伸著一雙尖尖長長的銀色鞋子,鞋子里真的是有兩只腳。

“天哪!”多蘿茜繼續尖叫著,“是不是我們的屋子壓在她的身上了?怎么會這樣?我該怎么辦?”

“你不需要怎么辦。”老婦人安靜地看著多蘿茜說。

“那……那請問這個人是誰?”多蘿茜問。

“她就是我跟你說的東方惡女巫啊,芒奇金人已經被她奴役了很多年了。現在,他們終于自由了。”

“芒奇金人?”

“芒奇金人就是住在這個地方的老百姓。可是這個地方卻一直掌控在惡女巫的手里。”

多蘿茜更加好奇了:“那請問您是一個芒奇金人嗎?”

“我不是的,我是北方的女巫,是他們的朋友。”

“天哪!”多蘿茜驚訝地又捂起了嘴巴,“您真的是一個女巫嗎?”

“是的,不過我是個好女巫,這里的人們都很喜歡我。只可惜我的法力沒有東方惡女巫的強大,不然,我早就把芒奇金人救出來了。”

“是這樣啊,我一直都認為所有的女巫都是壞人呢。”多蘿茜說。

“啊,寶貝兒,不是這樣的。在全奧芝東、南、西、北四個地方,都分別住著一個女巫。住在北方和南方的女巫都是好女巫,像我,就是其中的一個;而住在東方和西方的是惡女巫,她們的法力非常強大,但是心腸很壞,做了不少壞事。你已經把惡女巫中的一個殺死了,現在奧芝國就只剩下一個惡女巫了。”

多蘿茜低下頭想了想,一會兒又很迷茫地抬起頭問:“但是,愛姆嬸嬸曾經跟我說很多年前就沒有女巫了啊!”

老婦人問:“誰是愛姆嬸嬸?”

“她是我的叔叔亨利的妻子,住在堪薩斯州的一個農場里,我就是從那兒來的。”

這個善良的女巫也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腳面,好像很難過的樣子抬起頭來說:“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那里一定很文明吧?”

多蘿茜點點頭說:“是的。”

“噢,那你的愛姆嬸嬸說的沒錯,她沒有騙你。在文明的國土,確實是沒有巫師的。但是,奧芝這個地方還沒有文明起來,這里好像被世界忘記了,與其他地方隔離了一樣。所以在這里,仍舊有女巫和男巫。”

“還有男巫啊?”老婦人的話又激起了多蘿茜的好奇心。

“是啊,男巫就是奧芝自己。”老婦人回頭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就住在翡翠城里,他的法力比女巫師強大多了,我們幾個加在一起都斗不他的。”

多蘿茜越發好奇了,正想再繼續問下去的時候,一直在旁邊沒吭聲的三個芒奇金男人很大聲地喊了起來。

“什么事?”老婦人扭過頭問。芒奇金男人用手指了指惡女巫原先躺著的地方,原來那死女巫的兩只腳已經不見了,地板上除了那一雙銀色的尖頭鞋之外,什么都沒有了。

大家都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老婦人平靜地解釋說:“別害怕,她是被太陽曬干了,因為她太老了,這也是她的結果。 ”說著,老婦人跑到屋子里,撿起那雙銀色的鞋子,拂了拂上面的灰塵,遞給多蘿茜說:“小姑娘,現在,這雙鞋屬于你了,穿上吧。”

“東方惡女巫活著的時候一直很驕傲自己能有這樣一雙銀鞋。”一個芒奇金人說, “傳說女巫的魔力跟這雙鞋子有關系,但到底是什么樣的關系,我們不清楚。”

多蘿茜接過鞋子,把它們放在屋里的桌子上。然后她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便跑到芒奇金人的面前,說道:“你們能夠幫我找到回去的路嗎?我想回家,我想回到嬸嬸和叔叔那里去。”芒奇金人和老婦人互相看了看,都搖了搖頭。

“東方有個大沙漠,沒有一個人能夠走出去。” 一個小個兒男人說。

另一個小個男人接著說:“南方同樣是大沙漠,那里是屬于桂特林人的。”

第三個小個男人跟著說:“據我所知,在西方也一樣有個大沙漠。那個地方住著溫基人,西方的人們被惡女巫管理著,如果你經過她那里,一定會被她捉去做奴隸的。”

“北方呢,就是我的家了,”老婦人說,“北方的邊界同樣是沙漠。寶貝兒,我想你是走不出去的,你也許將不得不留在這兒了。”

聽到他們這樣說,多蘿茜想到自己將跟這些奇怪的人住在一起,突然感到特別孤獨、寂寞,忍不住哭了起來。看著她在悲傷地流淚,善良的芒奇金人也被感動了,他們掏出手帕也一起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老婦人摘下了她的白帽子,將帽尖頂在她的鼻尖上,然后很嚴肅地數著:“一、二、三。”話音剛落,眼前的帽子立刻就變成了一塊石板,上面還寫著巨大的白字:讓多蘿茜到翡翠城去。

老婦人取下石板,念了念石板上的字,問道:“親愛的小姑娘,你的名字是叫多蘿茜嗎?”

“是的。”說著,多蘿茜止住哭泣。

“很好,看來你必須到翡翠城去,也許奧芝能夠幫你找到回家的路。”

多蘿茜問:“翡翠城在哪兒?”

“那是全國的中心,是由奧芝管理著的。我不是說過嘛,他是個男巫,是大魔法師。”

多蘿茜擔心地問道:“那他是一個好人嗎?”

“他是一個好人,不過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

多蘿茜問:“那我怎樣才能去呢?”

“你只有一個人走著去了。那將是一段漫長的路途,途中會經過一片奇異的國土,那里有光明和快樂,也有黑暗和可怕。不過別擔心,我會一直看著你,盡我的力量幫助你,使你免遭災禍的。”

“那你可以陪我一塊兒去嗎?”多蘿茜望著老婦人,懇求著。

“不行,我不能陪你去,”老婦人回答說,“不過我會送給你一個吻。要知道,沒有人敢傷害被我吻過的人。”說著她走近多蘿茜,深情地吻了吻她的前額。當老婦人的嘴唇觸到小姑娘的額頭時,額頭上隨即就留下了一個圓圓亮亮的記號。

老婦人說:“從這里到翡翠城去的路,全部是用黃色磚頭鋪砌而成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會迷路。見到奧芝以后,你也不要害怕,只要把自己的愿望告訴他,并且請求他幫助你就可以了。寶貝兒,再見了,祝你好運!”

老婦人跟三個芒奇金人一起又向多蘿茜鞠了一躬,并祝福著。

然后,他們就穿過樹林走了。

托托好像特別吃驚,女巫他們已經走遠了,它還在多蘿茜的身后大聲地吠著,因為她們令它害怕,所以當她們站在旁邊時,它一聲也不敢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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